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在祖坟!” 陈实的平板炸裂前,我瞥见监控画面里的黑袍人正在掘墓,他挖出的不是骨灰坛,而是个铁箱,箱子打开的刹那,三百道血光冲天而起,每道血光里都有个被斩头的童男,他们脖颈处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黑水,在月光下凝成蛇形。
暴雨冲垮祖坟台阶时,泥浆里浮出无数半截手指,指甲缝里全是青黑色的泥垢。陈实挖到的金属片刚出土,就有滚烫的血珠从锈孔里渗出,滴在他手背上烫出蜂窝状的血泡。我用天蓬尺压住碎片的瞬间,法器突然发出惨叫般的嗡鸣,尺身 “敕令” 二字被血浸透,变成诡异的赤黑色。
小林突然掐住自己脖子时,后颈的蛇形胎记正在爆裂,黑血喷在墓碑上,画出与金属片相同的图腾。我眼前闪过北魏战场的画面 —— 穿铠甲的宇文烈挥剑斩下术士头颅,那术士喷出的血在战旗上凝成蛇纹,而三百个被绑在祭旗旁的童男,正在同时咬断自己的舌头。蟒天花的蛇尾扫过土坑,竟扫出半具腐烂的童尸,那尸体手里攥着半片青铜镜,镜面里映着小林被锁链勒住脖颈的画面。
玻璃窗上的黑蛇突然钻进陈实伤口,我挥剑剖开他手臂时,掉出的不是蛇,而是串用童男指骨穿成的手链,每节指骨都刻着 “冤” 字。手机里护工发来的视频只剩雪花,但雪花中隐约能看见病房镜子上用血写的 “子时” 二字,字迹边缘爬满细小的蛆虫,每只蛆虫都长着孩童的脸。
祖坟前的黑袍人转身时,他兜帽滑落的瞬间,我看见那张脸正在融化 —— 皮肤下全是蠕动的黑蛇,蛇头从眼窝、鼻孔钻出来,而他手里的青铜镜碎片,正映着小北在祭坛上被剖开胸膛的画面,三百条黑蛇从孩子心脏里涌出,每条蛇的信子都舔着 “血债血偿” 四个字。
战旗碎片渗出的血珠在掌心聚成蛇形,那蛇张开嘴咬进我皮肤时,我突然看见宇文烈铠甲下的皮肤全是咬痕,每个齿印里都卡着童男的指甲。小林跪倒在坟前,后颈的胎记炸开血花,飞出的血滴在墓碑上拼出楚怀墨的脸 ——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出黑水,嘴里吐出的不是字,而是三百枚带血的铜钱。
陈实挖到的青铜铃铛响起时,整个祖坟都在震动。铃铛里掉出的不是舌簧,而是节烧焦的手指,指节上刻着 “苏婉清” 三个字。黄小花突然发出狐鸣,她的影子在墙上变成苏婉清的模样,正被戴青铜面具的人用绣球勒住脖颈,而绣球金线里不断钻出黑蛇,咬穿了她的咽喉。
暴雨中浮现的三百童男虚影,每个都举着半面镜子,镜面拼起来正是完整的青铜镜。镜中世界里,宇文烈的龙渊剑插在楚怀墨心口,苏婉清的绣球浸在血水里,而小北的心脏正在被无数黑蛇啃食。我挥出紫薇剑劈开镜面的刹那,剑刃割破了自己手腕,鲜血滴在镜中蛇纹上,竟让那些蛇全都仰起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黑袍人举起骨杖的瞬间,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全是牙印,每个齿痕里都嵌着鳞片。他砸碎青铜镜的刹那,三百道血光从碎片里射出,分别击中我们三人 —— 我后颈突然剧痛,伸手摸到鳞片;陈实的伤口里钻出蛇信;而小林的胎记炸开,飞出条真蛇,蛇嘴里衔着半片婚书,上面 “不死不休” 四个字正在滴血。
子时的钟声响彻雨夜时,祖坟突然塌陷,露出的地洞里飘起三百盏绿莹莹的灯笼,每盏灯笼上都写着童男的名字。最前方的灯笼下,楚怀墨的无头尸体正举着战旗,战旗上的蛇纹活了过来,张开嘴咬住小北的脚踝,而镜中血月恰好升到最高点,将整片坟地染成血海。
惊雷劈断祖坟柏树枝桠的刹那,小林后颈的蛇形胎记突然炸开血花。那些飞溅的血珠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凝成三百颗悬浮的泣血眼珠,每颗眼珠都映着北魏童男被斩头的画面。任珊按住他抽搐的肩膀时,指尖触到的皮肤下传来鳞片摩擦的声响,仿佛有千万条小蛇在皮肉间钻行。
蟒天花的阴阳镜突然迸出裂纹,镜中楚怀墨的无头尸体正用脊椎骨敲击战鼓,鼓面蒙着的人皮上绣满血咒,每一次震动都让小林的胎记渗出黑血。“看他肩胛骨!” 蟒天凤的斩妖剑挑开小林衣领,剑刃映出的皮肤下,青黑色纹路正爬成锁链形状,链节处卡着三枚锈蚀的铜钱,正是千年前童男项圈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