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咎捏着勺子,喂她一勺汤,“楚教授,请注意你的用词,自恋和对自己的魅力有清醒的认知是两回事儿。”
楚辞还要反驳,他端着手里的汤,“脑子这么闲,话这么多,要不我换个方式喂你?”
他抬手作势要仰头喝汤,楚辞秒懂他的意思,头摇的像拨浪鼓,惹不起,惹不起。
她听话吃饭,自觉把药吃了,又在夜.人性监控.无咎的注视下量好体温,才躺床上睡觉。
来财早被赶出去,房间里的灯光被调的很暗,夜无咎躺在她身侧,隔着薄被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后背。
睡了一整天,她现在清醒的能做一整套高考数学卷子,奈不住药劲儿来的太快,刚精神没一会儿又合眼睡去。
夜无咎陪着她,看着她呼吸平稳,彻底睡着了,在她额头亲一口,放轻动作起身出去。
一打开门,来财从它的专属小房间里飞出来,落在他肩膀上啄他的脸表达自己在睡梦中被扔出来的不满。
夜无咎弹它的鸟嘴,“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他上下打量来财一眼,“就算你是只鸟也不能跟我女朋友睡一起,只有我能跟我女朋友睡一起。”
这两句话太复杂,来财歪着头表示听不懂。
夜无咎敲敲它的脑袋,“笨死了,走吧,带你回家看你爷爷。”
他出门驱车直奔夜家老宅,来财一看到老宅大门抛弃主人,一个冲刺进去了,夜无咎随手把车钥匙扔给开门的佣人,“我爸呢?”
佣人接过钥匙,“先生在书房。”
客厅里静悄悄的,厨房灯火通明,姜梨对着平板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夜无咎没惊动她,径直上楼,打开夜寒启书房的门进去。
夜寒启戴着金丝边眼镜低头核对手里的文件,听到动静抬头,“你有没有家教?会不会提前敲门?”
夜无咎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脚往桌子上一翘,“没有,不会。”
夜寒启看见他这样子就来气,想把手里的文件砸他头上,“楚辞没事儿吧?让你等等,非要昨天把人捕了。”
“昨天有什么特殊的?你一年一度的脑残日?”
楚怀清的案子不仅仅是谋杀案这么简单,还牵扯到十几年前的一起重大白粉走私案。
楚怀逸无意间发现弟弟和白粉牵扯到一起,劝他自首不成,想亲自去警局报案,半路被谋杀。
这件事,楚怀清和刘老爷子都是主谋毋庸置疑,但原计划是用楚怀清引出刘老爷子剩余的残部再一网打尽。
现在计划被打乱,剩下那群白粉贩子个个丧心病狂,什么都做的出来。
“昨天是我岳父岳母的祭日。”
提到楚怀逸和林婉,夜寒启沉默两秒,“…还不是呢,你少嘚瑟。”
夜无咎对来自亲爹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修长的指节敲着沙发扶手,“楚怀逸死后,楚怀清就已经收手,在港城十多年都没再碰过白粉,刘家倒后他恨不得把跟刘家有关系的一切都断干净,不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联系那群人。”
“何况,他手上剩余的产业陆续出手,连现在住的那套别墅都在暗中售卖,明显要跑路。”
楚天赐固然重要,但他正值壮年,大号练废了,以后未必开不了小号。
夜寒启长叹一口气,知道他说的在理。
他扶一下眼镜,抬头看向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儿子,“你今天回来不是跟我说这个的吧?”
特意回来给他解释一下,自己不是冲动行事?
怕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夜无咎沉吟一瞬,“确实有点事儿要提前通知你们一声…”
楼下,佣人泊好车拿着钥匙进来,把钥匙放好,姜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扫一眼那把钥匙,“无咎回来了?”
“是的,夫人,少爷在楼上。”
“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姜梨抬步上楼,“帮我看着点厨房的火。”
佣人心想,您做的饭,糊了比说不定比没糊好吃点,但面上依旧淡定点头,“好的,夫人。”
姜梨回卧室,掏出行李箱收拾一大堆东西塞进去,拉着行李箱走到走廊,夜无咎恰好从书房出来,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眉梢缓缓抬了一下。
“您这是…出去旅游?还是离家出走?”
姜梨理所当然,“楚楚不是病了吗?我去她那照顾她啊!”
小姑娘家家,经历这种事儿又惊又伤心,有个长辈在身边照顾着好一些,也免得她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多想。
夜无咎:???
“你去照顾她?她现在身体虚弱可经不起你折腾,再把人毒出个好歹来,你跟我爸这辈子就和孙子孙女说拜拜吧。”夜无咎对亲妈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类似的话姜梨听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有抗体了,“我不做饭,我做点家务。”
“哦,家务有钱妈。”
“那我晚上睡觉陪她说说话。”
小姑娘现在正需要女性长辈安抚,她刚好想要个女儿,趁机过把瘾。
“……”
好好好,冲着他来的。
夜无咎忍无可忍,打开门,“夜部长,麻烦管管你媳妇。”
他说完,抬步就走,下楼梯时还能听到他爸苦口婆心的劝,“你一个长辈跑过去照顾她,存心让人良心不安,回头病更难好了…”
院子里的树上挂着不少鹦鹉玩具,来财站在秋千上,叽叽喳喳不知道和它爷爷说着什么,看到夜无咎出来,恋恋不舍的看着它爷爷,飞到夜无咎肩膀上,临走不忘从它爷爷食盆里偷一颗松子。
夜无咎骂它,“瞧你那点出息,空着手回来,临走还要顺走点东西。”
院子里的雀梅开的正好,细长秀气的枝干,洁白无瑕的小花,一簇簇的,极为茂盛惹眼。
夜无咎拿起庭院里的小剪子选了最好的几株,剪掉。
嗯,拿回去插瓶放床头刚好。
他把手里的小剪子往桌子上一扔,抱着花施施然离开,身后的佣人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被摧残的花,欲言又止。
这可是夫人精心养护的,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爆花,看的跟宝贝一样,连老爷子的鹦鹉都被叮嘱‘此地禁飞’,就这样被少爷辣手摧花了。
他已经可以想见,明天早上夫人发现爱花被毁,先生这位始作俑者的爸爸,会承受怎样的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