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之所以选择来找盛华,主要还是家人的意见,尤其是她小姨,在得知李雪竟被人暴力糟蹋了后,她第一个跳出来说要找盛华算账,虽说李雪也不是黄花大姑娘,可这事早晚会让人知道,要是就这么放过盛华,岂不是人财两空,还背负着沉重的身心痛苦。弟弟李刚也认为有道理,在他看来,抓住盛华最重要,毕竟他是一县之长,李雪的企业要生存和发展,怎么少得了这棵大树的庇护?另外,他自己也在县城的自来水厂办公室工作,有这么一个真真假假的“姐夫”,多少也能沾点光。
就这样,在几人的怂恿下,她才有点半推半就地跟着上演了这么一出。她小姨说的轻生、自杀之类的话当然是提前导演好的,李雪才不会干这样的事儿!她是在接到政府办要求提前退房的通知后,才预感到盛华这是要跟自己“断舍离”,那自己还剩啥?本来租房给政府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个靠山,竹篮打水的事儿她可不干。想当初自己老公出事后,为争夺家产,她可是相当威猛,婆家无权无势硬是啥都没留下。
盛华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晚上和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饭,李雪问他为什么要把房子退了,盛华苦笑着说,连连做噩梦。李雪居然笑了,然后当着她小姨和弟弟的面,把头靠在了盛华的肩上,弄的他好不自在!
“那个,那个,姐,呃盛县长,其实我俩早就见过面了。我在县自来水公司工作,上个月你去公司视察的时候,我在现场指挥车辆停放,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李刚,本来想直接叫盛华姐夫的,随后一想到刚刚自己盛气凌人的样子,又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怯怯地喊了声盛县长。他小姨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她点了点李刚:“家里人,喊什么县长嘛!我看呐,你就直接喊姐夫好了,这样显得亲热,有外人再称呼官位,是不是啊,小盛。”她倒是不客气,比盛华大不了几岁,但人家辈分大,直呼小盛,盛华也是没脾气。
“叫什么不重要,你说在自来水公司工作,上次开会你参加了吗?”一听李刚在水务局下面国企上班,盛华顿时来了精神,他借故和李刚谈工作,坐直了身子,这样一来,李雪也就不好意思再依偎在他身上了。她没好气地剜了李刚一眼,意犹未尽地帮盛华夹起了菜。
卞向波说话算话,他通知秦江,后天会带人来吴岭考察物流产业园的立项工作,秦江很是高兴,原以为他是说说而已的,没曾想人家还真当个正事儿在办,秦江心里不由得对他又增添了一份好感!他告诉盛华这件事儿的时候,正在和李雪几人吃饭的盛华也有些惊讶,不过心里的这道坎没那么容易过去,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里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很显然,这个成绩挂不到他盛华的头上!即使秦江主动告知,他也没有脸面贴上去!挂了电话,盛华心里五味杂陈。李雪看出了他有心思,轻声问道:“怎么啦,这么心事重重的?”盛华便把卞向波要来考察物流产业园立项工作的事说了出来。李雪眼睛一亮,说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也跟着一起参与,说不定能挽回点局面。”盛华有些犹豫:“这成绩又不是我的,我去不太好吧,关键是卞向波是曹欢欢他爸的老秘书,前些天刚来吴岭处理上次的事儿。”李雪撇撇嘴:“原来这样啊,那倒是有些尴尬哈,不过你是县长,参与也是职责所在嘛。”
“你不懂的,我下午才说曹家短期内一定会盯死我,这下你信了吧?所以说,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要尽量保持距离,别再出什么意外。李刚工作上的事儿我放在心上,过些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动一动。”盛华话音刚落,李刚便激动地站起身敬了他一杯,嘴里说着:“谢谢姐夫。”
盛华一时无语!
当天晚上,方一鸣的一个消息让秦江震惊不已。宜城市长梁文锋调省发改委任主任,省政法委副书记张立璞接替他任宜城市代市长!他突然想起卞向波告诉他可以和张立璞聊聊的事儿,看来这事儿是早有安排啊!
第二天一早,盛华便主动来到县委,他开门见山地问秦江,“书记,梁市长的事儿你听说了吗?这是啥情况啊?”秦江看他一脸急迫的样子,不觉好笑,盛华这是担心张立璞是特意为他而来的,认为这是老曹家安排过来收拾他这个“叛徒”的。
“听说了,这个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你有什么其他的消息?”秦江佯装不知道张立璞和曹家的关系,笑着反问道。
盛华看了看门开着,便小跑两步去关了门,神秘紧张地凑近了说道:”你不知道啊,这次接任的人是张立璞,是我前岳父的得意门生,这事儿不简单啊!楚飞在江州败走了,又换成张立璞亲自坐镇,秦书记,我感觉这是冲着你我二人来的啊!”
“我都被你说糊涂了,啥叫冲你我来的,我都不认识张副书记,你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秦江故作惊愕道。
“哎呀,书记,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包括我,楚飞,还有现在要来的张立璞,根本目的都是冲你来的,现在我和曹家闹掰了,张立璞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调到宜城当市长,那不就是我的顶头上级嘛,肯定是要捎带上我的啊,这下麻烦了,接下来吴岭肯定没好日子过了。”盛华见秦江不信,情急之下,便说出了他们背后的人意图打压秦江的事儿来。
“冲我来的,你和楚飞?为什么呢?你我之前可是素不相识啊。”秦江既然装傻,那就只好装到底了。
“我只是知道大概,我来吴岭前听说京城有几个大家族,在着重关注年轻的有潜力的县级、厅级实职干部,具体要干什么我也说不好。”盛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不好不接话,只得敷衍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