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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至无人处,少微带着雀儿下车改作步行,一大一小两人身上罩着的浅灰粗麻披风遮住发髻、垂至脚下。

雀儿无言紧跟大巫神,不多问任何,只默默记路,直到来到一处极简陋的小院中。

入得一间地室,只见地上无力躺着一道人影,其人被绑住上身,手脚处皆有血痕渗出,口中塞堵麻布。

“是他吗?”少微问雀儿。

雀儿辨认过,点头:“是。”

地上的人试图挣扎,发出一声含糊闷沉的声音,望着那能够做主的少女,眼睛里带着乞求投诚,似乎在说自己大有用处,愿意听令行事。

少微也看着他。

此人正是松鸦。

梁王败露后,他手下之人一时如猢狲散,或返回梁国报信,或各自逃生,为梁王效力的松鸦也迅速离开长安而去。

少微曾在家奴口中听说过此人从前劣迹,交手以来也对其深感厌恶,下定决心要将这只不祥恶鸦捕捉诛杀。

松鸦身法狡诈,不易捕获,但此番他出京之际需要躲避朝廷对梁王余党的大范围追缉,难免手脚受限、路线选择也被收窄。

而少微手下之人多江湖游侠刺客,熟知此道上的逃生门路手段,提早在几条必经之路上布下天罗地网,总算于前日将这恶徒截获捉拿。

因少微所下之令为“活的就行,伤残不论”,为防止这滑不留手之人逃脱,截获者遂将其手脚筋一并挑断。

莫说断手断脚,纵是全须全尾,少微也不可能理会其投诚眼神。

她问雀儿:“敢杀他吗?若不敢,我来杀。”

雀儿定定看着地上的人,她清楚记得那日天晴风轻,她在书院后挖野菜,此人如鬼影般突然出现,笑眯眯看着她,她待醒来后,已身在铁笼之中。

被困试药三百余日,每一日发生的事她都清晰记得,纵然情绪缺少,痛苦与恐惧也被一并变得麻木,但就算只凭理智作出推断,她也知道自己该拥有怎样念头:让他死。

“巫神,我敢杀。”没有畏惧情绪的雀儿诚实地说:“可我不会,怕杀不好。”

少微:“我可以教你。”

话音落,少微一脚踩住松鸦扭动的胸膛,握住雀儿攥着短刀的手。

二人身影压低,阴影打落,松鸦瞪大眼睛,视线中是少女精致的发髻,和女童认真学习的眼睛,好似正在进行一场童真无邪的启蒙。

这何其诡异,松鸦不寒而栗,眼看短刀逼近,他瞳孔紧缩,脑海中错乱地闪过昔日欺凌强占女眷时,那些女子们恐惧求饶,而他调谑嬉笑的场景。

刹那间仿佛灵魂调换,整个人被诡异的恐惧淹没,而那无邪教学已进展到实践阶段。

“若力气不够,定不要急着横划,若划得不够深,便要白费机会,你要用上全部力气,像这样——”少微紧握雀儿的手,说话间,猛然将刀尖斜扎入那发抖紧绷的颈项中。

“先刺入,再搅动,搅断了挡路的筋管,即可一路横扫。”说话间,少微握着雀儿的手,执刀如挥笔,将那颈项横画出一条朱红的线,血珠迸溅之前,松鸦眼看上方阴影避散而去,刀和脚也一同收回,杀人者半点未沾身。

胸膛不再被踩踏禁锢,他瞪大眼,终于能试图将身体抬起,但还未及真正坐起,忽又重重仰躺摔回,发出“砰”地一声响。

另一声“砰”响与之重叠,雀儿跪伏,重重叩首。

少微将短刀擦拭干净,贴身收好,伸手握住雀儿一只手臂,将她拉起。

家奴也抓起松鸦一只手臂,把他拖出,预备天黑后将人丢到板车上,照例拿去丢弃。

少微走出暗室,雀儿在后方跟随,这一刻,雀儿脑海中闪过的是当日大巫神将她牵着离开那方更宽阔地室时的情形。

大巫神救下她,又送仇人让她来杀,终结她的痛苦遭遇,那她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酬神的祭品呢?

雀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她一无所有,只有这具躯壳。

可这躯壳也快死了。

“未必一定要死。”

天已黑透,姜宅居院中,姜负替沉默跪坐在面前的瘦弱女孩看过脉象,叹息着说。

雀儿看着眼前人,心中上一刻正在想,想必这就是初见大巫神时,听大巫神问过的那位仙姿倜傥的女君了。

“服药过甚,且与丹药不同,你所服药性过于猛烈,这具身体已是个满是裂痕的小药罐。”那满头雪发以青带束起的女君看着她,似玩笑似怜悯地道:

“我有一凶险之法,且死雀当作活雀医,以毒攻毒,可强行理顺你体内药毒,使其勉强可控,但过程十分痛苦,往后需日日服药,且也难以长寿,兴许能活过而立年岁,你可愿意?”

雀儿认真思考过,问:“日日服药,岂非要耗费许多银钱?”

站在一旁案几上的沾沾翘起一条爪子:“大王富可敌国,大王富可敌国!”

少微瞪它:“别胡说,没那么多钱!”

继而看向雀儿,自信道:“但吃药不成问题。”

之所以选择救下雀儿,既是力所能及,也是因雀儿身上与自己有相似处,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她第一次领会到生命之重的起始,具有不同意义。

既出钱的人点了头,姜负便笑看着雀儿,道:“祸福相依,你理智冷静,不惧不乱,若活下来,来日定是只本领超群,可翱翔高空的绝世奇鸟。”

外头扒着门框一直探看的小鱼见状,遂跑去厨房,通知墨狸今后再多添一份饭食。

当晚,小鱼拉着雀儿同屋同睡,雀儿比她大三岁,但她很有师姐般的派头,拍着胸脯替雀儿规划日后:“待你养好身体,吃胖些,我带你一同练棍,习字!”

又说:“我知道你叫雀儿了,我叫小鱼,你是天上飞的,我是水里游的……墨狸是地上跑的!少主她是上天入地下水翻山无所不能的!”

紧接着,又说起家主,奴叔,以及前院里的人。

雀儿过耳不忘,小鱼许多话都有废话嫌疑,但雀儿仍听得极其认真。

窗内小鱼咕咕噜噜冒泡般说话不停,雀儿万分安静,倒是窗外经过的夜莺发出短促鸣叫。

夜莺掠过灯火高悬的仙台宫,经过一座已空空如也的无灯静院。

白日里尚在此处的明丹,此刻已身在绣衣狱中,连日雨水使牢房墙壁上渗出潮湿痕迹,形如扭曲人影。

明丹缩在墙角,神情怔怔惶惶,看着那“人影”,喃喃追问:“烛娘……是你让我来这里的,你将我害成这样……你果然待我没有真心,是不是?”

洇湿的墙壁不会答话,她哭着抓起一把茅草砸去:“你不敢回答,那就是了!”

经过牢房外的狱卒摇摇头,又经过一间牢室,传出男人逐渐癫狂的笑声,其听到脚步声,扑到牢门处,拍打铁栏,口中喊着要见叔父,遭来狱卒严厉威吓。

另有一间单独关押重犯的牢房里,梁王瘫靠而坐,手缚镣铐,垂首闭眼,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

直到牢门被打开,一道少年人的声音响起:“都退下,我要与王叔单独叙话。”

引路的绣衣卫退去,换作邓护把守。

梁王睁开眼,看着出现在牢房中的夺目少年,却是开口道:“好小子,你替你父皇办起事来,未免太过于尽心……”

他所说自然是指捉拿他这件事,刘岐没急着接话,竟听他问:“小子,你当真不知道、不明白吗?”

四目相对,刘岐缓声道:“王叔,我知道。”

梁王眼瞳微凝,定定看着身形挺括的玄衣少年,忽而无声一笑,道:“的确是个好小子……成王败寇,王叔不惧死,也从不是输不起的人,你我各为其事,各凭本领,但你倘若心中明白,那你与王叔也算是殊途同归……既如此,王叔也不怪罪你了。”

话到最后,竟已有些至亲长辈的怜悯,又夹带一丝同类的共鸣。

刘岐看着那双浮现一点泪光的眼。

幼时就常听人说,这位王叔少年时便提刀纵马,威风八面,说话做事勇毅坦荡。

眼前之人虽身体残缺,但此一刻仿佛往昔再现,故人归位,让他得以窥见一丝从前之勇。

目光交汇间已抛开今次立场对错,试探之言在此时全无必要,刘岐道:“所以当年与匈奴往来密信,并非出自王叔之手。”

梁王慢慢摇头:“你既来此处亲自见我,便说明你并没有查出我有任何嫌疑。”

当年赤阳去到梁国,将他的神智唤醒六成,而近日遭过一场大变,挨过一遭大刑,躯体与神智如被火焚过,另有两成神智在此间被烧醒。

他的眼神几乎称得上清明:“我与凌轲皆曾是武将,我欣赏他,敬重他。他出事那年,我尚不曾生出今时之念。”

说到这里,梁王带些讽刺:“你母亲和舅父皆曾受你父皇教导习字,论起仿照你舅父的字迹,没人会比你父皇更得心应手,此事从始至终未必不是他亲手蓄谋,所以你才迟迟查不到其他人。”

刘岐不置可否。

他并非没想到这个可能,但当年出事时,他也身在京中,观皇帝前后诸般反应,他心中并无明晰答案,执着追查伪造密信之人,是不想放过任何有可能存在的仇人。

“你这贼小子,只听我说,自己却轻易不开口……也太小心了些。”梁王低声喃喃:“这样也好,活着不是易事。”

“你帮王叔一个忙吧。”梁王抬起眼睛,如倾诉某种执念:“我要见你父皇,我必须要见他一面。”

他口中有言,心中有怨,这一面非见不可。

可皇帝迟迟不肯相见,而他受刑之下,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

梁王看着半隐在昏暗里的少年:“思退,王叔不会让你白白帮这个忙的。”

刘岐:“王叔,我今次此行,正是为了帮您达成此愿。”

梁王一怔后,恍然笑出声来,眼中渐现出真切的欣赏,寄托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厚望。

凌家所生的这两个皇子,他都很有印象,这思退小儿年幼时,他虽已是残疾之态,但他眼睛没瞎,看得出这小儿本也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勇将,此刻却浸在这苦海里……而这又是谁人之过?

翌日,梁王瘫跪大殿御阶前,仰头看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靠坐龙案后的帝王一身玄朱龙袍,未佩冠冕,一览无余的蜡黄面孔被周围的金铜器物映上一层金光,如同刷着沉暗金漆的苍龙旧像。

那具有老龙之相的帝王望着阶下的亲弟,眼中悲多过怒:“夷明恨朕咒朕,朕知晓后,纵有百般怒气,却尚且可以理解,当初是朕为了拉拢人心,让她嫁给她不喜欢的驸马,也是朕知晓她杀了驸马之后为息事宁人、保全体面,逼迫她出家为女冠思过,用以安抚驸马家中讨要说法的亲眷……”

“可是刘符啊刘符,你与朕是唯一同母兄弟,你我幼时一同打架,长大后一同打仗,不知共经过多少生死,无论对内对外,一直是并肩对敌!你为朕甚至可豁出命去,朕也怜你重你感激你,将梁国给你,将铸币权也一并给你……朕待夷明有愧,但试问从未亏欠你疑心你,可为何到头来就连你也要背叛朕?!”

迟迟不见是迟迟不愿不敢相见,不想亲眼撕开这以真情为血肉的巨大伤口。

梁王闭了闭眼,眼角有一丝泪痕溢出。

皇帝的质问再次压下来:“口口声声要见朕,你听信妖道蛊惑,做下这样可耻糊涂的错事,你究竟还有何颜面吵着见朕!”

“皇兄啊……”梁王睁开泪眼,忍耐着道:“只因我心里苦,太苦……乃至我认为此次败露不全是坏事,至少我也终于能将心里的苦拿出来说一说了,若不许我将它倒出来与皇兄听,我死难瞑目。”

听着这不再结巴磕绊的久违流畅话语,皇帝慢慢点头再点头,亦在压制情绪:“好,好,朕今日许你说,你说来朕听……朕要好好听一听,你究竟有怎样滔天苦衷。”

得此言,梁王手缚锁链,依旧坚持艰难伏身叩拜,直起上身后,咬牙含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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