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翻开手里的东西。
“五年前,你们看看,这都是来我醉仙居的客人,去了哪里点了什么都有记录,只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
五年前的记录厚厚的一本,谢鸣谦可能就来了四次还是五次。
谢枕弦接过这本册子。
“明日我还给你。”
掌柜不敢拒绝,只说谢枕弦想要拿去多久都行。
反正这些东西暂时也用不到,对于掌柜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拿到了地方,谢枕弦先回了大理寺,刘渊难得跟他一起,也是想看一看里面的东西。
谢枕弦还记得那几个时间点,先翻到了那些地方。
五次消失的时间点,有三次都是在醉仙居这边,一次是谢鸣谦一个人,另外两次是跟他之前的朋友,
先前谢鸣谦还没出事,认识的人不少,他后两次邀请的的确是如今还在朝为官的两个人,这种事情只需问问就知道是不是假的。
看到这个,刘渊很沉默。
“再看看别的。”刘渊突然出声。
这么厚的一本,说不准还有别的消息,刘渊不想放弃,拿过来自己看。
谢枕弦就在他旁边,陪着他看完了一整本。
他记下那两个跟谢鸣谦吃饭的人,打算过去问一问。
掌柜这个记录都是他看见的,那几个外族人并没有找包间坐下,只是在醉仙居略略停留,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让人看不出他们想要做什么。
谢枕弦思绪杂乱,他出去透了透气。
陈意浓看着他:“事情很复杂。”
谢枕弦颔首。
“确实有点复杂,要调查的人越来越多了。”
还有那些外族人,应该是十九部的,谢枕弦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给汤樾,汤樾肯定会去查,看能不能画出外族人的画像。
眼下的确可以证明谢鸣谦跟那些人没有接触,只是那些书信又是怎么回事?
谢枕弦捧着脑袋,书信字迹可以模仿,只是没有证据,那些书信中的内容,都是宣京在哪里布置了多少人,还有一些城防图。
就是因为这个,才最后敲定了谢鸣谦的罪。
卷宗里的证物谢枕弦都看过了,那字迹跟谢鸣谦亲笔写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总能找到破绽的。”
她也知道谢枕弦心急如焚,只是一直压抑着。
刘渊跟谢枕弦关系匪浅,只是两人之间隔着的仇怨太多。
谢鸣谦的事情一天不了结,这两人估计也没法好好地说一番话。
谢枕弦抬起头:“我现在还不能被压垮,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我。”
谢家只留下他们几个人,他如果这时候出事,后面会怎么样真的不好说了。
敲定主意,谢枕弦先去了一趟苗府。
苗明哲当时在端午宫宴,还讥讽过谢枕弦几句,这时候听说他过来,觉得稀奇。
“我跟他家早没了关系,现在他找到我这来做什么?”
总不能是求他帮忙吧?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苗明哲也不可能帮他。
“算了,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谢枕弦还是进了苗府,苗明哲打量着这个人。
最近的事情他听说了不少,抛开别的不谈,如果谢枕弦没有经历那件事,他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苗明哲对于谢枕弦是有些偏见,但并没有别的意思。
“不知道你过来是要做什么。”
苗明哲示意谢枕弦坐下说。
谢枕弦站着拱了拱手:“我只是想问几句话,问完我就离开。”
苗明哲疑惑,他已经跟谢枕弦没什么交集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见苗明哲没有拒绝,谢枕弦就说:“五年前四月初五,我父亲邀请您去醉仙居,这件事属实吗?”
苗明哲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现在谁想跟谢家的事情扯上关系,苗明哲要是回答的不好,只怕是今天晚上就得跪在紫宸殿那边请罪了。
谢枕弦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一问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这对我很重要。”
苗明哲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想起来什么。
“是,那天是他请我过去的。”
“席间只有你们两个人?”
苗明哲嗯了一声。
“都说了什么?”
看谢枕弦一副追问不休的样子,苗明哲有些不满,但这件事很敏感,他也不好不说。
“他像是喝醉了,在那边乱说话,什么有变数,什么不行了,乱七八糟的一堆,前言不搭后语,我也听不懂。”
苗明哲盯着谢枕弦,其实那个时候谢鸣谦说的那番话,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谢鸣谦醉酒趴在桌子上忍不住伤感。
“明哲,你说我的妻儿要怎么办?”
那句话当时苗明哲不明白,但是谢鸣谦出事之后,苗明哲突然就想通了。
他对谁也没说这句话,怕惹出什么事端来。
而且到现在苗明哲也无法确认,谢鸣谦说那句话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做了那些事情感到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苗明哲才没有贸然说,哪怕眼前这个人是谢鸣谦的儿子。
“只有这些吗?”谢枕弦也有些听不懂,不知道谢鸣谦的意思。
苗明哲嗯了一声:“一个醉鬼的话,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就没怎么在意,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谢枕弦摇头,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要说下去的了。
“多谢苗大人。”
不管怎么样,苗明哲还是给了他一些帮助的,起码当时真的只有苗明哲和谢鸣谦在一起,没有别人。
眼下还有一个人。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苗明哲看着谢枕弦离开这边。
“大人,谢公子怎么查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五年前的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快记不得了。
但苗明哲记得也很清楚。
“可能是见了郭忠伟吧。”
除了郭忠伟那边有消息,苗明哲想不到别人。
郭忠伟倒是愿意相信谢枕弦,把这些东西都给了他。
但苗明哲不行,苗明哲还是怀疑,哪怕现在已经证明刘渊曾经的证词是不对的。
“郭大人怎么会帮他?”
家里下人还觉得奇怪。
苗明哲转过身往里走:“当年不就是郭忠伟喊着说这件事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