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是什么道理?”
文京越一出宫门,宇文君安就从后殿绕了出来,他环住裴恒玉的腰,把头搁在裴恒玉的肩窝里,轻声问。
什么道理?
朕为什么要告诉你?
裴恒玉侧身从宇文君安的怀里挣脱开,他一边往宫外走,一边问,“不关你的事,王睿入大理寺了?”
“入了!”怀中一空,宇文君安紧跟着裴恒玉,路过宫女的时候,还不忘一脚把人踢晕过去,面上却像邀功一般说,“安儿像陛下教的那样告诉他,要么把宝藏给安儿找回来,要么回郓州去,让他自己选!”
裴恒玉瞟了一眼那宫女,让双喜把人处置了,自己却拐去了临湖的水榭。
宇文君安从内监手里接过狐狸皮褥子,铺在新搬来的软榻上,对站在栏杆边丢鱼饵的裴恒玉说,“今天外头送上来两头鹿,臣让他们收拾了,拿过来支个炉子,咱们在这儿烤肉吃?”
“好啊!”裴恒玉把手里的鱼饵丢给小太监,对福来说,“再备些点心果子,一起送过来。”
“对!”宇文君安补充道,“还要栗子,把大雁山的油栗也送过来,一起烤着吃。”
“还有,”裴恒玉坐在铺着狐狸皮的软踏上,说,“把文惠也叫过来,此次犬戎之行,她立了大功,朕还没赏她呢!”
文惠也来?
宇文君安的欣喜,僵在脸上,他幽怨的望着裴恒玉,把不愿意明晃晃的展示给裴恒玉。
越惯越没样儿!
裴恒玉躺在软榻上,对宇文君安摆出来的脸色,全当看不见,他继续吩咐,“还有无垢……”
“无垢不行!”
眼见无声的反抗,不起作用,宇文君安直接撒起了娇,他望着裴恒玉,软声嘟囔,“陛下,咱们喝酒烤肉,他一个和尚来,岂不尴尬!”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裴恒玉回望向他,眼里浸着些许笑意,说,“他会明白的!”
宇文君安听出来裴恒玉这话是在敲打自己,但他不肯妥协,他就是要踩在裴恒玉的底线上,哪怕刀劈斧砍,也要撬开他家陛下的心房。
“如果他不明白呢?”宇文君安的神态认真,剪水眸里映出的执拗,叫人心惊,“如果他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呢?如果他更在意心中的执念呢?”
秋风乍起,送入水榭的湖波,带起了丝丝凉意。
福来心细,着人在四角挂起了垂帘,把清冷的湖波和刺目的秋阳,隔绝在了垂帘之外。
但宇文君安眼底的执着,如火一般灼热。
裴恒玉被那眼神烫到了,他在宇文君安的渴求里,败下阵来,闪躲道,“朕乏了,先眯一会儿,等鹿肉烤好了,再叫朕。”
“那……”宇文君安知道他又赢了,得寸进尺道,“无垢法师住在内宫不方便,让他搬出去好不好?”
“不行!”裴恒玉侧过身,透过半透的垂帘,看了会儿天间的云,才说,“要想让令狐星朗为你所用,就不要想着欺负小和尚。”
宇文君安想了一会儿,忽然高兴的扑在裴恒玉的身上,笑意盈盈的问,“陛下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不清白?那陛下厚待无垢是为了保护安儿?”
“起开!”裴恒玉不轻不重的推着宇文君安,摆出不喜的模样,轻声说,“朕乏着呢!”
宇文君安从这嗔怒里,听出了宠溺的意味儿,他笑着起开身,拿过一旁的薄毯,仔仔细细的盖在了裴恒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