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南门下,武临处理完冯小怜,仰头望着悬挂着天空,即将西去的滚滚红日。
前面拥堵围观人群迅速散开,他转身对着八万大军怒喊道:
“全军进城!”
至此,武临对城中潜伏的各方势力进行了敲打,暗道在巨鹿之战有结果前,应该会暂时安静下来,示威也暂时落下了帷幕。
街道上人群躁动,家家户户挂满红色布条,热闹非凡,皆携带零散钱财和瓜果款待胜利归来的将士。
一些人目光闪烁,站在路边焦急等待着,望着一茬茬走过去的士兵,既期待又满怀惊恐,在寻找熟悉身影。
武临手下士兵均属固定队伍,百姓根据路过将军旗帜查找,很多士兵是一个个村子集体加入。
此举既能方便军队管理,短时间内拥有凝聚力,也可以形成有效配合,在缺乏有效训练时间下,完成了可以匹敌汉军的战斗力。
所以,百姓们一堆堆扎在一起,期盼可以尽快认出熟悉之人,这样也能得知各家参战士兵情况。
伴随军队一群群走过,人群中既有悲天悯人的哭泣哀嚎声,也有欣喜雀跃、生死重逢的喜悦。
也有侥幸幸存、却留意残缺不全之身的痛楚,当然也有满怀对推翻残暴统治的希冀。
一个时辰后,八万浴血奋战的大军陆陆续续进城,典韦、太史慈、徐晃、臧霸、石东、周仓等将军先后率军入驻城中。
早在大军进城之前,城中提前安排好了庆功宴,自府衙为中心,沿着广阔街道一路延伸到北城门。
由于几十万百姓才刚抵达临城,城里依旧是一片乱哄哄,大军进城前已经下令禁止一切经商活动。
城中最大酒楼属于世家把持,被张宁下令充公,一切财产成为陈奚二人账本上漆黑墨笔。
待大军全部坐待,天边仅挂着一道绯红云彩,天色逐渐沉入海底,全城华灯高升。
每一条街道挂满了灯笼,士兵坐满了街道,酒席上人声鼎沸,酒杯倾倒,杯盘清空,一片狼藉。
一间布置朴素书房内,有几名年轻男女盘坐在书桌旁,红木桌上堆积满了各种文书。
她们每人都紧挨着桌前,眉心紧蹙,不时间发出一声长长感叹。
咔嚓,张宁突然起身一脚踢开脚边杉木圆凳,啪的一下,将手中摔在武临桌子上,言语中即无奈又略带讽刺道;
“你好好看着这混乱账本,自己人都不过吃了,居然还是供给给别人。
你以为自己在文书上钩一钩笔,我们就能凭空变出粮食吗?”
武临抬头望着一脸怒气的张宁,缓缓放下手中文书,朝她极为没办法的拍了拍手,
很是尴尬的说道:“好姐姐,我那不是信任你们吗?
大战打得就是和勤,你可是掌握了十几万大军命脉。
我哪里敢指示你,来,请坐,这里光线好,别处灯光暗,容易伤着眼睛!”
张宁见他果真起身让位,也丝毫不谦让,冷冷看了一旁谄媚的武临一眼,身子一落,瘫坐在垫着柔和毯子檀木椅子上。
她先是调整了一下位置,感觉到舒适后,偷偷瞥了旁边一脸无辜的人,重新摊开先前摔在桌子上的文书,轻咳一声后,
这才高声说道:“大将军,府库中只剩下五十多万但粮食了,城中军民可有四十多万。
若是还不能获得一开固定土地,这般坐吃山空下,数个月后,这十几万大军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张曼成、彭脱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对方只有一万担粮食,撑不过几天就会发现兵变。
我的武大将军,这仗到底还打不打?”
武临沉思片刻,寻找一块稳定地盘的确是刻不容缓,这几十万人要吃要喝。
开源节流,况且距离春耕仅存两个月不到了,感觉身边事情一团乱麻。
待大战落下,接下来就要面对经营地盘问题了,想到即将到来的未知结果的战争,
叹息一声道:“时不待我啊!
地盘倒是选好了,可眼下汉军盘踞在巨鹿,这几十万百姓根本迁移不过去。
张曼成大军粮草必须供给,也要持续到大战落下,邯郸一战所缴获粮草留在了巨鹿。
我大致计算了一下,黄邵驻扎在任县囤积了近十万粮草,暂时可以应付过去,临城粮草不能妄动,这可是最后依仗了。”
这时,坐在左手边的陈奚也插了一句话,她先是整理好桌前凌乱账本,从一堆账薄中抽出一本略微发黄本子,
满怀担忧的双手递在武临面前,十分关怀的说道:“武哥,府库中钱财总数大概整理出来了。
经过数次奖赏将士,本来不多了,但经过在临城内收缴,不少于二亿钱。
但你又承诺大肆发军饷,那近两万死去士兵补恤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需要花出去一半多。
完全是入不敷出,此事我是完全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武临本想要面对此事,刚想要装死蒙混过关,没想到陈奚这般敏锐,他还没有跑路就被逮住了。
对后勤事务感到十分头疼,深知躲不过去,望着得不到解决策略决不罢休,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裳的陈奚,颇为为难的说道:
“奚儿,你也知道我只会带兵大帐,这钱不钱的多俗气,可是把全军的府库都交给你了,军中你能看上的都可以搬走。
对了,可以找甄姜试试看,工匠营不是建造了许多纺织车,可以先组织妇女织布,然后再卖给士兵家属。
还有...还有,那些世家储存了无数稀世珍宝,统统转变为钱财,可以当场拍卖。
一切没用的东西统统卖掉,这不就把钱给收回来了。
对了,不就是一点钱财,多大点事情。
本将军麾下有十万大军,河北世家多富饶。
让简修列出一个名单,挨家挨户送信,若是不给就兵临城下,钱粮不就滚滚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