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城的寒风如刀,刮过“黑风佣兵团”斑驳的木门。凌云志紧了紧腰间的破布腰带,竹篓里的清目散空瓶叮当作响——那是他昨夜在黑市换来的“投名状”。黄小蕾替他整理衣领,指尖在他肩甲的裂痕处停顿:“《孙子兵法》有云‘多算胜,少算不胜’,万事小心。”
黑风团的大厅弥漫着劣质灵酒与汗臭。团长“黑熊”拍着桌子,震得木梁上的冰棱簌簌掉落:“新人?先交十枚仙晶投名状!”凌云志将昨夜赚的十五枚仙晶推上前,掌心的老茧蹭过桌面的刀痕——那是无数修士留下的血痕。
“呵,穷鬼。”副团长“毒蝎”甩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寒铁剑,剑鞘上的裂纹里嵌着干涸的血垢,“就你这模样,怕是连冰狐的毛都摸不到。”周围爆发出哄笑,团员们的目光像冰锥般扎在他身上。凌云志握住剑柄,指尖传来刺骨寒意,却在触碰到剑刃时,袖中的诛神剑碎片突然发烫——碎片竟自动渗入裂纹,将断裂的剑身内部修复。
黄小蕾在人群外握紧七情琉璃鞭,情丝探入团员识海。她看到有人曾被冰狐咬断手指,有人在寒潭底见过上古残剑,而团长独子“黑彪”的记忆里,藏着一个惊人秘密:去年那批失踪的新人,并非死于妖兽,而是被当成了诱饵。
任务目标是捕杀二阶冰狐,报酬五枚仙晶。凌云志跟着队伍踏入寒潭峡谷时,霜花在眉毛上凝结成冰晶。谷底的风带着腐臭,冰壁上挂满修士的残肢——那是往届失败者的“路标”。黑彪故意落后,用淬毒的匕首划破凌云志斗篷:“新来的,去探路。”
就在这时,冰壁突然震动。九只冰狐从裂缝中窜出,尾尖喷射的白雾瞬间冻结三尺内的空气。“是九尾冰狐!”老团员尖叫着后退,黑彪却狞笑着将凌云志推向兽群。冰狐的利爪在他胸前留下三道血痕,寒毒迅速蔓延,眼前浮现出黄小蕾担忧的脸。
“云志!”黄小蕾的声音从峡谷入口传来。凌云志猛地清醒,冰魄心诀在丹田运转,却因因果锁链反噬而剧痛。他想起黄小蕾昨夜的叮嘱,不再硬抗,而是模仿冰狐的步伐在冰面上滑行,手中寒铁剑借势划出弧线——诛神剑碎片的灵性被激发,剑刃上浮现出冰海纹路,竟将冰狐的利爪斩断。
黑彪见势不妙,引爆了预埋的冰棱陷阱。千根冰刺从地底喷涌而出,团员们惨叫着被刺穿。凌云志本能地展开冰魄护盾,却见黑彪被冰刺贯穿大腿,眼看就要被冰狐分食。“别管我!”黑彪嘶吼,眼中却闪过一丝恐惧。
“《道德经》言‘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凌云志咬牙调转护盾方向,将黑彪护在其中。冰狐的尖牙咬在护盾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他趁机将诛神剑碎片刺入冰狐眉心,剑身爆发出冰蓝色光芒,九尾冰狐在光芒中化为冰晶粉尘。
回到佣兵团邸时,黑彪的断腿被简单包扎。团长黑熊盯着凌云志手中的冰狐内丹,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用的是...冰魄心诀?”凌云志不动声色地掩盖剑上的纹路:“不过是些家传的粗浅功夫。”
黄小蕾在旁沏茶,情丝探入黑熊识海。她看到三十年前,一位使用冰魄心诀的修士曾救过黑熊性命,而那人的佩剑,与凌云志的诛神剑碎片有着相同的冰海纹路。“这枚内丹,算你双倍报酬。”黑熊突然开口,将十枚仙晶推上前,“以后跟着我,有肉吃。”
深夜的破庙中,凌云志擦拭着修复完好的寒铁剑。剑身在烛光下映出诛神剑的虚影,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剑身。“黑熊认出了冰魄心诀。”黄小蕾将热汤递给他,“他当年的救命恩人,可能是遗族的人。”
月光透过破庙缝隙,在剑身上投下斑驳光影。凌云志忽然想起青玄界的七情桥,那时他还是个不懂情爱的少年,如今却要在这仙界底层,用谎言和鲜血铺就道路。“《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低声道,“可我们连相忘的资格都没有。”
黄小蕾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驱散了剑上的寒意:“别忘了,我们还有彼此。”她取出从黑市换来的《寒铁剑谱》,扉页上的血字写着:“凡铁亦能成剑,唯需心坚如铁。”诛神剑碎片突然飞起,在剑谱上刻下新的剑招——那是融合了冰魄心诀的凡铁剑意。
寒铁城的更夫敲过三更,远处传来冰狐的哀嚎。凌云志将剑插入破庙地砖,剑身嗡鸣作响,竟震落了梁上的冰棱。黄小蕾望着剑身上的冰海纹路,忽然轻笑:“看来,这仙界的铁,也不是那么冷。”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破庙门被一脚踹开。毒蝎带着十名团员闯进来,手中的淬毒匕首闪着绿光:“团长说了,不能让会冰魄心诀的人活着。”凌云志将黄小蕾护在身后,寒铁剑在手中发出清鸣——诛神剑碎片已完全融入,剑身呈现出琉璃般的质感。
“来得正好。”他低喝一声,冰魄心诀运转,破庙内瞬间结满冰棱。毒蝎的匕首刺在冰墙上,竟被冻成冰棍。团员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武器纷纷失灵,而凌云志的剑招越来越快,每一剑都带着青玄界的剑意,却又蕴含着仙界的冰寒。
“你到底是谁?”毒蝎瘫坐在地,看着凌云志剑上的冰海纹路,眼中充满恐惧。凌云志收剑,剑尖挑起对方腰间的储物袋:“我是云舟,一个想在仙界活下去的蝼蚁。”
寒铁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凌云志和黄小蕾走出破庙。身后的破庙中,毒蝎等人被冰棱封在墙壁上,像一幅诡异的冰雕。黄小蕾望着凌云志手中的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看来,我们的‘凡铁’,已经不再是凡铁了。”
凌云志握紧剑柄,感受着诛神剑碎片的脉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强者为尊的仙界,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而黑风佣兵团的经历,不过是他们在这冰刃上行走的第一步。
晌午时分,黑熊团长亲自来到破庙。他看着被冰封的毒蝎等人,又看了看凌云志手中的剑,突然叹了口气:“三十年前,救我的人,用的也是这样的剑。”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与诛神剑碎片相同的冰海纹路。
黄小蕾接过玉佩,七情共鸣术渗入其中,看到一段破碎的记忆:一位身穿遗族服饰的修士,在寒潭底与冰蛟搏斗,最后将一枚剑碎片刺入冰蛟眉心。“他叫冷轩,是遗族最后的守护者。”黑熊低声道,“他说过,若有持相同剑纹者出现,便将这个交给你。”
凌云志接过黑熊递来的竹筒,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寒潭底的地图,以及一行血字:“时空茧碎片,藏于冰蛟巢穴。”诛神剑碎片在他袖中剧烈震动,仿佛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
夜幕降临时,凌云志和黄小蕾再次踏入寒潭峡谷。这一次,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冰蛟巢穴。峡谷深处的冰壁上,遗族的符文若隐若现,每一步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黄小蕾的七情琉璃鞭发出微光,照亮了前方的冰洞。
洞内寒气逼人,一条巨大的冰蛟盘踞在中央,身上布满旧日的剑伤。凌云志握紧融合了诛神剑碎片的寒铁剑,冰魄心诀运转到极致。冰蛟睁开猩红的眼睛,喷出的寒气瞬间将洞口冰封。
“小心!”黄小蕾甩出情丝鞭,缠住冰蛟的尾巴。凌云志趁机突入,剑招中融入了冷轩留下的剑谱,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冰蛟的旧伤。冰蛟发出痛苦的咆哮,洞顶的冰棱纷纷坠落。
在冰蛟倒下的瞬间,它身下的冰块裂开,露出一块散发着时空波动的碎片。凌云志伸手触碰,碎片突然化作流光,融入他体内的因果锁链。刹那间,冷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遗族为对抗仙帝,将时空茧碎片藏于各大凶兽巢穴,唯有双生道统能唤醒碎片。
黄小蕾看着凌云志眉心新出现的时空纹路,轻声道:“看来,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凌云志点头,握住她的手:“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我们一起走。”
寒潭外,黑熊团长带领黑风佣兵团守在洞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对道侣的出现,或许能改变寒铁城,甚至整个仙界的命运。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寒潭时,凌云志和黄小蕾并肩走出洞口。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黑熊团长上前,将黑风佣兵团的徽章递给凌云志:“从今天起,你就是黑风团的副团长。”
凌云志接过徽章,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再用新人当诱饵。”黑熊点头:“从今往后,黑风团只接正当任务。”
寒铁城的风依旧凛冽,但在凌云志和黄小蕾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们知道,作为仙界的“蝼蚁”,他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而遗族的秘密,时空茧的碎片,以及那对抗仙帝的使命,都将指引着他们在这冰刃上,走出一条属于双生道统的道路。
此刻,在遥远的天庭,仙帝的残魂睁开了眼睛,望着寒铁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生道统吗?有意思。”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因果锁链,悄然飞向寒铁城。
而在寒铁城的破庙中,凌云志和黄小蕾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冷轩留下的羊皮纸。诛神剑碎片和时空茧碎片在桌上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声。黄小蕾拿起碎片,轻声道:“云志,你说,我们能改变这一切吗?”
凌云志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道德经》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