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子侍卫厉锋亲自严讯,章灯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伤。
“说,你被何人收买来害太子殿下。”
“没有,真的是百姓送的酒,我冤枉。”章灯咬口不认。
“这是什么?从你家抄出来的。”厉锋将一盒子银票递到他眼前,又狠狠地抽了他几鞭。
章灯被打得头破血流,惨厉叫着,“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就喝了你拿来的梅子酒。”厉锋将酒往要章灯嘴里灌,“你喝死了,我还要拿去灌你全家人喝。”
“别别,我说我说。”章灯恐惧死亡,也害怕全家被毒死,他无法承受压力,终于招供。
“是贤王的侍卫前来,给了我这药,还说只要让太子喝下这加药的酒,贤王就会提升我为京城的三品官员。”章灯哆哆嗦嗦地说道。这对一名小县城的九品官员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那人说,这酒只是让人身体变差,并不是毒酒。”他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厉锋听了,怒不可遏,他抓起那瓶毒酒,就要往章灯嘴里灌,“你喝了试试有毒无毒!”
章灯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不,小的认罪,愿意指认贤王。”他宁可指认贤王,也不敢喝下这毒酒。
厉锋见状,心中冷哼一声,他当然不会真的让章灯喝下这毒酒,万一这酒真有毒,把章灯毒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有参与审问的衙门小差提出,“大人,不如用猫狗来试毒。”
另一位参与审问的典史贺大人摆手,他道:“那不行,猫狗服用一点点毒会死,人可能不会有事,最多腹痛腹泻,这样无法定他的罪。”
汤捕头想了一下,指着死牢方向建议,“大人,不如让那名杀了五人的死囚来试毒,反正他一个月后要被砍首。”
贺大人点了头,“这个办法还可行,用人来试毒,才最有说服力。”
厉锋瞪眼看着章灯骂道:“这个混账王八蛋才最适合用来试毒。”
“大人说得对,哈哈。”贺大人陪笑了几声,方才又指出:“可是,大人,只有留下他才能指认幕后主使。”
厉锋也知道是这样,他转手将酒瓶递给手下,发话道:“魏七,将此酒倒给府衙牢中那名犯杀人罪待砍头的犯喝一碗,死,是他罪该如此,不死是他命大,放了他。”
“是,将军。”魏七接过酒瓶,转身朝着监牢的深处走去,那里是关押死囚的地方。
魏七面无表情地站在死囚男人的面前,手中紧握着酒壶。
他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即将被处死的男人,开口说道:“你一月后将会被拉出去砍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否愿意尝试喝下这壶毒酒,以此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死囚男人见有一队官差前来,以为是要拉他出去砍首,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当他听了魏七的话后,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他的声音绝望中透露出渴望,对这壶酒充满了期待。
死囚男人的手脚被铁链紧紧束缚着,固定在囚室内的一角,他的身体显得十分局促和狼狈。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向魏七索要那壶酒,嘴里还念叨着:“喝毒酒死了还能有全尸,也不用在众人面前游行丢脸,更不会让亲人看到我当众被砍头而伤心难过。”
魏七面无表情地将酒壶递到了死囚男人的手中,死囚男人如获至宝般紧紧握住酒壶,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说道:“这酒太甜了,我不太喜欢。”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他的腹部像是被千万只毒虫啃噬一般,剧痛难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嘴里也开始不断地吐出鲜血。
死囚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慢慢地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但即使在这样的剧痛中,他的意识仍然清醒,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魏七,说道:“杀人偿命,我不怨。”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又抽搐了几下,然后双腿一伸,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整个囚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死囚男人吐出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
在场的官差和狱卒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说话,死囚男人的那句“杀人偿命,我不怨”在他们的心回荡着,久久不散。
魏七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外走去,他的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甸甸的。
他边走边问身旁紧跟着的官差:“他到底犯了什么死罪?”
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发洪水的时候,他家的粮食都被洪水冲走了,一家人眼看就要饿死。为了让家人活下去,他提刀杀了城里的一家富人几口,抢走了他们家的粮食,然后他把这些粮食还分发给了乡民。”
魏七听后,不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心里明白,穷人的命固然是命,但富人的命同样也是命啊。杀人偿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魏七总觉得这个囚犯的死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心中有点愧疚。毕竟,是他让这个囚犯去试酒而死。
想到这里,魏七停下脚步,对官差说道:“这个死囚试喝毒酒也算是有些功劳,去给他买口薄棺葬了,再烧点纸钱,让他早投胎。”
官差点头应道:“是,大人。”
魏七向厉锋如实道了,死囚试酒后,怎么样死去。
章灯听了惊恐万分地道:“我不知道酒里有毒,在下也是被人所骗呀!”
他说的这话,没有人相信。
厉锋带着魏七和观看死囚犯喝酒的官差,一同去县衙的正堂见了太子殿下和众位官员。
“殿下,经死囚犯喝下那瓶酒后,片刻功夫死囚便被毒死了。”
在场的官员们闻此言,又是恐惧,又有后怕。
要是当时章灯倒了酒,不被太子所察觉,恐怕在场人,除了章灯外,都会喝下毒酒被毒死。
“好狠毒呀,一定要严惩章灯!”文大人咬牙道。
另一位官员道:“哼,有死囚试毒,完全坐实了章灯下毒想害太子殿下。”
楚沛恒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两位大人的话。
他表了态:“此事是章灯一人所为,同各位大人无关。之后还要加快河道修建,做好这件事,才能利民,也是各位的业绩。”
“下官谨记殿下的嘱咐,必尽全力!”众位官员恭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