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关于方才的问题，可有答案了？”只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沈墨璃轻轻摇头，眼神清澈却带着未解的迷茫。
“罢了……”只似乎并不期待她能立刻给出答案，“接下来，我将以叶凡为中心，进行一次推演。”
“哪个时期的他？”沈墨璃的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担忧。
“怎么，你不信他？”
“不是不信，”沈墨璃斟酌着用词，“叶凡如今是两个元神融合而成，其因果线错综复杂，恐怕不易梳理……我能不能不参加这次推演？”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说呢？”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你是在担心，他会为了你而毁天灭地？”
“……倒也不全是。”沈墨璃微微垂眸，“不用推演我也知道，必然有一劫与我有关。若我真的身死道消……我实在不愿看到他那般绝望的模样。”
“看来你也并非全然无情之人。”
“……若是没有开始，或许就不会如此。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沈墨璃抬眼望向混沌深处，“其实，以叶凡为中心的推演，无论发生什么，他终究会站在我这一边。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经历一次？”
“是吗？”只的声音带着深意，“你可知道，爱极生恨的道理？”
“怎么会……”沈墨璃话音未落，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一次，你依旧会失去记忆，不过我会保留你好男色的本性。”
“这不合适吧——”沈墨璃的抗意被混沌吞噬，意识渐渐模糊。
“小墨璃，快随我去灵医阁！”欧阳长老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醒了沉睡中的少女。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沈墨璃揉着惺忪睡眼，匆匆起身。
这一世的她依旧是五灵根，却天生异瞳，对药材的感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虽然年方二八，却已筑基成功，成为欧阳锋的亲传弟子。
也因此，与皇甫瑾瑜、叶凡等人的交集比以往更少。
但命运的轨迹，总是出人意料。
“皇甫师侄他们在秘境中被毒雾所伤，虽然靠着宗门传送阵勉强逃回，但至今昏迷不醒！更麻烦的是，他们的识海越来越混乱，若是再不清醒，不止经脉，或许灵台也会受损！”
“这么严重？钱长老他们怎么说？”沈墨璃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急切地问道。
“现有的丹药都遏制不住毒素蔓延——”
“师父……您是想让我现场配药？”
“正是！”
看着欧阳锋期待的眼神，沈墨璃郑重地点头：“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灵医阁内，药香弥漫。
当沈墨璃踏入内室，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脸颊绯红。
水汽氤氲中，两位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个清冷如月下寒玉，一个冷峻似雪中孤松，即便昏迷不醒，也难掩绝世风华。
“这……”沈墨璃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叶凡在混沌中听到一个清越动人的声音，原本被压制的毒素竟再次躁动起来。
他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却被一道身影适时挡住。
“唉——”欧阳长老无奈地叹气，同时挡住了沈墨璃的视线，“小墨璃啊，你这看见美男就脸红流鼻血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师父……他们实在太好看了，比万师兄、李师兄还要好看许多……”
沈墨璃小声辩解，随即信誓旦旦地保证，“您放心，多看几次我就习惯了！”
万宝宝和钱长老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沈墨璃这个特别的“爱好”，在宗门内早已不是秘密。
此时，皇甫瑾瑜也渐渐听清了那个声音。
「原来是她……」他脑海中浮现出初遇时的画面。
一个身着水绿纱裙的娇俏少女，手捧药草，怔怔地望着他。
下一刻，她白皙的小脸突然涨得通红，两道鼻血缓缓流下。
他刚要打招呼，她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小墨璃，要不你先蒙上眼睛。”钱长老提议道，“我把症状告诉你。”
“好，多谢钱师叔。”沈墨璃乖巧地蒙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两个令人心神荡漾的身影。
听完症状描述后，沈墨璃不自觉地向前几步，靠近离她较近的药桶。
她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叶凡的胸膛。
叶凡下意识地握紧双拳。
神魂深处传来的悸动，让他在尚未清醒的情况下就已沉溺其中。
「不管她是谁，都注定是我叶凡的！」
这个念头一出，若不是此刻动弹不得，他定会将这个撩拨他心弦的少女牢牢禁锢在怀中。
此时的沈墨璃全神贯注地感知着毒素的气息，不自觉地伸出手指。
温软的指尖轻轻抚过叶凡的伤口，为了缓解他的痛苦，她还贴心地渡入一丝木系灵力。
柔软的触感加上灵力的注入，让叶凡的神魂几乎战栗。
虽然意识模糊，身体却已有了反应。
“这——”见多识广的钱长老立即将沈墨璃拉到身后。
「呃——」叶凡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此刻他百爪挠心，气血翻涌。
“怎么了？”蒙着眼睛的沈墨璃不明所以，“是我不小心弄疼师兄了吗？”
“咳咳，不是……”钱长老尴尬地转移话题，“怎么样，有结论了吗？”
“……有一些猜测，但我还需要看看另一位师兄的情况。”
沈墨璃的声音同时传入叶凡和皇甫瑾瑜耳中。
「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她？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如初见时……」
皇甫瑾瑜的思绪越发混乱，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合时宜。
「靠得那么近？她还要碰别人？不行！」叶凡体内的黑色雷电不受控制地向四周扩散。
“王灵医！”钱长老高声唤道。
叶凡被强行喂下一颗清心丹，同时周身灵识被封，气息终于渐渐平稳。
在钱长老的引导下，沈墨璃靠近另一个药桶。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轻柔，发丝不经意间扫过皇甫瑾瑜的胸口。
皇甫瑾瑜只觉得胸口一热，识海沸腾。
就连一向清冷自持的他，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这——”钱长老不动声色地隔开沈墨璃和皇甫瑾瑜，向另一位灵医使了个眼色。
在场的几位长老，包括万宝宝，都看出了些许异常。
“小墨璃，你以前和皇甫师侄、叶凡师侄相熟吗？”万宝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应该不算吧……”沈墨璃仔细回想，“很久以前见过皇甫师兄一面，害我流了不少鼻血……叶凡师兄倒是第一次见。”
“小墨璃，我们出去说。”钱长老边说边将众人引到外厅。
仔细诊断后，沈墨璃得出了结论：“叶师兄中的是阴阳蚀骨毒，皇甫师兄中的是冰火双生毒。”
“不都是阴阳蚀骨毒吗？”几位长老异口同声地问道。
“两位师兄的症状看似相同，但伤口的腐烂程度其实不同。”
沈墨璃耐心解释，“阴阳蚀骨毒腐蚀性极强，所以创口腐烂更严重。而冰火双生毒本身没有腐蚀性，创口更干净，腐肉的出现是因为毒素导致肉身损毁，无法自愈。”
“可冰火双生毒的症状，不应该是先热血上涌，然后灵脉被封，在极致转换间经脉寸断吗？”欧阳长老疑惑道。
“本该如此，但这位师兄是冰系灵根。冰属性毒素瞬间被激活，所以同时爆发，呈现出与阴阳蚀骨毒几乎相同的症状。”
“原来如此！”欧阳长老恍然大悟，“那小墨璃，可有解法？”
“有是有……”沈墨璃顿了顿，“但他们中毒已有数日，毒素深入经脉。如果只是服用解药，恐怕经脉损伤不可逆转。”
她很快写出三份药方：“这两份是各自的解毒丹方。”
她将药方递给钱长老。
“师父，这一份是药浴配方。需要将两位师兄尽快移至百草峰的两仪药池，然后按照标记的分量、顺序和间隔依次投入药材。”
一切安排妥当后，钱长老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墨璃……接下来几天，可能需要你多在药池旁照看。”
“不过你放心，他们的灵识已经被封，不会对你……”
沈墨璃不解：“为什么要封住他们的灵识？”
“呃——我和几位灵医认为这样更能心无旁骛地吸收药力。”
“……哦，也有道理。”沈墨璃点点头，“好，这几天我会抽时间多去看看的。”
钱长老暗自松了口气。
「小墨璃虽然好美色，却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倒是不用担心她把持不住。」
「可那两个臭小子……难道是毒素入脑，神志不清了？小墨璃确实可爱……但不至于被摸两下就……唉，年轻人，火气太旺！」
两仪药池中，两色灵流缓缓环绕。
热流的暖意与冷流的寒气在空气中碰撞，凝结成浓密的白雾，将池中人的身影半掩其中。
一个清冷如月下寒玉，即便昏迷也难掩贵气；
一个冷峻张扬，纵然失神仍带着不羁。
沈墨璃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目光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哇，真的好好看啊……”她一边观察药力流转，一边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美色。
“咦——”她伸手擦了擦鼻子下方，“又流鼻血了——”
她没有注意到，叶凡和皇甫瑾瑜的灵识封锁早已被他们冲开。
此刻二人已恢复了六七成，意识也逐渐清醒。
他们默契地装作未醒，暗中感受着少女的靠近。
沈墨璃闭目感知药力情况后，将数种药材依次投入池中。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又被那诱人的身材吸引，不自觉地凑近细看。
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池中。
叶凡和皇甫瑾瑜同时出手，将沈墨璃稳稳接住。
面对近在咫尺的美色和坚实温暖的胸膛，沈墨璃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这才有意思——”只在混沌深处低语。
然而，三人的缘分并未如预期般顺利发展。
叶凡身为元婴后期，皇甫瑾瑜已是元婴中期，而沈墨璃靠着灵药堆积才勉强结丹初期。巨大的修为差距，让沈墨璃对情爱之事望而却步。
说到底，她虽然好色，却更怕麻烦。
无论叶凡还是皇甫瑾瑜，都让她感到压力。
即便两人都直白地表明心意，她也始终没有回应。
“沈墨璃——”只有些恼怒，“到了这种时候，你满脑子还是修炼？”
直到一次人间历练任务，让皇甫瑾瑜和沈墨璃意外组队。
归来时，两人明显熟络了许多，虽然远非叶凡所想的那般亲密，却足以点燃他心中的妒火。
那一夜，叶凡再也按捺不住。
“唔——”
“嘶——”
“你疯了！叶凡！”沈墨璃奋力挣扎，却被叶凡牢牢禁锢在怀中。
“沈墨璃，你是我的！”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放开我！”沈墨璃又惊又怒，却挣脱不开分毫。
“你逃不掉的。”随着叶凡话音落下，两人已置身于他的随身空间之中。
“小师妹，乖……”叶凡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却带着危险的意味，“告诉我，你和皇甫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现在不再像躲着我一样躲着他了？”
“你放开！”沈墨璃气急，一口咬在叶凡肩上。
叶凡闷哼一声，却依旧不肯松手。
“小师妹……”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沈墨璃终于冷静下来：“叶师兄，你先放开我好吗？”
面对突然柔顺下来的沈墨璃，叶凡暴躁的心绪奇迹般地平复了。
“对不起……”叶凡道歉，却仍没有放开她。
“小师妹，你选择他了吗？”叶凡的声音里带着痛苦，隐约还有一丝哽咽。
“没有。”沈墨璃立即否认，“我与皇甫师兄，见过诸多人间疾苦......最终我们认为，或许个人之情爱，远没有维护大道有意义！”
“所以，我与皇甫师兄，志同道合，会是一生挚友！”
“志同道合.......一生挚友…”叶凡低声重复着，随即强迫沈墨璃与他对视，“那我呢？小师妹，你也要拒绝我吗？”
看着叶凡已经完全漆黑的眼眸，沈墨璃明白此刻的他极不正常。
“叶师兄，我们……”她斟酌着用词，“叶凡，你先深呼吸，放开我好不好？”她边说边轻轻抚摸叶凡的后背。
叶凡缓缓松开手：“好。”
“叶凡，你为什么喜欢我？”沈墨璃认真地问。
“为什么？我不知道……从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你！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可叶凡，你觉得这正常吗？”沈墨璃继续追问，“你是元婴后期，修为高出我太多……我们注定无法在大道上长久相伴……”
“没关系，小师妹，我可以等，我可以——”叶凡激动地就要自废修为。
“金光浩荡！”沈墨璃轻喝一声，及时制止了他的动作。
此刻她无比清楚，叶凡对她的感情来得毫无缘由，且透着诡异。
“叶凡，断不能为了我伤害你自己！记住！。”沈墨璃严肃地说，“无论我们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一切顺遂。”
“……我明白。”叶凡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是小师妹，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又如何能够顺遂？”
“叶凡，我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正常。”沈墨璃决定直指要害。
“沈墨璃——”只在暗中恼怒，“你为什么不能按剧本走？我该把你变成傻子才对！”
随即，只意念微动，江澜的人格提前在叶凡体内觉醒。
“小师妹……爱需要理由吗？”
“需要。”沈墨璃斩钉截铁，“爱一定是因为对方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你喜欢我的长相吗？”
“喜欢。”
“喜欢我的声音？”
“喜欢。”
“……喜欢我的性格？”
“喜欢。”
“这……你喜欢我的五灵根？”
“喜欢。”
“我……”沈墨璃无奈叹息，“你有不喜欢我的地方吗？”
“没有！”叶凡回答得毫不犹豫，“就算你现在对我没有情意，就算你太过理智……甚至有些无情……这样的你，我也喜欢。”
沈墨璃的心跳漏了一拍。
“小师妹，我知道你怕麻烦，不想卷入太多是非。你觉得情爱会带来无尽的烦恼……”
“即便……即便你很喜欢我的身体……也不讨厌我的神魂……”叶凡的脸微微泛红，却依然坚持说道，“可是小师妹，你就是不愿踏入爱河。”
“是吗？”叶凡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沈墨璃。
“是。”沈墨璃点头，“所以叶凡......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叶凡深深地看着她，良久，轻声问道：“小师妹，喜欢吗？”
他牵着沈墨璃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前。
原本已经对美色有所免疫的沈墨璃，此刻再次脸颊绯红，鼻血几乎要决堤。
“你——”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
“喜欢的，是吗？”叶凡的眼神变得炽热，牵着她的手缓缓下移。
“不要——”沈墨璃的拒绝带着几分娇嗔。
叶凡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小师妹，喜欢就可以摸。”
“这……不太好吧……”沈墨璃理智渐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叶凡的唇角微微上扬：“可以的，只要是小师妹喜欢。”
沈墨璃鬼使神差地，在叶凡腰间轻轻捏了捏。
“很舒服，小师妹……”叶凡的声音带着蛊惑。
沈墨璃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在这一刻，皇甫瑾瑜输了，输在他始终是个正人君子。
叶凡的空间里，一片旖旎风光。
事后，沈墨璃看着身旁的叶凡，满脸懊悔：“叶凡……对不起……”
“没关系的小师妹，我是自愿的……不会要求你负责。”
“我……叶凡，我会负责的。”沈墨璃深吸几口气，郑重承诺。
“……嗯。”叶凡的眼眶微微发红，一个翻身将沈墨璃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