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溶洞的阴影,青溪镇口的景象就让众人心头一沉 —— 原本该戒备森严的镇口,此刻散落着十几杆步枪,枪托有的摔在石缝里,有的被踩得变形,却不见半个人去捡拾。更诡异的是,十几个穿黄军装的日军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眼神空洞如木偶,有的脚边缠着野草浑然不觉,有的甚至撞在镇口的老槐树上,也只是麻木地后退两步,继续往前走,连哼都不哼一声。
“这是…… 被煞气控了?” 陈二狗的声音从护心镜里传来,镜面上的星芒印记微微发颤,“他娘的这些鬼子之前不是还拿着枪到处搜吗?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林九握紧护心剑,银蓝光在剑尖凝而不发,慢慢靠近一个离得最近的日军。那日军背着刺刀,刺刀鞘上的铜扣磨得发亮,却对身前的林九视而不见,只是机械地重复着 “前进” 的口型,脚步在原地打转。林九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日军竟像没知觉般晃了晃,依旧没有反应,“不是煞气,是意识被锁了 —— 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自主意识,只留下本能的动作。”
“是山本一郎的残魂!” 苏若雪突然开口,眉心虽没了鬼王印记,却仍能感应到空气中残留的阴邪气息,“之前血煞没被封印时,他借煞气养了残魂,肯定是想靠这些日军占了青溪镇,当他的新祭品!” 她举起护心镜,镜面正对向那群游荡的日军,“护心镜能显醒意识深处的执念,或许能帮他们醒过来!”
镜光刚从镜面溢出,淡蓝的光就像流水般淌向日军。第一个被照到的日军突然停下脚步,空洞的眼神里渐渐有了神采,他盯着镜面,喉咙里发出含糊的 “呜呜” 声,像是在回忆什么。紧接着,镜面上竟浮现出一幅画面 —— 是片开满樱花的小院,一个穿和服的女子正抱着孩子,在院门口挥手,“家…… 我的家……” 日军突然跪倒在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管用了!” 青溪惊喜地喊道,双生幡的淡绿光往镜光旁凑,帮着稳住光形,“他们的意识被残魂锁在深处,镜光显形了他们最牵挂的家乡,能冲开意识的枷锁!”
更多日军被镜光笼罩,镜面上的画面也越来越多:有的是稻田里劳作的父母,有的是灯下缝补的妻子,有的是在学堂里读书的孩子。原本麻木的日军们纷纷停下脚步,有的落泪,有的喃喃自语,有的甚至想伸手去碰镜面上的画面,“我想回家……”“我不要打仗了……” 之前散落的步枪,此刻在他们眼里成了烫手的山芋,纷纷往地上扔,有的甚至用脚踹,像是要把这沾满血腥的东西彻底抛开。
就在这时,镇口的老槐树上突然飘下一缕黑雾,黑雾中隐约显形出个穿日军军官服的身影,腰间还挂着把军刀的残影 —— 是山本一郎的残魂!“八嘎!谁让你们醒的!” 残魂的声音尖锐刺耳,黑雾往日军方向涌去,想重新锁住他们的意识,“这些人都是我的祭品!是我献给三界邪祟的礼物!”
“你的死期到了!” 林九猛地举起护心剑,银蓝光与护心镜的淡蓝光融在一起,往残魂劈去。残魂慌忙往旁边躲,军刀残影往镜光挡去,却被光劈得瞬间消散,“不可能!血煞大人明明说过,我的残魂能借煞气永存!”
马乘风的镇魂铃突然摇响,铃声如惊雷般炸响在镇口,“你那点残魂,不过是靠血煞的煞气苟活!现在血煞被封,你就是无根的野草,一拔就断!” 铃音往残魂的黑雾里钻,黑雾竟开始一点点消散,“我这镇魂铃,专克你这种靠煞养的残魂!”
山本一郎的残魂慌了,想往地脉里钻,却被护心镜的光牢牢锁住。镜面上突然浮现出他之前残杀村民的画面 —— 是青溪镇的老弱妇孺倒在血泊里,是护心队队员被他用军刀刺穿胸膛的场景。“不!我不要看这些!” 残魂发出凄厉的哀嚎,黑雾剧烈翻滚,“我是为了大日本帝国!我没错!”
“你错就错在助纣为虐,错在滥杀无辜!” 苏若雪往护心镜的方向加力,镜光突然暴涨,如烈日般刺眼,“今天就用这镜光,净化你的残魂,让你为死去的村民赎罪!”
金光中,山本一郎的残魂开始一点点透明,军刀残影、军官服的轮廓渐渐消散,只剩下他不甘的嘶吼:“我不甘心!三界邪祟会为我报仇的!他们会踏平青溪镇!” 最后一缕黑雾被金光照得烟消云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随着残魂消散,最后几个还在恍惚的日军也彻底清醒。他们看着满地的枪械,看着镇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再想起之前被控制时的麻木,纷纷面露恐惧。一个日军班长模样的人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军帽,往其他日军喊了句什么,众人纷纷扔下武器,跌跌撞撞地往镇外跑,连头都不敢回,生怕再被什么东西缠上。
“总算走了!” 少年松了口气,往地上的步枪踢了一脚,“这些鬼子也算是被邪祟害惨了,醒了之后倒还有点人性,知道扔了枪跑。”
老周往镇里走了两步,发现之前被日军砸坏的门窗旁,竟有村民偷偷探出头,“大家别躲了!鬼子走了,血煞也被除了!” 村民们这才慢慢走出来,有的去捡地上的枪械,有的去查看被破坏的房屋,脸上渐渐有了生气。
林九往护心镜的方向看,镜面的淡蓝光已渐渐平复,只是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黑痕 —— 是山本一郎残魂消散前留下的邪祟气息,“这残魂虽然没了,但他刚才说的三界邪祟,恐怕不是假话。” 他往镇中心的护心祠看,那里的方向隐隐传来微弱的阴寒气息,“护心祠那边还有问题,我们得去看看。”
苏若雪点头,往护心镜的镜面擦了擦,黑痕却没消失,反而微微发亮,“这气息和之前在溶洞里发现的邪祟气息一样,都是来自三界通道。” 她往镜面上哈了口气,气息遇冷凝成个微小的印记,竟和之前血煞残魂里的通道印记一模一样,“山本一郎的残魂,肯定和通道里的邪祟有过勾结,不然他不可能借到那么强的控魂力。”
马乘风往桃木剑的方向按,剑穗红绳往护心祠的方向绷得笔直,“铃音也感应到那边有邪祟!而且不止一股,像是有很多缕,藏在护心祠的梁柱里!” 他往两个徒弟的方向指,“你们带村民先去收拾镇里的东西,注意别靠近护心祠,我们去查探情况。”
众人整理好法器,往护心祠的方向走。镇里的炊烟渐渐多了起来,村民们的交谈声、孩子的嬉笑声也慢慢恢复,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林九走在最前面,护心剑的银蓝光在身前探路,护心镜里陈二狗的星芒印记微微闪烁,像是在提醒他前方有危险。
护心祠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连之前常有的烛火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腥气。林九轻轻推开大门,只见祠内的神龛被推倒在地,护心队之前挂在墙上的法器散落一地,而在神龛后面的墙壁上,竟有一道新的裂缝,裂缝里渗出极淡的黑煞,正顺着墙缝往地上淌,“这里的邪祟,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苏若雪举起护心镜,镜光往裂缝照去。镜面突然浮现出一幅令人心惊的画面 —— 裂缝深处,无数缕黑煞正顺着地脉往上爬,每一缕都带着不同的邪祟气息,有的像野兽的嘶吼,有的像女人的哭声,有的甚至像婴儿的啼叫,“这些邪祟…… 是从三界通道里钻出来的!”
林九握紧护心剑,银蓝光往裂缝劈去,黑煞被劈得暂时退了回去,却很快又涌了上来,“通道的入口,恐怕就在护心祠的地脉下面!山本一郎的残魂,就是靠这些邪祟的力才控制了日军!” 他往众人的方向看,“我们得尽快布阵,把这些邪祟困在裂缝里,不然等它们聚够力,整个青溪镇都会被缠上!”
一场新的危机,已在护心祠内悄然拉开序幕。三界通道的邪祟、护心祠的裂缝、藏在暗处的无数缕黑煞,还有尚未可知的通道入口位置,都成了摆在众人面前的难题。而溶洞里的镇山剑,此刻正插在岩石上,剑身上的替劫血链微微颤动,像是在感应护心祠的邪祟,也像是在为众人加油鼓劲。
林九深吸一口气,往护心镜里轻声说:“二狗,又要麻烦你一起护着青溪镇了。” 镜面上的星芒印记亮了亮,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他握紧护心剑,率先往裂缝的方向走 —— 不管前方有多少邪祟,不管通道里藏着怎样的危险,他都会带着伙伴们,带着二狗的力,一直守护下去,直到青溪镇真正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