历经两个时辰,江时茶终于得以摆脱魔纹束缚,重获自由。
看着被云河打败,跪在地上的男人,江时茶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
念头一闪,莲花发簪变成了长剑,剑尖直指夜厌的心脏。
只要她稍微用力,这把长剑就会插进他的心脏,到时候,魔界将再无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魔界也会走向衰落,虽然现在的魔界已经大不如前。
夜厌仰头望着江时茶,银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赤瞳中竟带着几分痴迷的笑意。
他非但不躲,反而主动挺起胸膛迎向剑尖,声音沙哑而狂热:
“杀了我吧...用你的手...”
剑尖刺破紫衣,渗出暗红的血珠,江时茶手腕微顿,似乎没想到他竟主动靠上前。
“等等。”云河一掌拍飞夜厌,剑尖上粘了一些夜厌的血。
江时茶嫌恶的施法将血迹清除,仿佛夜厌的血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夜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
“别脏了你的手。”云河的金眸中闪过一丝阴翳,指尖凝聚起刺目的光芒,“让本座来处置这个魔头。”
就在金光快要打到云河身上的前一秒钟,一道蓝色光芒袭来,与金光对碰,消散在空中。
等江时茶和云河在强烈的光中睁开眼,却发现夜厌已经不在了。
云河盯着那处空地,语气不善,“有妖气。”
江时茶皱眉,妖气。
要说妖族和魔族,在几千年前这两族是盟军,将人界搞得生灵涂炭,后来仙界实在看不下去了,联合天剑门宗将妖、魔两族赶回了他们自己的地盘。
这些年来,妖、魔两族虽不再挑事,但关系却依旧好。
可谁会来救夜厌呢?又有谁有能力救夜厌呢?莫非是......妖王?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江时茶压下心中的疑惑,抬眸看向云河。
此刻她面色略显苍白,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宫殿中如两汪清泉,看得云河心头一软。
“好。”云河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江时茶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殿下,我可以自己...”
“别动。”云河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刚解除魔纹,不宜施展仙术。”
江时茶闻言,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她冷声道:“放我下来,我不需要你抱着走,我拿的动剑,就有力气走路。”
她抬头看向男人,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云河线条流畅的下颔线,硕大的喉结,无一处不帅气,要是此时躺在他怀里的是别人,一定不会舍得离开。
云河停住脚步,低头看她,江时茶的眼神清凌凌的,红唇抿起。
“我......”话还没说完,手却先将江时茶放了下来。
“你不喜欢我抱着你吗?我还以为...”以为你是喜欢的,喜欢我的接触,喜欢我的关心。
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和几天前刚上天庭的那个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的她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神女。
目光中不含任何情绪,永远都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云河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少女腰间的温软。
他望着江时茶转身走向殿门的背影,月白色广袖流仙裙在紫晶地面拖出细碎流光,发间莲花簪随步伐轻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茶茶......”他低唤,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示弱。
江时茶驻足,却未回头,“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和你终究不能在一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语气没有起伏,连一丁点的伤心都没有,云河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扎下去,被扎的千疮百孔。
他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他以为替江时茶洗髓伐骨,来魔界救她,给予她很多特权,让她住在许多仙子求之不得的琼华宫,她会习惯自己对她的好。
他以为,她至少是有一点是喜欢他的。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紫晶宫殿外,魔界的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暗紫色的雾霭。
江时茶踏出殿门,迎面而来的不是清新的空气,而是混杂着硫磺与血腥味的魔界之风。
她微微蹙眉,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发间的莲花簪。
这枚由瑶池龙鱼所赠的法器,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抵抗着周围浓郁的魔气。
“小心台阶。”云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克制的关切。
江时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目光扫过永夜城的景象——扭曲的黑色建筑,流淌在街道上的紫色魔焰,远处高耸的尖塔上悬挂着不知名的生物骸骨。
这一切都与天界的金碧辉煌形成鲜明对比。
“殿下认为,妖族为何要救夜厌?”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霜。
云河走到她身侧,白金战甲在魔界昏暗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深吸口气开口:
“妖族与魔族向来交好,方无月出手相救并不奇怪。”
看来云河也认为是妖王救的夜厌,毕竟妖王就叫方无月啊。
“不,这很奇怪。”江时茶摇头,一缕棕色的卷发滑落肩头,“若只是寻常交情,妖王何必冒险深入魔界腹地?更不必说与你正面冲突。”
云河眉头微皱,金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你的意思是...”
“他们之间有更深的联系。”江时茶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我怀疑,妖族与魔族正在谋划什么。”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凤墨带着闻棠衣踏云而来,玄色战袍上沾染着魔族的紫色血迹。
闻棠衣看起来虚弱不堪,月白色的衣裙破损了几处,但眼神在看到江时茶时却骤然亮了起来。
太好了,她没事,夜厌没有对她做什么。
此时的凤墨看到江时茶和云河站在一起,却不像以前那么大度。
他抛下闻棠衣,径直走向江时茶,在她另一侧站定。
云河不知道凤墨唱的哪一出戏,略带嘲讽开口:“你站错地了吧,你的爱人在那边呢。”
闻棠衣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她克制着自己不去问凤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