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三只眼睛的幽蓝光芒扫过我时,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千年前的战场,蟒族先祖为封印魔尊,将自身血脉化作锁链;而我的前世,正是亲手将斩妖剑刺入魔尊心脏的人,可剑刃没入的瞬间,魔尊第三只眼的魔纹,也烙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血脉枷锁即将解开……” 其中一只眼睛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任珊,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过是封印松动的祭品罢了。” 随着话语,我的淡金纹路开始发烫,竟朝着手臂内侧蔓延,而林宇腰间的铜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层黑雾。
夜风裹着腐肉与铁锈的腥气,刮得镇魂铃叮当作响。我攥着发烫的《灵隐录》,指腹摩挲过书页间流动的金纹,那些文字像活过来的水蛭,在纸张下扭曲成 “九幽门” 的字样。林宇的青铜令牌与经书相触时,爆发出的蓝光中竟浮现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它们在空中抓挠,最终化作九道幽黑漩涡,拼凑成地图上那张开的蛇口。
“第七个节点已破,如今第八颗火球……” 林宇话音未落,天际划过一道翡翠色的流星。那光芒并非普通的绿,而是像浸泡在毒液里的磷火,所过之处,云层被烫出焦黑的孔洞。枯井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混着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
我们狂奔至井边,井口漂浮的火球正发出骨骼摩擦般的嗡鸣。它表面的裂纹渗出沥青状的黑液,坠入井中时,水面翻涌着浮出密密麻麻的人脸。那些面容在青灰与赤红间不断变幻,每张嘴都大张着,却只吐出带着硫磺味的气泡。“引魂灯一旦熄灭,地脉中的怨气就会……” 林宇的令牌刚贴上井沿,火球突然炸裂成万千绿芒。
我本能地挥出天蓬尺,尺身北斗纹迸发金光,与绿芒相撞的刹那,空气中炸开无数绿色瞳孔。这些眼睛悬浮在空中,每眨动一次,就有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蟒天花的阴阳镜虚影及时浮现,镜面映出惊人的景象:井水中伸出的不是普通手臂,而是缠绕着经文的蛇尾,蛇鳞上还烙着与我腕间相同的淡金纹路。
“小心!它们在寻找血脉共鸣!” 林宇的铜铃组成光盾,却被绿芒穿透。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天罡印的金色灵力顺着血迹蔓延,在地面画出古老的蟒族符文。黄小花的治愈之力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蛇尾,可那些蛇尾瞬间膨胀,鳞片缝隙中钻出无数吸食灵力的甲虫。
千钧一发之际,张玉龙的桃木剑裹挟着雷铓劈开雾气。“任珊,用紫薇剑!” 他的雷芒与我的紫气相融,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蛇形虚影。蟒天凤的斩妖剑从虚影中出鞘,紫电劈开绿芒的瞬间,我听见井中传来不甘的怒吼,水面炸开的血花里,漂浮着半枚刻有五芒星的蛇鳞。
“得赶紧去九幽门。” 林宇的道袍被腐蚀出大片焦痕,他将镇魂铃塞进我掌心,铃铛表面的纹路竟与我腕间的咒印完美契合。我们钻进小巷时,陈实的声音突然从耳机炸响:“检测到地下磁场紊乱!九幽门的入口…… 正在吞噬活人气息!”
隧道里的发光石泛着病态的青白色,像极了将死之人的瞳孔。每走几步,石壁上就渗出黑色粘液,汇聚成的人脸空洞的眼眶里,滚出带着咒文的血泪。镇魂铃突然剧烈震动,前方转角处传来锁链拖拽声,无数黑影从天花板垂落 —— 那是裹着残破袈裟的蛇形怪物,它们的蛇尾缠绕着经书残页,嘶嘶吐信时,舌尖竟长着人脸。
“是守墓灵蛇!” 林宇的铜铃释放音波,震碎最近的怪物。我挥动紫薇剑,紫芒所到之处,蛇尸化作飞灰,却又在瞬间重组。张玉龙的雷铓劈开怪物群时,我突然看见它们眉心的红点 —— 与我前世记忆中,蟒族叛徒额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铁门开启的刹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石室中央的石柱缠绕着幽蓝锁链,火焰顺着锁链流淌,在地面勾勒出巨大的五芒星。锁魂灯的青烟凝聚成的鬼脸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眶里倒映着我惊恐的面容。“任珊,血脉枷锁的钥匙……” 林宇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石柱上的锁链寸寸崩裂,幽蓝火焰化作无数狰狞的蛇头,朝我们扑来。
我本能地将经书按在石柱上,金色符文如潮水般蔓延。蟒天花的阴阳镜虚影射出强光,与火焰相撞的瞬间,我看见镜中浮现出千年前的战场:蟒族先祖用自身鳞片铸成锁链,将魔尊封印在九幽门。而我前世的身影,正将斩妖剑刺入魔尊心脏,却被魔尊第三只眼的魔纹反噬,化作一缕残魂融入血脉。
“第九个节点……” 魔尊的咆哮震得石室颤抖,地面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无数缠绕着锁链的手臂。我腕间的淡金纹路突然灼烧起来,天罡印不受控制地释放灵力,在周身形成金色光茧。林宇的铜铃全部炸裂,蓝光与幽火交织成漩涡,而张玉龙的桃木剑突然发出龙吟,雷芒劈开火焰的刹那,我看见九幽门深处,第十颗火球正在缓缓升起,球体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我额间若隐若现的五芒星完全重合。
“朱砂粉撒成八卦阵!快!” 方琦甩来的布袋砸在我胸口,暗红粉末泼洒而出的瞬间,蟒天花的阴阳镜虚影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无数獠牙交错的巨口正在雾气中隐现。我握紧天蓬尺,北斗纹在掌心烫出灼痕 —— 这山谷里弥漫的何止是硫磺味,分明是腐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浓稠得几乎能尝到铁腥味。
林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他淡金色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任珊,看树。” 月光穿透雾霭,照见路旁杉树扭曲的姿态,树皮表面渗出的暗红液体正汇成溪流,在腐叶堆里蜿蜒成血管状的纹路。杜文指尖蘸取的 “树脂” 突然沸腾,化作细小的蛇形钻入他皮肤,他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是活的血树,它们在... 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