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的朋友?”秦砺锋嗤笑一声,“谁知道这是不是苦肉计?谁知道他们接近你有没有别的目的?吴犀牛,你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够了!”我终于低吼出声,“这里是龙湾别墅,现在是由我负责安保!我有权决定让谁住进来。在秦叔叔和秦瑶回来之前,这里我说了算!如果你不满意,可以等他们回来再理论,但现在,请你保持基本的尊重!”
这是我第一次在秦砺锋面前展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
他显然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这个“准姐夫”敢直接驳他的面子。
他眼神中的怒火更盛,但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更激烈的话语来反驳。
小南阳见状,往前一站,护在秦砺锋身前,沉声道:“吴犀牛,砺锋是秦总的儿子,是秦家的少爷!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取决于你们什么态度!”我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是非不分,咄咄逼人,这就是秦家的待客之道?这就是对拼命保护你们家产业的人应有的态度?”
客厅里陷入了僵持。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无声的电光火石。
良久,秦砺锋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点了点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好,很好。吴犀牛,你厉害。这个家,看来是姓吴了。”
他不再看我,转而对着小南阳和保姆阿姨说:“我们走,别打扰了吴董事长的雅兴。”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
小南阳狠狠瞪了我和杨氏父女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保姆阿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离开的两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低着头跟了下去。
喧闹的客厅瞬间恢复了安静,甚至比之前更加死寂。
桌上吃剩的蛋糕、菜肴和那瓶刺眼的红酒,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烦躁席卷而来。
我知道,今天这件事,彻底把秦砺锋得罪了。
这个未来小舅子,从此恐怕会视我为眼中钉。
“对不起,杨叔叔,若湄。”我转过身,充满歉意地对杨氏父女说,“让你们受委屈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杨笑天摆了摆手,神色凝重:“无妨。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是……小吴,你这未来的小舅子,似乎对你成见很深啊。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杨若湄默默站起身,轻声说:“我还是去休息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经过我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她单薄而倔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心里五味杂陈。
帮助杨若湄,我从未后悔。
但因此引发的家庭内部矛盾,却像一颗突然引爆的炸弹,让我措手不及。
秦砺锋的归来,就像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我勉强维持的平衡。
我走到窗边,看着秦砺锋和小南阳驾车离去,尾灯在渐亮的天色中划出两道鲜红的光痕,如同划在我心上的伤口。
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我知道,我面临的,将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艰难难熬的夜。
盘岳矿,医院的丈母娘,龙湾别墅的杨氏父女,省城的秦瑶和未来的岳父,还有这个充满敌意的秦砺锋……
所有的线头都缠绕在一起,而蒋得胜这个巨大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我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但旋即,一股更强的韧劲又从心底升起。
无论如何,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误会需要澄清,恩怨需要了结,而该保护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我拿出手机,找到秦瑶的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拨出去。
现在不是电话里能说清楚的时候,而且,我不能让她在照顾父亲的同时,还要为家里的这些事情烦心。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我对自己说。
转身,看向杨笑天:“杨叔叔,抱歉,扰了您的兴致。您看,我们之前说的……传授功夫的事,还作数吗?”
杨笑天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点了点头:“当然作数。越是如此,你越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来吧,我们去书房,现在就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暂时压下。
是的,提升自己,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
风暴已经来临,我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守护住我想守护的一切。
书房宽敞安静,与餐厅残留的尴尬和火药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杨笑天关上门,仿佛也将刚才的不愉快隔绝在外。
他神色恢复了一代高手的沉静与威严。
“小吴,楼下的事暂且放下。武学之道,需心无旁骛。”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底子。你之前提到擅用捕伽绞杀术,施展出来,与我过几招。”
我心中一震,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是严峻的考验。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强行压下,摆开了捕伽绞杀术的起手式。
这套技法源于国内军体捕俘拳与以色列绞杀术的拳术,讲究近身锁拿、刚柔并进。
是我爸的套路加上我师父何先生根据我的特点精心传授的。
“杨叔叔,得罪了!”
话音未落,我身形骤动,如猎豹般扑上,右手疾探,直取他肩井穴。
同时左脚悄无声息地勾向他脚踝,正是捕伽绞杀术中的“灵蛇双噬”。
杨笑天站在原地,看似未动,但在我指尖即将触及他衣衫的瞬间,他的肩膀如同抹了油般微微一滑,我的擒拿便告落空。
他脚下步伐轻移,看似随意,却精准地避开了我的绊腿。
我心头一凛,变招极快,双臂如藤蔓般缠绕而上,试图锁住他的手臂关节——“古藤缠身”!
然而,他的手臂仿佛没有骨头,在我发力之前已然抽离,反而顺势一带,一股巧劲让我重心微微失衡。
我毫不气馁,将捕伽绞杀术的凌厉尽数施展,或抓或锁,或摔或拿,招招指向关节要害,动作迅猛连贯。
然而,杨笑天就像一阵风,一片云,我的每一次攻击都仿佛打在空处。
他的移动幅度极小,效率却极高,往往只是微微侧身、滑步、或是手腕一翻,就将我凶猛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他的居合术精髓在于“拔击一体”,讲究在最短距离、最小动作内爆发出最大杀伤力。
虽然此刻他并未出剑,也未真正发力攻击,但那融入骨子里的灵巧、精准和对时机的把握,已让我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不过十个照面,我一次有效的擒拿都未能完成,反而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节奏完全被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