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击中玄机子的瞬间,林默几乎是本能地挥出一道水灵剑气。蓝色光刃撞散黑气,却没能完全抵消余波,玄机子被震得往后倒去,林默飞身接住他,只觉得老人身体轻得像片枯叶,后背的道袍已经被血浸透。“道长!”
“别管我……先挡追兵!”玄机子咳出一口黑血,指着密道入口。三道黑色影子已经冲了进来,是幽冥族的“影煞”,全身裹在黑气里,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手里的骨刃泛着淬毒的寒光。苏小满立刻催动木灵术,绿色藤条从地面窜出,缠住最前面影煞的腿;小宝则凝聚水刃,直取影煞的眼睛——这是他们刚才对付邪鲨时练出的默契。
林默将玄机子放在墙角,水灵剑泛起绿蓝交织的光芒,正是融合了净化力的招式。他侧身避开影煞的骨刃,剑刃擦着影煞的黑气斩过,绿色净化力瞬间侵蚀进去,影煞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化作黑烟消散。另一侧苏小满和小宝也解决了剩下的影煞,密道里弥漫着淡淡的黑气,被藤条散发的绿光慢慢净化。
“道长,您撑住!”苏小满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净化莲花瓣,捏碎后敷在玄机子的伤口上。花瓣的绿光渗入伤口,玄机子后背的黑气渐渐淡了些,他喘着气抓住林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林默小友,老身没时间了……刚才那下是幽冥蚀心咒,撑不了多久。”
“您别说话,我们带您出去找凤舞姐姐的凤火疗伤!”小宝急得快哭了,玄机子却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符:“这是‘阵眼传讯符’,能通过蓬莱阵眼的残留力量,和应龙号上的副阵眼建立联系。老身要说的事,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必须现在说。”
林默立刻会意,扶着玄机子走到密道墙壁前——这里隐约能感应到传送阵的阵眼波动。玄机子将玉符按在墙上,又把林默手里的罗盘凑过去,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玉符泛起白光,墙上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光幕里渐渐出现应龙号船舱的影像,龟玄和凤舞正围着副阵眼,脸色都很凝重。
“老玄!你咋样了?”龟玄看到玄机子的样子,急得直跺脚,“刚才蓬莱阵眼突然波动,我们还以为出事了!”凤舞也上前一步,指尖的金火在光幕边跳动,似乎想透过光幕传递疗伤之力:“道长,先稳住伤势,有话慢慢说。”
“没时间了……”玄机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却异常坚定,“老身刚才探查传送阵时,终于想起来了——林天阳要开的临时幽冥门,根本不需要镇界石!”这句话像道惊雷,林默和苏小满同时愣住——之前五灵族古籍里全记载着,打开幽冥通道必须用镇界石稳定空间,不然会引发空间崩塌。
光幕里的龟玄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当年幽冥族入侵,就是因为丢了一块镇界石,才让他们打开了通道!没有镇界石,空间根本撑不住幽冥本源的冲击!”
“那是因为……他用了更阴毒的法子!”玄机子咳了两声,黑气从嘴角溢出,“老身年轻时曾见过一本失传的《幽冥秘录》,上面记载着一种禁忌之术——用‘罗盘牵引幽冥本源’!这罗盘不是普通的测灵罗盘,是当年五灵族封印幽冥王时,用幽冥本源淬炼的‘镇幽罗盘’,能直接勾连幽冥海眼的本源之力!”
林默赶紧拿起手里的罗盘,果然发现罗盘背面刻着细小的镇幽纹,之前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装饰。“您是说,林天阳要靠这罗盘,直接牵引幽冥本源打开通道?”
“正是!”玄机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法子比用镇界石快十倍,还能精准定位高阶幽冥族,但代价……太大了!”他盯着光幕里的众人,“强行用罗盘牵引本源,使用者会被幽冥本源反噬!轻则灵脉尽断,重则被本源吞噬,变成没有神智的邪祟!林天阳为了唤醒幽冥王,是真的疯了!”
“那我们只要毁掉罗盘,他就开不了通道了?”小宝兴奋地喊道。玄机子却摇了摇头,脸色更沉:“晚了!他已经用自己的精血给罗盘做了‘血祭’,现在罗盘和他的灵脉连在一起,毁掉罗盘,林天阳会瞬间爆体,但幽冥本源会失控,到时候通道会直接变成‘幽冥漩涡’,比临时通道更可怕!”
光幕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影像里的龟玄和凤舞晃了晃,凤舞的声音带着杂音传来:“道长!林天阳好像察觉到了!祭坛那边的邪气突然暴涨,应龙号的护盾都在震动!”林默看向密道出口,外面传来林天阳的狂笑,声音穿透石壁,带着说不出的疯狂:“玄机子!你以为藏得住秘闻?这罗盘是我的了!”
“不好!他在干扰阵眼!”玄机子猛地将玉符按进罗盘,罗盘的蓝光暴涨,“林默小友,记住!罗盘有三个阵眼,分别对应‘引源’‘控流’‘封脉’!引源阵眼是核心,用净化莲花瓣能暂时压制;控流阵眼在侧面,土灵晶能堵住它的本源通道;封脉阵眼……需要凤火和水灵术一起催动,能切断罗盘和林天阳的灵脉联系!”
“道长!您的伤势……”苏小满看着玄机子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玉符的光芒也越来越弱,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玄机子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老身活了近百年,能为阳界挡一次灾,值了。凤舞丫头,龟玄老友,帮林默他们……守住蓬莱阵眼,别让林天阳的人过来增援!”
光幕“啪”地一声碎裂,玉符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气中。玄机子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林默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守住罗盘”,然后彻底消散,只留下一件染血的道袍和一枚冰冷的罗盘。密道里一片寂静,只有小宝的抽泣声和外面林天阳的狂笑声。
“道长……”林默握紧罗盘,指节泛白。他想起玄机子之前围着传送阵转圈的样子,想起他递罗盘时凝重的眼神,原来老人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却还是一步步为他们铺路。苏小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们不能让道长白死,得完成他的嘱托。”
“对!”小宝抹掉眼泪,握紧拳头,“我们去搞掉罗盘的阵眼!让林天阳没法开通道!”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道袍叠好放进怀里,水灵剑的光芒重新亮起:“现在分两步走,第一,我们守住密道,不让林天阳的人进来抢罗盘;第二,联系应龙号,让龟玄长老用土灵术加固船身,凤舞姐姐准备凤火,等我们压制住引源阵眼,就里应外合!”
他刚说完,密道入口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石壁被砸出一个大洞,林天阳的身影出现在洞口,穿着黑色的长袍,胸前刻着血色的幽冥纹,手里握着一根骨杖,杖头的骷髅头正对着他们,眼睛里冒着绿光。“林默,把罗盘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放你的屁!”张阳的声音突然从密道另一侧传来,金灵刀的罡气劈向林天阳的后背,“你这杂碎,害死道长,老子今天劈了你!”林天阳侧身避开,骨杖一挥,一道黑气击中张阳的肩膀,张阳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林默趁机挥剑刺向林天阳的胸口,绿色剑气带着净化力,直奔他胸前的幽冥纹。
“就这点本事?”林天阳冷笑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黑烟,避开剑气,“你们以为知道了秘闻就能赢?我已经和罗盘连为一体,再过一个时辰,幽冥本源就能彻底苏醒,到时候整个阳界都是我的!”黑烟突然凝聚,骨杖朝着小宝砸去——他看出小宝是最弱的一环,想先解决掉他。
“小宝小心!”苏小满立刻催动木灵藤,藤条织成一张绿网,挡住骨杖。可骨杖上的幽冥本源太强大,绿网“咔嚓”一声碎裂,苏小满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林默赶紧将小宝拉到身后,水灵剑横在胸前,罗盘的蓝光在他掌心流转,突然想起玄机子说的“引源阵眼”,赶紧掏出一片净化莲花瓣,按在罗盘中央。
罗盘的蓝光瞬间变成绿色,一股净化之力顺着林默的手臂流遍全身,他挥剑再次刺向林天阳,绿色剑气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林天阳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罗盘会突然爆发净化力,赶紧后退,黑气在他身前凝成一面盾牌。剑气撞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黑气盾牌裂开一道口子。
“你竟然能催动罗盘的净化力!”林天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那是我的罗盘!只有我能操控它!”他疯狂地挥舞骨杖,无数道黑气射向林默,“我要杀了你!夺回罗盘!”林默用罗盘挡住黑气,绿色的净化力将黑气一一化解,他突然明白,玄机子最后让玉符融入罗盘,是把自己的净化之力也注入进去了。
“张阳,带小宝和小满从密道后门走!”林默大喊着,用水灵剑劈出一道剑气,逼退林天阳,“我引开他,你们去联系应龙号!告诉龟玄长老,准备土灵晶和凤火,按道长说的方法,破解罗盘的阵眼!”
“不行!要走一起走!”张阳挣扎着站起来,金灵刀再次泛起罡气。林默回头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命令!道长用命换的秘闻,不能白费!守住罗盘,比什么都重要!”他突然将罗盘扔给苏小满,“小满,拿着罗盘,只有你能让净化莲的力量最大化!我随后就来!”
苏小满接住罗盘,看着林默决绝的眼神,咬了咬牙:“好!我们在蓬莱阵眼等你!小心!”她拉起小宝,和张阳一起朝着密道后门跑去。林天阳想追,却被林默缠住,水灵剑的剑气像暴雨般袭来,每一道都带着净化力,逼得他不得不全力应对。
“想走?没那么容易!”林天阳怒吼着,骨杖猛地插在地上,密道的石壁开始震动,无数黑色的触手从石壁里钻出来,朝着苏小满他们追去。林默赶紧催动水灵术,蓝色的水墙挡住触手,却被触手撞得不断晃动:“小满!用罗盘的蓝光!能逼退触手!”
苏小满立刻将灵力注入罗盘,蓝色的光芒扩散开来,黑色触手碰到蓝光,瞬间缩了回去。她回头看了一眼林默的身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加快脚步,和张阳、小宝一起消失在密道后门。林默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林天阳,水灵剑的光芒再次暴涨:“林天阳,你的对手是我!”
林天阳的脸色扭曲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密道后门,又看了看眼前的林默,疯狂地大笑起来:“就算他们拿到罗盘又怎么样?没有我,他们找不到三个阵眼的准确位置!一个时辰后,幽冥本源还是会苏醒!”他的身体开始膨胀,黑色的邪气从全身的毛孔里窜出,“林默,我就让你看看,幽冥本源的力量!”
林默握紧水灵剑,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知道自己不是林天阳的对手,但只要能拖一个时辰,苏小满他们就能和应龙号汇合,龟玄长老的土灵晶、凤舞的凤火,再加上净化莲的力量,一定能破解罗盘的阵眼。他想起玄机子消散前的眼神,想起苏小满的叮嘱,想起小宝的信任,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密道外传来应龙号的龙吟,声音震彻云霄,带着说不出的威严。林默心里一喜——龟玄长老他们听到了动静,开始反击了!林天阳的脸色一变,显然也没想到应龙号会这么快发动攻击。林默抓住机会,水灵剑带着绿色的净化力,直奔林天阳胸前的幽冥纹:“林天阳,你的死期到了!”
剑气穿透了黑气,擦着林天阳的胸口划过,留下一道绿色的伤口。林天阳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后退两步,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我不会输的!幽冥王会救我的!”他猛地将骨杖指向天空,密道外的邪气再次暴涨,林默知道,他要强行催动罗盘的引源阵眼了。
“想催动阵眼?问过我了吗!”林默纵身跃起,水灵剑劈出一道丈长的剑气,直取骨杖。就在这时,密道后门传来苏小满的声音:“林默!我们准备好了!土灵晶和凤火都备齐了!就等你带我们找阵眼了!”林默心里一暖,回头大喊:“好!我这就来!”他劈出最后一道剑气,逼退林天阳,转身朝着密道后门跑去,身后传来林天阳的怒吼,却再也追不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