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还在空气中弥漫，刚刚那场剧烈碰撞的余波，仍在空气里隐隐震荡。纪空青双手捂住胸口，艰难地站起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喉咙口翻涌。再看虞红药的灾厄之刃，还在那儿不住地颤抖，刀锋上跳跃的紫色火焰，亮一下暗一下，眼看着就要熄灭。旧约施展的符文，光芒也变得十分微弱，护罩的边缘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守门人不紧不慢地抬起左手，之前被金色长矛刺穿的伤口，早就愈合得完好如初，就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三人一眼，眼神里满是冷漠。
“你们……太慢了。”
话还没落地，黑色的气浪又凶猛袭来。这一回，比之前更急、更猛，周围的空间都跟着扭曲变形。
“散开！”纪空青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身子一歪，朝侧面猛地翻滚出去，躲开了正面冲击。旧约和虞红药也赶紧往两边跑开，但那股力量还是擦到了他们，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
地面裂开一道道大口子，碎石四处飞溅。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站着，彼此隔了好几米远，全身上下都是伤。
“不能这么硬拼了。”纪空青咬着牙，“这玩意儿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说得容易。”虞红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紧紧握住灾厄之刃，“不拼还能干啥？等着被他一个个弄死啊？”
旧约皱着眉头，看着掌心渐渐暗淡的符文，说：“我撑不了多久了，刚才那一击，差点把我一半的灵力都耗光。”
纪空青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指止不住地抖，因果链在手掌心里若有若无，已经变得极不稳定。
他们是真的撑不住了。
从进了星域核心，这一仗接着一仗，就没停过。先是被断罪者围攻，然后是黑曜之核爆炸，现在又碰到这个守门人——随便一场战斗，都能让一个修士累得趴下，可他们连着打了三场。
“力气快没了。”纪空青小声嘀咕着，赶紧调出系统界面。【当前状态：灵力剩下28%，体力剩下31%，因果链强度降到47%】
这数据糟透了。
而且，守门人的攻击越来越频繁。刚开始交手的时候，他每隔十五秒攻击一次；现在，连七秒都等不了。
“得想办法恢复。”纪空青看向旧约，“你那儿有没有能快速补灵力的东西？”
旧约苦笑着说：“你当我是炼丹师啊？刚才那几颗恢复丹，还是我压箱底的存货。”
虞红药冷哼一声：“那就只能拼运气了。”
她这话刚说完，守门人又动手了。这次不是简单的气劲，而是无数又细又密的黑色丝线，像蜘蛛吐丝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把周围的空间都缠得死死的。
“小心那些丝线！”纪空青突然反应过来，大声提醒。
他想起上一场战斗间隙看到的那些奇怪黑丝，当时以为是能量残留，现在看来，这可能是守门人的致命杀招。
果然，丝线一碰到皮肤，就像活物似的钻进身体里，又是烧又是麻。
“该死！”虞红药闷哼一声，右臂一下子没了知觉，灾厄之刃差点掉地上。
旧约赶紧结印，在身边布了一层金光屏障，勉强挡住了一些丝线。纪空青咬着牙，催动因果链，在身体外面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环，把大部分丝线都弹开了。
就算这样，他们还是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家伙在吸我们的灵力。”纪空青气得咬牙切齿，“那些丝线……是会寄生的能量体！”
“那就砍断它！”虞红药大喊一声，挥起刀砍向缠在身上的黑丝，紫色火焰一下子爆燃起来，几根丝线当场就被烧成了灰。
旧约也配合着打出一道符文，金光扫过的地方，黑丝纷纷断开，化成了灰烬。
可守门人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好像根本不在乎。
“你们的挣扎……没用。”他慢慢抬起手，更多的黑丝从虚空中冒出来，比之前多了一倍还不止。
纪空青心里一凉。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这些看不见的丝线吸干。
“得找个恢复的办法。”纪空青脑子飞快地转着，“旧约，你还记得系统提示的那个未知能量源吗？”
旧约点点头：“记得，但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总比等死强。”纪空青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试试感应一下方向？”
旧约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东南角，大概三十米远。”
“好，”纪空青果断下令，“虞红药，你掩护我们过去。旧约，你跟着我。”
虞红药咧嘴一笑，眼里闪着斗志：“放心，我还能撑会儿。”
她往前跨了一步，灾厄之刃划破天空，紫色火焰交织成一张大网，把扑过来的黑丝都烧光了。纪空青趁机撒腿往前冲，旧约紧紧跟在后面。
守门人好像察觉到了他们的打算，眼睛微微一眯，手里的黑丝突然变长，想要拦住他们的退路。
“快！”纪空青大声喊，因果链一扫，硬生生撕开一条路。
三个人总算冲出了黑丝的包围圈，朝着东南方向拼命跑去。
身后传来守门人冷冰冰的声音：“跑得倒挺快……可惜没用。”
纪空青没回头，一边跑一边小声说：“旧约，再确认一下能量源的位置。”
“就在前面！”旧约指着不远处一块塌了一半的石碑，“就在那下面！”
纪空青心里一喜，脚下用力一蹬，几步就跑到了石碑前。他伸手按在石碑上，试着激活里面的能量。
刹那间，一股温暖又充满生机的力量顺着手掌心流进身体里，原本快要耗尽的灵力，居然开始慢慢恢复了！
“有用！”纪空青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旧约马上也把手贴上去，同样感觉到灵力在回升。
虞红药见了，也顾不上自己修为受损，赶紧凑了过来。
黑丝还在后面追，但随着三个人灵力慢慢恢复，动作也变得灵活起来。
“再来！”虞红药握紧灾厄之刃，眼里又燃起了斗志。
纪空青却摇了摇头，小声说：“这只是暂时缓一缓，咱们还得想办法真正扭转局面。”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那道裂缝，宫殿的影子越来越清楚，就好像马上要出现在眼前。
而守门人，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
脚步声又稳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的心尖上。
纪空青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这场仗……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