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魇漓将血魇剑塞进凌疏妡掌心，自己绕到她身后，冰凉的指腹扣住她的手背，力道稳得不容挣脱。
“来，深呼吸。”
“等等……”
凌疏妡浑身发抖，拼命想抽回手。
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格外无力。
下一秒，她只觉得掌心的剑猛地往前一送，冰冷的触感瞬间被温热的粘稠取代。
剑尖已刺穿了那修士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刃蜿蜒流下，在她手背上积成小小的血珠。
凌疏妡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娜魇漓带着她的手缓缓抽回剑，血珠顺着剑身滴落，砸在地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可不能腿软。”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拽着凌疏妡的手腕，一步步走向下一个瑟缩着发抖的修士。
“不要……”
凌疏妡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手腕被钳制得死死的，半点也动不了。
娜魇漓的气息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颈侧，话语却冷得像冰：“朝脖子砍，能让血喷得更尽兴。”
凌疏妡彻底懵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着脸上的冷汗往下淌。
娜魇漓的手臂已经开始发力，剑刃微微抬起，眼看就要落下——
“停下——！”
凌疏妡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几乎就在同时，血魇猛地震颤起来，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挣脱两人的手，化作一道流光“噌”地缩回她的手腕，重新凝成手镯。
娜魇漓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指尖传来一阵麻意。
这把剑，竟控制不了了。
凌疏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重重瘫坐在地。
盯着自己的双手，嘴唇不停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惧中回过神。
娜魇漓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缓过神来，看向地上的凌疏妡。
下一秒，她猛地俯身揪住凌疏妡的衣领，将人硬生生拽了起来。
“干什么！”凌疏妡被拽得一个踉跄，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娜魇漓没应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怀里的人体重很轻，却像揣了块滚烫的烙铁。
旁边的血族们见状，纷纷交换着古怪的眼神，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没人敢上前多问。
她抱着凌疏妡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放下，突然抬手掐住她的喉咙，指节微微用力，眼神凌厉如刀。
“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的指尖泛起一点暗红的光，缓缓探向凌疏妡的额头。
那光芒触到皮肤的瞬间，一道微弱的红色光束从凌疏妡眉心悠悠飘出，像条小蛇般蜿蜒着冲上云霄。
就在光束消失在云层里的刹那，天际突然劈下另一道一模一样的光束，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落在娜魇漓身上。
“什么？”
娜魇漓浑身一震，掐着凌疏妡喉咙的手不自觉松了几分，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旁边的血族们彻底炸开了锅，虽然没人敢大声说话，可窃窃私语却像潮水般蔓延开来：
“尊上子嗣吗？”
......
凌疏妡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完全回神，只愣愣地看着娜魇漓，眼底满是茫然。
娜魇漓却像是被那道光束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半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和我有关……”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混乱，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
下一秒，娜魇漓像是突然被激怒了，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再次锁住凌疏妡的脖子。
这一次，她的力道带着压抑的怒火，却又在即将收紧的瞬间克制住了，没有真的下死手。
就在她的指尖再次用力的刹那，凌疏妡身上突然亮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像个无形的防护罩。
娜魇漓只觉得手心传来一股柔和却坚定的推力，让她不由自主地被弹开了一小段距离。
脖子得到解放，凌疏妡捂着脖子咳嗽两声，视线落在身上那层淡蓝色的防护罩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好像是郗霖的手笔。
还没等她细想，刚才被胁迫的惊惧、被操控的愤怒突然一股脑涌上来，眼神瞬间变得狠厉。
她猛地抬手，血魇剑“噌”地出鞘，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劈娜魇璃。
这一剑的力道竟比之前爆发时还要迅猛，剑气扫过地面，掀起一片尘土。
娜魇漓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击，微微一怔的瞬间，就见凌疏妡周身突然卷起三道浓郁的妖气。
“怎么还有我的妖气？”娜魇漓彻底愣住了，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惊疑。
凌疏妡却没给她思索的时间，剑势更猛。
娜魇漓被迫双手合十，用灵力硬生生挡住剑刃，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的地面裂开细纹。
“嘁。”娜魇漓低嗤一声，抬手在身前虚划。
一道暗红光芒闪过，她手中凭空多出一柄镰刀型武器，镰刃弯曲如月牙，泛着淬毒般的寒光。
“给你点尊重。”
她说着，身形一闪，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可娜魇漓的镰刀始终没有真的落下，多半时候都在格挡血魇剑的攻击。
镰刃与剑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就在两人缠斗间，凌疏妡身后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六条毛茸茸的狐尾缓缓舒展，尾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头顶也冒出两只尖尖的白色狐耳，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娜魇漓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九尾狐的血统？”
话音未落，凌疏妡周身的妖气骤然暴涨，比刚才强盛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眼神一凛，持剑再次上前。
娜魇漓起初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只仗着身法灵活躲闪格挡。
直到凌疏妡左手一翻，雪吟泛着寒气。
“这是……”娜魇漓终于面露震惊，想后退时已来不及。
凌疏妡身形旋转，雪吟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落在娜魇漓肩头，对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连退数米。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娜魇漓下意识抬手按在肩头，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粘稠。
她低头一看，指尖已沾上了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