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祠的裂缝暂时被桃木符与鬼玺沙纹封住,老周和少年留下守阵,林九带着苏若雪、青溪、马乘风往镇中走时,才发现空中的阴云不知何时散了。夕阳的金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青石板路上,之前弥漫镇中的淡黑煞气,竟已消散得干干净净,连墙角缝隙里都没了腥气。
“煞气散了?” 苏若雪举起护心镜,镜面泛着柔和的银蓝,却再没感应到邪祟的波动,“是刚才超度山本残魂时,镜光顺带净化了镇中残煞?”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阵极轻的 “脚步声”—— 不是活人走路的沉重,而是像纸片擦过地面的轻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巷子里缓缓飘出个淡白虚影,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手里还攥着个半旧的竹篮,竟是之前被血煞吞噬的王大爷!他生前是镇里的篾匠,总提着竹篮给孩子们送竹蜻蜓。
“王大爷?” 少年的声音发颤,之前王大爷就是为了护他,才被血煞的煞气卷走,“您…… 您的魂?”
王大爷的虚影转过身,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温和的笑,他想抬手摸少年的头,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娃子别怕,” 他的声音很淡,却清晰,“煞气散了,俺们这些魂也能出来见人了。”
随着他的话音,镇中各处都飘起了淡白虚影 —— 有被血煞害的护心队队员,有之前躲在家里被煞气侵体的村民,还有去年冬天被柳如烟抓去献祭的妇人,一共二十多道,都穿着生前的衣裳,静静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熟悉的镇景。
“是被血煞吞噬的亡魂!” 林九举起护心镜,镜面银蓝光往亡魂们飘去,“之前煞气重,他们的魂被锁在煞里,现在煞气散了,魂才显形!” 镜光落在王大爷虚影上,他的轮廓竟清晰了些,竹篮里的竹蜻蜓也隐约可见,“护心镜能稳他们的魂,不让魂体散了!”
苏若雪往镜光的方向加力,“我帮你扩镜光!让所有亡魂都能稳魂!” 银蓝光如流水般漫过整个古镇,亡魂们的虚影都亮了些,之前模糊的面容也渐渐清晰 —— 李婶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布,张小哥背上还背着生前用的柴刀,都是镇里人熟悉的模样。
“谢谢你们啊……” 李婶的虚影飘到苏若雪面前,眼眶泛红,“俺被煞气裹着时,啥都知道,就看着你们跟血煞拼,心里急得慌。” 她往镇口的方向看,“俺家娃子没事吧?之前俺把他藏在柴房了。”
“李婶放心!你家娃子好好的,现在在王婶家吃粥呢!” 村民王婶从屋里跑出来,对着李婶的虚影鞠躬,“多亏你们之前护着镇,俺们才能活到现在!”
青溪握着镇魂幡走过来,幡面淡绿光轻轻拂过亡魂们的虚影,“这些日子,你们的魂被煞气缠得苦了。” 她往幡柄上呵了口精血,双生纹在幡面亮起,“我这镇魂幡能引往生路,双生光能送你们去轮回,你们…… 愿意走吗?”
亡魂们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王大爷的虚影往少年的方向笑:“娃子,以后护心队就靠你了,别像俺似的,连竹蜻蜓都护不住。” 张小哥的虚影往林九的方向抱了抱拳:“林道长,俺生前没帮上啥忙,来世俺还来青溪镇,帮你们护镇。”
“我们会记住你们的。” 青溪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举起镇魂幡,淡绿光从幡面飘出,如无数条柔软的绿绫,轻轻裹住每一道亡魂,“双生光能连生死,也能引你们找到往生的路,跟着光走,别回头。”
马乘风也举起镇魂铃,指尖轻轻拨动铃舌。铃声不再是之前镇煞时的尖锐,而是变得悠扬柔和,像春风拂过竹林,“这铃音能安你们的魂,路上别怕,有铃音护着,邪祟近不了身。” 他缓缓踱步,铃声在古镇里回荡,落在每一道亡魂身上,他们的虚影都变得更平和,之前残留的煞气痕迹彻底消失。
“谢谢你们护着青溪镇。” 青溪轻声说,手中的镇魂幡轻轻晃动,双生光裹着亡魂们往空中飘去。王大爷的虚影最后往少年挥了挥手,李婶的虚影往自家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张小哥的虚影往护心队的方向敬了个不标准的礼 —— 随后,在铃音与镜光的护送下,他们的虚影渐渐化作点点淡金光,像萤火虫般,缓缓往下落,融入古镇的泥土里。
光点落在之前被煞气毁得枯黄的草地上,泥土竟开始微微泛绿;落在断了枝的老槐树下,树桩旁冒出了细小的嫩芽;落在干涸的溪沟里,沟底竟渗出了细小的水流。不过片刻,整个古镇都像是被注入了生机,墙角的青苔重新变绿,路边的野花苞悄悄绽开,连之前被日军踩坏的菜园里,都冒出了嫩绿的菜苗。
“草木发芽了!” 少年惊喜地喊道,蹲在地上,看着土里冒出的嫩芽,“是亡魂的光点滋养了大地!”
林九往泥土里探了探灵力,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温和的生机在地下流转,“他们生前护着镇,死后魂体化作生机,还在护着镇。” 他往护心镜的方向看,镜面上的星芒印记微微闪烁,陈二狗的声音隐约传来:“他娘的这场景,看得小爷都想哭了…… 王大爷做的竹蜻蜓,俺还没还他呢。”
苏若雪轻轻擦了擦眼角,“他们没有真的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青溪镇。” 她往护心祠的方向看,“只是……”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我总觉得,地脉里还有一丝极淡的邪祟气息,虽然很弱,却没彻底消失。”
林九也点了点头,往地下探了探,“是之前三界邪祟留下的印记,虽然亡魂的生机压制了它,却没彻底清除。” 他往护心剑的方向按,“等处理完护心祠的裂缝,我们得再查一遍地脉,把这最后的印记也除了,不然迟早会出问题。”
马乘风收起镇魂铃,往护心祠的方向看,“老周和少年还在守着裂缝,我们得尽快回去,那裂缝里的邪祟虽然被暂时封住,却还在慢慢聚气,不能大意。”
众人收拾好法器,往护心祠的方向走。夕阳的余晖洒在古镇上,草木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之前的血腥与煞气气息彻底消失,只剩下生机与安宁。只是没人注意到,在古镇最深处的地脉节点上,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黑煞,正藏在泥土里,悄悄吸收着刚刚萌发的生机,虽然微弱,却在缓慢地生长 —— 那是三界通道邪祟留下的最后一丝印记,还在等待着机会。
一场温暖的超度,为青溪镇带来了生机与安宁,却也留下了新的隐患。众人能否彻底清除地脉里的邪祟印记?护心祠的裂缝背后,又藏着怎样的三界通道秘密?而陈二狗留在护心镜里的残魂,能否在未来的危机中,再次为众人提供帮助?
夕阳渐渐落下,古镇的灯火次第亮起,村民们的笑声与孩子的嬉闹声重新回荡在巷子里。林九走在最前面,护心剑的银蓝光在身前轻轻晃动,护心镜里的星芒印记与地上的生机呼应 —— 他知道,守护青溪镇的路还没结束,但只要有这些守护的力量在,无论未来有多少危机,他们都能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