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董事长真是义薄云天啊,为了一个幻星盟的‘朋友’,就能把秦总的家人置于险地。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别的私心呢?毕竟,那位杨小姐,可是年轻漂亮,还对吴董事长有‘救命之恩’呢。”
这话阴阳怪气,恶毒至极,不仅坐实了我的“牵连”之罪。
更暗指我与杨若湄有私情,瞬间将矛盾引向了更龌龊的方向。
秦砺锋果然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眼睛赤红,猛地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嘶吼道。
“私心?吴犀牛!你他妈真行啊!我姐还在省城守着爸,你就在龙城为了别的女人搞得天翻地覆,还连累我妈躺在里面!我要杀了你!”
他吼叫着,挥拳就朝我面门砸来。
我头一偏躲过,同时手腕一翻,扣住他揪我衣领的手。
用的是昨晚刚领悟到的一点“柔劲”,既不至于伤他,又能有效控制。
“秦砺锋!你刚来知道啥呀?冷静点好不好?别被人当枪使!”
我厉声喝道,目光锐利地扫向小南阳。
这一刻,我彻底看明白了。
秦砺锋的愤怒或许源于对母亲的关心,但如此失控和针对,背后绝对少不了小南阳的煽风点火。
这个小南阳,在秦韵跟前不得势,如今秦砺锋这个少东家一回来,他好像立刻找到了新的靠山和突破口。
这么急于表现,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踩低我,看起来他已经彻底不再装了。
“当枪使?我看是你心里有鬼!”秦砺锋用力挣扎,却发现我的手像铁箍一样,让他难以挣脱。
他更加暴怒,使劲挣扎。
旁边的白条忙过来托架。
小南阳见势,救主心切,上前一步挥拳朝我脑袋打过来。
他的拳带着风,逼得我不得不放开秦砺锋,挥手和他过了两招。
第三招时,白条插在中间,大声嚷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道吗?蒋得胜今天早上来过了。”
小南阳听到蒋得胜三字,过去到秦砺锋跟前说:
“砺锋,别冲动!吴董事长身手好着呢,咱们可惹不起。再说,他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蒋得胜一来,我们都得死。”
“顶梁柱,什么顶梁柱?狗屁,我来了他就得滚——还有什么蒋得胜,幻星盟,在我秦砺锋眼里都是社会垃圾,蛀虫,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白条拉了一下秦砺锋的手,推心置腹说道:“砺锋,龙城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幻星盟对我们秦川科技的威胁一句话说不清,秦总不在,我希望大家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秦砺锋冷笑道:“我就看不惯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没有怎么着,尾巴就竖起来了?你看看,我姐一会不在,就把人领到家里来了?”
小南阳看着白条,冷嘲热讽说:“白条,地球每天都在转,你以为秦川科技离了谁就必须得倒闭?你首先要明白,秦总的继承人,他不是穷屌丝,不是乞丐,不是白痴文盲,他是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是博士。”
两人言辞尖酸犀利,看起来小南阳把我的底细掰开来给秦砺锋看了。
什么小人得志,穷屌丝,乞丐,文盲等等不就是说我吗?
从二人的言语间,我明白我们之间没有缓和的空间,我们不是一路人,小南阳看不起我,一直在假装和我是结拜兄弟。
好吧,有句歌词叫: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青春慢慢从身边溜走,我开始变的怀旧。
说的真好,我要适应变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显得格外刺耳。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秦瑶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还没等我“喂”出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秦瑶冰冷而充满怒气的声音。
她开门见山,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过来:“吴犀牛,我妈呢?”
我脑袋“嗡”的一声。
昨天接到她的电话,我当时怕她在省城担心,影响照顾岳父,便强作镇定地哄她说她妈在公司,一切都好。
现在看来,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此刻是兴师问罪来了。
巨大的愧疚感和被误解的委屈涌上心头,我喉咙发干,涩声试图解释。
“瑶瑶,你是不是知道……”
“吴犀牛,你混蛋。”
“我……哎,瑶瑶……我是怕你担心……”
“吴犀牛!我再问你,杨若湄有没有打扰到你?”
“瑶瑶……”
“吴犀牛,你完了,你给我等着。”
秦瑶根本不给我说下去的机会,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的这句话。
带着哭腔和无尽的失望,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出来,不仅我听到了,连我面前的秦砺锋和旁边的小南阳也听得一清二楚。
秦砺锋脸上露出解恨和更加愤怒交织的复杂表情。
小南阳的嘴角那丝冷笑则更加明显。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忙音。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秦砺锋冷笑,小南阳嘲讽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病房里躺着因我而受伤的丈母娘,电话那头是对我彻底失望的未婚妻……
内忧外患,众叛亲离。
这一刻,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困境。
蒋得胜的外部威胁尚未解除,家庭内部的烽烟却已率先燃起,并且更加灼人。
看着眼前愤怒的秦砺锋和阴险的小南阳,知道解释在此刻苍白无力。
一股倔强和狠厉从心底升起。
我装好手里,耸耸肩,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妈在里面休息,需要安静。你们要闹,出去闹。至于妈受凌辱这笔账,我会亲自跟蒋得胜算清楚。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公断!”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将所有的争吵、指责和阴谋,暂时关在了门外。
我现在,更需要的是看看那位因为我而承受无妄之灾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