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之夜,灯火通明。
孙权立于东厢密室之内,焚香不语,厅外传来几声急促脚步,随即门启,张昭悄然入内。
“主公,”张昭行礼低声道,“鲁肃已在柴桑安驻三日,各郡传报澜台军调兵不动,诸人皆言‘吕布真欲罢兵’,然昭不信。”
孙权负手转身,凝眸问道:“你以为,吕布三月之约,是缓兵之计?”
张昭点头:“主公,吕布非贪战之人,却极擅用战威生政。柴桑安民,白芒设令,皆借兵锋取地、政令驯人。此三月,非止兵,而是布网。”
孙权沉声:“建业粮仓可支几月?”
张昭拱手:“若秋战起,粮支不过六旬。江北之粮已不可取,唯有江南六郡暂安,然商道断、民心动,若不设兵镇守,恐有外溃。”
孙权缓缓坐于锦榻之上,道:“言之有理。肃之议和,我不得不应。但三月后如何?”
张昭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公,三月之后,我有一策。”
孙权目光微闪:“讲。”
张昭道:“建兵三路,合于一计:其一,令吕范屯兵丹阳,以镇江南要道;其二,命朱然密召旧部,自江右招募新兵三万,借民勇为辅兵;其三,我自募世族子弟,设‘义旅之营’,由世家出资,自行训练。三营齐备,可得五万之众。”
孙权面露沉思:“世家愿出?”
张昭微笑:“吕布割地三郡,江东世族之田失其半,彼等虽畏战,然更惧其地被收。今若许其募兵自保,反愿助我。”
孙权拍案:“好。”
“张昭听令,自今日起,密设兵营于丹阳南野,三月不声张,三月后一战定江东。”
张昭顿首:“昭必竭力。”
次日清晨,张昭面谏孙权之事传出,江东文武议论纷纷。
鲁肃之议和尚未三日,张昭之备战已暗起。
吕范赴丹阳,朱然游走江右,江东各地逐渐出现招募之榜文,名为“义勇”,实则军备。
而张昭则亲赴吴中、会稽、临川三地,游说各大世家,言辞凿凿:
“吕布政令若至,汝等之田终归官属,汝等之子将为其吏兵。今不出资保族,三月后或为人奴。”
世族闻之震动,钱粮如流,短短半月,张昭之“义旅营”已成三营,各设校尉、统事、兵堂。
孙权暗中设“兵局六门”,分管兵粮、兵器、训练、情报、征募、交通,各由心腹主事,逐日奏报。
建业不宣而备,江东未战而张。
柴桑,鲁肃闻讯,夜入南署密报诸葛亮。
“昭公已至吴中,所言不善,其意图三月之后决战已明。”
诸葛亮展图冷笑:“我料得此人按兵不久。”
赵云怒道:“主公为何不先发制人?此等背信,岂能容之?”
吕布却抚案而坐,淡然道:“江东不守信,自废盟书,我若今发兵,只堕其谋。”
“你等静待,三月一满,我自将全军南压。”
“那时,不止破敌,更要收心。”
他目光如炬,望向南江诸郡方向,语出如刀:
“他们想以世族守江,我便夺他们江东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