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郭忠伟依旧不死心,想要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苗明哲看着脚下的路,想起那一日谢鸣谦含糊不清的话。
谢鸣谦是托孤吗?可他知道的,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苗明哲也没办法舍弃所有去帮谢家。
苗明哲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真麻烦。”
果然不该见谢枕弦的,见了之后反倒是给自己找了不少事情。
谢枕弦从苗府离开,本来打算接着去另一家,只是天色暗了,被拒之门外,他只能明天再过去。
“侯家,是先前还在青阳县时遇到的那位侯将军吧?”
陈意浓朝谢枕弦看了过去。
除此之外,她想不起还有那个侯家。
如果真是他们,那谢枕弦估计很难见到里面的人。
谢枕弦点头:“是他们。”
所以今晚被拒之门外,也不只是时间太晚,估计也有侯家人不想见他的原因。
侯宗那时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侯家整体对他的态度如何了。
苗家侯家曾经和谢鸣谦确实有交情,只是谢枕弦也不清楚,谢鸣谦当时为何要见他们,还说了些叫人听不懂的话。
苗明哲或许有所隐瞒,谢枕弦也知道自己哪怕追问,苗明哲也不会说出来的。
“先回去再想想办法。”
侯家那边肯定是要去的,一共五个时间点,除却谢鸣谦单独吃饭那一次,这个刘渊去查了,另一个跟苗明哲的对上了。
还有三个。
侯家一个,另外两个时间点暂时还不清楚。
“你得做好准备,万一侯家不愿意见你,那只能等别的机会了。”
陈意浓想着,若是能要到一张别家的拜帖就好了,虽说这样不地道,可好歹也是见到了人。
谢枕弦也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刘渊一夜未归,谢枕弦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消失。
次日一早,谢枕弦就打算去侯家再等一等,汤樾叫住他。
“你先别急着去。”
谢枕弦停下来:“出什么事了?”
汤樾这样讲,肯定是有事情。
“昨日得了消息,有好几人联名上书,说了一些你的事情,对你不太好,你今日先别出去,等我回来。”
汤樾拍了拍谢枕弦的肩膀。
眼下谢枕弦出现在那些人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多,难免就有一些声音冒出来。
这一点谢枕弦其实已经想到了。
“好,我就在大理寺。”
侯家那边既然去不了,谢枕弦就看一些别的东西。
只是被迫待在这里,谢枕弦还是有些难受的。
看着汤樾离开,陈意浓坐下来。
“皇上已经应允,那些人应该也闹不了太久。”
谢枕弦和陈意浓一起坐在台阶那边。
“众口铄金,谢家的案子本来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眼下刚从郭大人那里拿到了重要的东西就被阻止,心里总觉得不甘。”
这件事交给别人谢枕弦也不放心,汤樾事务繁忙,更没有时间。
谢枕弦脑海中倒是想不起别人了。
陈意浓替他想了一下。
“刘渊和林荣轩呢?”
这两人,算是目前看来还不错的人选了。
刘渊虽然与谢枕弦背道而驰,但他为人正直,查到了真相也不会遮遮掩掩。
“林荣轩我是对他放下了一些戒心,只是这件事不行,刘渊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我真的没法离开大理寺,倒是可以给他去做。”
在谢枕弦等待的功夫,朝堂上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有好几个人觉得对谢枕弦太过优待所以不满。
“皇上,谢家的事情还未查清,谢枕弦如今出入宣京倒是什么都不顾忌,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皇上,臣以为,此事不该让谢枕弦插手太多,他是罪人谢鸣谦的儿子,说不定当年就对他父亲犯下的罪行十分清楚。”
“如今应该把谢枕弦关入死牢,由汤大人全权接管此事,不让任何人插手。”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说要把谢枕弦关起来。
这样的声音从谢枕弦刚回宣京时就有了,只不过这一次闹得更大了一些。
陈志尚和贾承平都变得低调不少,不掺和到这件事里面。
汤樾上前一步:“若是诸位觉得臣会被谢枕弦蒙骗,那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不如让其他人来坐吧。”
要是放在之前,肯定有人要接过汤樾的话,但现在谁做大理寺卿,谁就要处理谢家的事情,他们都不想跟这件事搭上关系。
气氛陡然变得沉寂,汤樾看着那几个人,都是嘴上说的轻巧,也不知道是被谁当成了筏子,现在闹起来。
都过去几个月了,汤樾本来不想搭理这些人,但都到了明面上,他干脆也说了出来。
“诸位怎么不说了?大理寺卿的位置臣可以交出去,只要有人愿意接。”汤樾神情冰冷。
皇上看了过去。
“一群人吵个没完,让你们拿主意的时候又不说话了,你们一个个对谢家的案子推三阻四,说起这些事情倒是起劲。”
那些人低下头,但还是小声说自己只是针对谢枕弦这个人。
建贞帝站起来,指着其中一个人。
“那你们知不知道,十九部在宣京以及其他地方安插了不少人?那些人有的在朝堂做官,有的在其他地方担任着职位,而这件事,是汤樾和谢枕弦一起查出来的,你们查出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登时哗啦啦跪了一片。
“一个个在这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但凡做出点实事,朕现在就可以把谢枕弦给关到死牢去!”
还有一人坚持:“焉知他不是早就和十九部那边商量好了,舍小保大,也不是没可能。”
建贞帝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但反对的声音渐渐小了。
一个早朝,后来也没说要怎么处置谢枕弦,但谢枕弦肯定要低调一些,不能让其他人抓到什么把柄。
汤樾觉得很是麻烦,好不容易步入正轨,结果现在这些人跳出来,就像是挑好了时间。
回到大理寺,谢枕弦正等着汤樾。
“如何了?”
汤樾看着他:“这两天你先别出去了,在大理寺帮我,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别担心。”
今早要不是汤樾这边也态度强硬,指不定谢枕弦现在已经在死牢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