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碎片突然炸裂,锈蚀的鳞片飞射而出,嵌进任珊肩头。她忍痛拔出鳞片时,发现每片鳞甲内侧都刻着童男的生辰八字,血珠渗进刻痕,竟让那些名字蠕动起来,变成三百条咬向心脏的小蛇。“这不是普通铠甲!” 蟒天花的蛇尾扫碎半块墓碑,碎石下露出的骨头上,同样刻着相同的咒文,“是用三百童男的指骨熔进玄铁铸造的!”
墓碑上浮现的苏婉清字迹并非凭空出现,而是由无数细小的血珠组成。当 “父命难违” 四字显形时,任珊看见镜中闪过苏婉清被父亲用银针穿舌的画面 —— 她本想告诉张景云真相,却被毒哑。而张景云的血咒下方,浮现的歪斜小字其实是用断指血写的,指骨至今还卡在乱葬岗的歪脖子树里。
血蛾停在任珊指尖的瞬间,翅膀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尸骨。那尸骨只有拇指大小,眼窝处爬出两条小蛇,蛇信舔过任珊的皮肤,留下 “替罪羊” 三个血字。小林胸口的阴影此刻已蔓延至咽喉,每一次心跳都震落黑血,在地面聚成的 “怨” 字突然张开嘴,咬掉了黄小花的半只狐耳。
黑气钻入小林身体时,他后颈的鳞片不再是凸起,而是像刀片般外翻。任珊用天蓬尺压制的刹那,法器竟被鳞片割出缺口,“敕令” 二字的金光顺着伤口流进小林体内,却被转化成黑色触手,反过来缠住任珊的手腕。远处祖坟方向,青铜镜的幽光中,黑袍人正在用骨杖搅拌血池,池子里浮着的不是血水,而是三百个被剜去眼睛的童男头颅。
车载后视镜炸裂的瞬间,碎片并非散落,而是在空中组成绞刑架。楚怀墨的影子伸出舌头缠住小林脖颈,那舌头表面布满倒刺,每蠕动一次就刮下一层皮肉。张景云的影子则掏出心脏,心脏上插着的断棍突然变长,刺穿了小林的镜像胸口,鲜血喷在车窗上,凝成 “时辰已到” 四字。
小林昏迷时,任珊探入他眉心的灵识被卷入记忆漩涡。她看见北魏副将将毒酒灌进宇文烈口中,而楚怀墨误将副将的腰牌当成将军信物,才种下血咒。更骇人的是,副将腰牌上的蛇纹,与小林家族传世的玉佩纹路完全一致 —— 那玉佩此刻正挂在林建国脖子上,玉坠里渗出的不是汗水,而是黑血。
城隍庙的电话留言并非人声,而是由无数牙齿摩擦声组成。任珊将留言放慢十倍后,听见三百个童男在重复:“我们在等替死鬼……” 话音未落,车内空调突然喷出骨灰,在仪表盘上堆成坟包形状,坟包顶端插着的不是墓碑,而是小林的胎发搓成的引魂幡。
蟒天凤的斩妖剑劈中黑气屏障时,剑刃突然生锈。她惊恐地发现,铁锈里藏着无数童男的指甲,每个指甲都刻着 “冤” 字。而黄小花按在小林胸口的天罡印,此刻正在吸收她的阳气,印章表面浮现出苏婉清的脸,那脸咧开嘴咬住黄小花的指尖,吸血时发出 “啧啧” 的声响。
导航系统播放的 “前方到达目的地”,其实是楚怀墨的诅咒录音。任珊用紫薇剑劈开音波的刹那,看见声波里裹着三百条血蛇,每条蛇的腹部都缝着小林的生辰八字。车外的雨水中开始落下残缺的肢体,那些手脚在地上爬行,指甲缝里全是城隍庙的香灰,正朝着车子汇聚。
通灵论坛的暗红色字体并非油墨,而是用胎盘血混合尸油书写。任珊用天蓬尺触碰屏幕时,法器突然冒起青烟,尺身映出发帖人的手腕 —— 那手腕上缠着三百根红线,每根线都系着童男的骨灰坛。回帖区的乱码其实是骨咒符文,当任珊破译出 “他的眼睛是蛇瞳” 时,电脑屏幕突然渗出眼珠,在桌面上滚动哀嚎。
黑影挖掘祖坟的工兵铲,铲头嵌着半颗人头。任珊通过无人机看清,那是楚怀墨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窝里爬出的不是蛇,而是两根绣花针,针尾系着苏婉清的发丝。更恐怖的是,黑影每挖一铲,小林后颈的鳞片就脱落一片,鳞片落地化作骨灰,骨灰里躺着被腰斩的童男魂魄。
陈实电脑里的 “礼物” 视频,最后一帧并非黑影舔骨,而是镜头突然拉近,对准黑影的瞳孔。任珊截图放大后,看见瞳孔里倒映着小林在病床上的画面,而黑影的虹膜其实是无数细小的铜钱拼成的,每个铜钱都卡着童男的牙齿。视频播放时的笑声,经频谱分析后,发现是三百个童男同时咬舌的声音。
小林手腕的黑手印变成深红色时,指痕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脑浆。任珊用棉签取样化验,发现脑浆里漂浮着微型绞刑架,每个架子上都吊着穿北魏军服的小人。当黑手印蔓延至肘部,那些小人突然同时睁眼,眼珠是小林的照片碎片,目光齐刷刷射向城隍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