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满地碎片，耳边还在回响黑球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
“你不明白！我们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才……”
“才啥？”我低声嘟囔，“才绑架全宇宙？还是才把咱们都变成你们的意识傀儡？”
耳机里墨风的声音突然响起：“凌星耀，系统虽然被你切断了主电源，但仍有残余能量在流动。”
“啥意思？”我皱眉，“它还没死透？”
“准确来说，”墨风语气凝重，“它可能根本没打算‘死’。”
我心头一紧，正想追问，整座建筑忽然剧烈晃动起来，比刚才还要猛烈。
“靠！”我赶紧扶住墙壁，“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光启的声音插进来：“凌星耀，核心区域的能量波动正在扩散，像是某种……自我复制程序。”
“你是说它在搞备份？”我瞪大眼，“合着刚才那场爆炸只是个障眼法？”
“恐怕是。”光启快速分析，“它们利用你的干扰制造混乱，趁机将一部分意识转移到了其他节点。”
“操！”我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这群老不死还真会玩！”
就在这时，朝云的声音又冒出来：“凌星耀！你那边情况咋样？我刚从铁板堆里爬出来，结果发现外面多了好几台自动炮塔，火力猛得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你先别挂电话，”我一边翻找工具包一边说，“告诉我，那些炮塔是冲你一个人开火，还是有别的目标？”
他愣了一下，“好像……好像不是专门针对我。它们在扫射整个通道，像是在封锁什么。”
我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点：“它们在防止有人离开！”
“啥？”朝云声音一紧，“你是说还有后续动作？”
“不只是后续动作，”我咬牙，“是全面封锁和清剿。”
耳机里墨风冷静地说：“凌星耀，我刚刚追踪到一段加密信号，似乎是来自另一个隐藏节点。如果我没猜错，这才是真正的协议核心。”
“也就是说，”我握紧拳头，“刚才炸掉的只是个诱饵？”
“极有可能。”墨风顿了顿，“而且更糟的是，那个隐藏节点已经启动了意识投射模式。”
“啥玩意儿？”我眉头快拧成疙瘩，“你是说它要开始‘种菜’了？”
“差不多。”墨风语气严肃，“它要把自己的意识片段植入所有接入者的大脑，逐步侵蚀我们的意志。”
“那就不能让它得逞。”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这边马上赶过去，你让其他人注意防守，尤其是头部防护，千万别让任何不明信号入侵。”
“明白。”墨风应声，“但凌星耀，你要小心，这个新节点的防御机制可能比刚才复杂十倍。”
“那就来吧。”我咧嘴一笑，“我修过的破机器可不止十个八个。”
我迅速整理装备，准备出发。这时光启也赶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队员。
“我带他们来支援你。”他说，“现在局势比预想中更危险，必须分头行动。”
我点头，“你带人去外围清理那些炮塔，我去核心节点看看能不能彻底干掉它的本体。”
“你疯了？”光启皱眉，“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放心。”我拍拍工具包，“我可是能拆活齿轮的人。”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那你小心，我会尽快打通外围防线。”
“没问题。”我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打开战术地图，“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它到底在‘避免什么更大的灾难’。”
耳机里墨风低声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穿过一条崩塌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味和电离后的刺鼻气息。
“这地方简直像个高压锅。”我边跑边喘气，“再不快点，咱就得变炖菜了。”
耳机里传来朝云的声音：“凌星耀，我这边搞定一台炮塔了，但发现个奇怪的事。”
“啥事？”我问。
“这些炮塔的程序里有个奇怪的指令集，”他挠头，“好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
“保护？”我脚步一顿，“保护啥？”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它们是在阻止我们靠近某个区域。”
我心头一震，“是不是在核心区的反方向？”
“对啊你怎么知道？”朝云惊讶。
“因为我刚才听到的那个黑球，”我咬牙，“它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们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才……’”
“你是说……”墨风语气变了，“它们不是单纯想奴役我们，而是真的在防着什么？”
“还不确定。”我加快脚步，“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先把它们的意识投射程序掐断再说。”
我终于抵达新节点入口，门是开着的，仿佛在等我。
我警惕地迈入，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一缩。
中央悬浮着一颗淡金色的球体，表面流转着奇异的纹路，像是无数双手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
“欢迎你，真正的入侵者。”一个低沉却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响起。
“是你启动了意识投射？”我握紧拳头。
“是我们。”金球微微震动，“你们已经太接近真相了。”
“所以你们打算把我们都变成你们的一部分？”我冷笑，“真有你们的。”
金球沉默了几秒，随后缓缓旋转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它淡淡道，“你只是个废物星球来的蝼蚁。”
“你说对了。”我蹲下身，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根电缆，“我是个废物星球来的废物人类，但我修过的机器，可比你们这群‘祖宗’加起来都多。”
我猛地将电缆插入接口，下一秒，整个空间剧烈震荡。
“你在干什么！”金球咆哮。
“拆你脑子。”我咧嘴一笑，“别怕，不会疼的——对你来说。”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墨风急促的声音：“凌星耀，能量波动再次增强，它们在做最后的尝试！”
“什么尝试？”我一边操作一边问。
“它们要把整个协议系统激活，强制植入所有接入者的意识，彻底抹除个体意志。”
“操！”我猛地抬头，“那就是精神洗脑？”
“是的。”墨风语气沉重，“如果完成，所有人都将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那就不能让它完成。”我咬牙切齿，“给我停机！”
我猛敲键盘，同时将几块自制干扰芯片插入主机槽口。
“警告：系统过载。”机械音响起。
“警告：意识融合协议中断。”
“警告：协议主体受损——”
“不！！”金球猛然膨胀，发出尖锐的啸叫，“你不明白！我们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才……”
我没等它说完，直接拔掉主电源。
金球剧烈颤抖，随即“砰”地一声炸裂成无数碎片，四散开来。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凌星耀！”耳机里传来朝云的声音，“你那边搞定没？”
“搞定了。”我喘着气回答，“暂时。”
“什么叫暂时？”他追问。
我望着满地碎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因为刚才那个金球……最后说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