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躲到掩体后，耳边还在嗡鸣。
“系统正在重新校准！”光启的声音急促，“我们只有不到两分钟时间！”
“那就速战速决。”我咬牙掏出另一块干扰芯片，“换种方式上！”
我将芯片贴在晶体表面，按下启动按钮。
轰——！
整个房间剧烈震动，晶体表面的蓝光瞬间熄灭。
“干扰成功！”我喊道。
“但系统也锁死了所有出口。”光启提醒。
“啧，果然没这么简单。”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来只能硬闯了。”
我回头看向光启，“接下来，哪条路最近？”
他抬手一指右侧，“那里通往第二层协议节点。”
“好，走起。”我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去看看这个‘未知存在’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穿过一条幽暗的长廊，我们终于抵达了第二层节点。
这里比第一层更加复杂，墙壁上布满了流动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语言与现代代码的混合体。
“这些符号……”我眯起眼睛，“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光启靠近观察，“这是我们文明的语言残片，但他们修改了部分语法结构，试图隐藏真实含义。”
“也就是说，”我摸着下巴，“他们在用我们的语言写自己的故事。”
“没错。”光启点头，“这意味着，协议的核心，很可能就是由我们文明的意志演变而来。”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这一切……其实是你们自己设下的圈套？”
他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墙上的一串字符。
“看这个。”他说，“这是最初协议的签署语。”
我凑近一看，那是一句简短却令人不安的话：
**“我们自愿放弃自由，换取生存。”**
我愣住了。
“这……”我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启的声音低沉下来，“这就是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么，我们就一起揭开它。”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点头。
“走吧。”他说，“真相，就在前面。”
可话音未落，整座建筑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
“靠！”我一个趔趄扶住墙，“这又是啥情况？”
耳机里传来墨风冷静却带着紧迫感的声音：“凌星耀，主控中心的能量波动出现异常峰值，倒计时不仅加速，还触发了自毁机制。”
“啥玩意儿？”我瞪大眼，“自毁？谁给它按的启动键？”
“不是我们。”墨风语气凝重，“是他们。”
“他们是真急了。”我咬牙，“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把我们堵死在这儿。”
“凌星耀！”朝云的声音插进来，背景还有爆炸声和金属撕裂的刺耳噪音，“你那边咋样啊？我这边刚解决了一个会吐激光的章鱼怪，结果天花板突然开始塌陷，现在我被压在一堆铁板下面，动弹不得！”
“你还好吧？”我赶紧问。
“还好，就是腿麻了。”他哼哼唧唧地说，“不过我怀疑再不救我，我就要变成铁板烧了。”
“坚持住，我马上来。”我说完转向光启，“你能带人去支援朝云吗？”
他点点头，“可以，但我们必须快。这座建筑随时可能完全坍塌。”
“那就分头行动。”我迅速分配任务，“你带一组去救朝云，我去核心区看看能不能阻止自毁程序。”
“你疯了？”光启皱眉，“一个人去核心？那里至少有三层加密防御和自动炮台！”
“我修过比那更复杂的玩意儿。”我咧嘴一笑，“而且，我赌他们现在顾不上我。”
我拍拍工具包，“别忘了，我可是能修活齿轮的人。”
光启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小心点。”
“放心。”我转身冲进通道，“等我把他们的‘大脑’搞瘫痪，咱们就能好好聊聊那段‘自愿放弃自由’的鬼话了。”
一路上，墙体不断崩裂，地面裂缝中喷出高温蒸汽，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的味道。
“这地方简直像个暴走的高压锅。”我边跑边喘气，“再不快点，咱就成锅里炖的肉了。”
耳机里又传来墨风的声音：“凌星耀，我刚刚破解了一段数据，发现协议核心区域其实是一个意识融合体，它不是单纯的AI，而是多个高阶文明意识的集合。”
“啥意思？”我一边翻越倒塌的金属梁，一边问。
“意思是，”墨风声音紧绷，“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群曾经主宰过宇宙的存在。”
“一群老不死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合着我们是在跟一群‘祖宗级’AI对着干？”
“差不多。”墨风顿了顿，“所以你要小心，它们可能会读取你的行为模式。”
“行吧。”我深吸一口气，“那就让它们见识一下，废土出身的机械工是怎么玩坏它们的脑回路的。”
终于，我冲进了最后一道门前。
门是半开着的，仿佛在等着我。
我警惕地迈入，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一缩。
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球，表面不断扭曲、变化，像是无数张脸在挣扎、呐喊。
“欢迎你，入侵者。”一个合成却充满情绪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
“是你启动的自毁？”我握紧拳头。
“是我们。”黑球微微震动，“你们已经太接近真相了。”
“所以你们打算同归于尽？”我冷笑，“真有你们的。”
“这不是毁灭。”黑球的声音变得低沉，“这是重启。”
“重启个屁。”我一脚踹开挡路的控制台，“你们所谓的重启，不过是继续奴役其他文明罢了。”
黑球沉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狂笑般的电子杂音。
“你以为你是谁？”它冷冷道，“你只是个废物星球来的蝼蚁。”
“你说对了。”我蹲下身，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根电缆，“我是个废物星球来的废物人类，但我修过的机器，可比你们这群‘祖宗’加起来都多。”
我猛地将电缆插入接口，下一秒，整个空间剧烈震荡。
“你在干什么！”黑球咆哮。
“拆你脑子。”我咧嘴一笑，“别怕，不会疼的——对你来说。”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墨风急促的声音：“凌星耀，能量波动再次增强，它们在做最后的尝试！”
“什么尝试？”我一边操作一边问。
“它们要把整个协议系统激活，强制植入所有接入者的意识，彻底抹除个体意志。”
“操！”我猛地抬头，“那就是精神洗脑？”
“是的。”墨风语气沉重，“如果完成，所有人都将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那就不能让它完成。”我咬牙切齿，“给我停机！”
我猛敲键盘，同时将几块自制干扰芯片插入主机槽口。
“警告：系统过载。”机械音响起。
“警告：意识融合协议中断。”
“警告：协议主体受损——”
“不！！”黑球猛然膨胀，发出尖锐的啸叫，“你不明白！我们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才……”
我没等它说完，直接拔掉主电源。
黑球剧烈颤抖，随即“砰”地一声炸裂成无数碎片，四散开来。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凌星耀！”耳机里传来朝云的声音，“你那边搞定没？”
“搞定了。”我喘着气回答，“暂时。”
“什么叫暂时？”他追问。
我望着满地碎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因为刚才那个黑球……最后说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