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好似在极力撇清与上官宴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上官宴自愿的。
一句话,就轻轻松松的就否定了上官家这些年为了宸妃所做的事情。
“谢容瑛,你不是想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吗。”宸妃冷眼盯着谢容瑛:“如了你的意,本宫大不了以后与上官宴不再往来便是,怎么说他现在是真的背负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本宫也早就想与他划清界限,免得官家会怀疑到本宫的头上。”
说话间,宸妃似想起了什么,她嘲讽:“你以为你高尚到哪里去吗?你明知对你动手的是上官璟,却让你父亲在朝堂上一口咬定就是太子,你又是出于何意?还是说你谢家早就投靠于魏王的麾下?”
越说,宸妃越觉得自己猜测是对的:“你谢家一口咬定太子,如今魏王在朝堂上也咬着这件事不放,逼着官家对太子动手,你们谢家早就与魏王暗中勾结了吧。”
谢容瑛淡笑:“难道不是娘娘亲自到开封府与我说,太子早就对谢家不满,勇毅侯府与上官家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因为我的揭露让太子失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小心太子对我下狠手吗?”
“怎么现在我谢家提防太子,娘娘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你……”宸妃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了下楼梯的声音,她朝着那道沉钝的脚步声方向看去,脸色霎时一白。
谢容瑛在看到仁德帝从木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时候,手紧紧的握住轮椅的扶手。
今日让魏王带着仁德帝前来此处,目的就是想让仁德帝看清宸妃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当然,这个法子对于她还有谢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甚至还会引火自焚。
仁德帝本就是多疑之人,现在谢家在仁德帝的眼里肯定是早就与魏王有勾结。
但谢容瑛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对付宸妃,宸妃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宸妃来对她下手?
既然宸妃不仁在先,她又何故畏惧宸妃的地位?
仁德帝的脚步声好似什么重物在重重的敲击着宸妃的心脏一般,在仁德帝走到戏台上的时候,宸妃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
而谢容瑛也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朝着仁德帝跪拜:“臣女见过陛下。”
仁德帝的视线在谢容瑛的身上停留许久,始终没有开口。
谢容瑛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压迫,她知道今日所做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仁德帝的底线。
但那又如何。
仁德帝也并非当真在重用谢家,无非是现在的局势需要谢家罢了,一旦天下盛世,没有战乱,谢家会是仁德帝第一个开杀的氏族。
“陛下陛下。”宸妃跪着到仁德帝的脚边,双手拽紧了仁德帝的衣袍,仰着头看着仁德帝:“陛下,谢容瑛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臣妾与您心生嫌隙,她好从中作梗,陛下,你不要信她的话。”
仁德帝淡淡的看着宸妃又恢复了以往的柔顺与娇弱,没有说话。
宸妃感觉到了仁德帝看着她的眼神中的冷意,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抽泣道:“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安分守己,陛下您是看在眼里的啊,陛下,谢容瑛今日让臣妾前来,就是想离间臣妾与您的关系。”
“那你为何与朕说,你要探望谢容瑛的伤势,怎么不与朕说是谢容瑛要见你?”仁德帝依旧用着往日温和的语气与宸妃相说:“你明知谢容瑛对你没有安好心,为何不与朕说?”
“陛下,臣妾是见你为太子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让您操心,陛下臣妾……”
宸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仁德帝手捏衣袍甩开了宸妃的手。
“陛下!”宸妃直接匍匐在地,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不断的往下坠落:“陛下臣妾错了,臣妾不应该隐瞒您的,陛下。”
仁德帝走至谢容瑛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的女子,想着刚刚谢容瑛所说的那些话,冷声:“刚刚你说的那些,几分真几分假?”
谢容瑛的头垂得更低,说:“全部都是真的。”
“你如何证明?”仁德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杀意:“若是你有半句虚言,谢家满门的人头可就是会落地的。”
谢容瑛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仁德帝:“陛下,那要是臣女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又当如何?”
仁德帝盯着谢容瑛那坚定的眼神,心口好似被一双手紧紧的扼住了一般。
又当如何?
还能如何?
这些年来一国之君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间,还能如何?
“你若说的是真的,朕就是这大胤的笑话,你觉得应当如何?”仁德帝冷笑反问道。
谢容瑛知晓仁德帝是什么意思,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今日所做的事情都已经触碰到了仁德帝底线。
仁德帝都不会放过她!
不会放过谢家。
谢容瑛挑眉,衣袖下的双手紧握,说:“既然陛下这么说,那臣女就做到底好了。”
“什么意思?”仁德帝眼神泛冷。
谢容瑛朝着另一边站着的槐安看去,槐安点头,收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厅中右方的房间走去。
仁德帝沉着一张脸,他倒要看看谢容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而此时的赵钰则是悄然无息的离开了芙楼。
约莫片刻,槐安从房中一手抓起一个人朝着戏台上拖来。
“殿下!”宸妃在看到二皇子的时候,直接从地面踉跄起身:“殿下!”
二皇子此时手脚捆绑被槐安提着,眼神中满是恐惧。
槐安另一只手提着的则是郑平西,他在看到仁德帝的时候,就知道今日完了。
“谢容瑛!”宸妃彻底慌乱了,声音中透着隐隐的颤音:“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容瑛抬眼直直的与仁德帝对视:“臣女所说的那些话真假想来在陛下心里已经有了定数,陛下今日能来,臣女也知道会给谢家带来什么后果。”
“既然知道后果,那臣女要死,也要拉着宸妃一起死。”谢容瑛说话间又死死的盯着宸妃:“二皇子既然也在场,陛下何不来一个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