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弦举起酒盏。
“那就希望诸位得偿所愿。”
每个人都有希望做好的事情,谢枕弦眼下也只有这个愿望了。
史怀义也举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这些年也多谢你了。”
他后半句的意思是说谢枕弦和陈意浓的事情,陈意浓跟着谢枕弦一起这么多年,史怀义自然是要感谢一下。
刚见到陈意浓的时候,陈意浓身上穿着就是时兴的衣服。
谢枕弦有些愧不敢当,说起来,还是因为他,陈意浓才遭了这些难。
一杯酒下肚,几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刘渊本来以为史怀义是个十分正经的人,但接触下来才知道史怀义十分和蔼。
这一顿年夜饭吃的倒是舒畅,吃完之后,次日一早,谢枕弦和刘渊就回了大理寺。
汤樾除夕夜没回去,他审问了一下那个宫女。
“那人什么都不知道,问她没用,还是得去问周知礼。”
那个宫女连让她做这件事的人都没看到,只知道是宫里的一个人,别的就不清楚了。
这个人的确没有在这方面撒谎,汤樾用的都是大理寺的手段,那个宫女如今看着像是被吓破胆了一样。
谢枕弦已经准备好了。
“我去见一见周知礼。”
周知礼并没有像那个宫女说的一样出事,而是安稳到了大理寺这边。
刘渊走过来:“那人是什么身份?”
“的确是在宫里伺候的,地位低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的身份信息。”
这样的话,刘渊就不问什么了。
周知礼被带到了审讯室,除夕宫宴那天到现在,他以为审问自己的是汤樾,结果却看见谢枕弦走进来,然后再没有别人了。
谢枕弦在他对面坐下,周知礼双手交握。
“为什么是你?”
谢枕弦没有官身,完全没有资格来审问他的。
“皇上亲口应允,让我来审问你,你若是有疑问,我可以让公公过来替我作证。”
“不必了。”
谢枕弦不会在这时候说谎,汤樾也没有这个权力。
周知礼深吸一口气:“当时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那件事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人求到我这边,我看他一心苦读家境贫寒,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他是十九部安插过来的人。”
他一口气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表明自己是无辜的。
谢枕弦抬手:“你别着急,是不是无辜的还有待考察,不过既然是我审问,那我就要多问一些事情了。”
周知礼挑眉:“这不合规矩吧?”
“皇上让我审问的时候也没说不可以问其他的,你是对皇上不满吗?”
周知礼沉默了一下,他当然不敢这么说,眼下还不知道周皇后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好闹得太严重。
“你随便问。”
“还是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谢枕弦说起了那个宫女的事情。
听完之后,周知礼皱眉:“你不会觉得是我做的吧?”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毕竟那人提起周家和我父亲,所以我也很好奇,而且我去问了其他人,他们口中的你和我现在看到的还真是不一样。”
周知礼的眼神有一瞬间发生变化。
“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周知礼摊开手心。
“你哪怕不承认,但是这些事情是骗不了人的,知道你做过什么的人也不会撒谎。”
“是啊,可是我做过什么?”
周知礼反问,就这么看着谢枕弦。
谢枕弦也不着急,周知礼现在也不怕他们说这些话,主要是因为没有证据。
要是有证据,他早就该被抓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那个家伙,现在他绝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父亲当时奉了皇上的命令调查盐铁,盐铁这些东西一直是你管着的,周松翔端午宫宴时被处置也是因为这件事,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周知礼神色如常。
“是啊,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跟我儿子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要不是为了周家,当时我也不会管他,甚至求到了太后那边。”
那就是说,谢枕弦被太后为难的那一次周知礼是知道的。
谢枕弦拿出东西,抓了周知礼之后,汤樾查了不少东西。
“看看这些吧。”
汤樾比史怀义更细致,史怀义对汤樾的评价很高。
所以汤樾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建贞帝抓了周知礼,别人以为是十九部的事情,但汤樾想的更多。
“看看这些了。”
周知礼扫了一眼,脸色变了变。
“这些都是你向外售卖的证据,用的不是你自己的身份,我们派人去查过,都可以证实,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过去这么多年,想要短时间内查到这些是真的厉害。
周知礼双手紧握。
这些东西都被扒了出来,他那时候特地换了好几个身份,而且也把东西清理干净了。
汤樾能查到这些,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我倒是小瞧了你们,这个汤大人难怪皇上这么看重,的确有几分本事。”
周知礼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你们既然能这么快查到,当时怎么不把我和我儿子一起抓了?”
调查周松翔的时候,汤樾就该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才是。
之前是汤樾的重心放错了,而且也没想到周知礼是这样的人。
要早清楚周知礼是这样的,那时候确实应该把两人一起带走。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谢枕弦没有说实话,而是让周知礼说下去。
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周知礼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最近有说要废后吗?”
周知礼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谢枕弦没回答,这时候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作用。
“我只想知道这个,知道之后我就回答你的话。”
“没有。”
周知礼长舒一口气。
“是,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但那个十九部的人不是我安排的,我经手的事情只有盐铁,别的跟我没关系。”
周知礼承认的时候倒是爽快,让谢枕弦一些话都没问,他已经说了出来。
“你们别想把那个人的事情往我身上砸,我只是贪财,让我跟十九部的勾结我可做不到。”
谢枕弦冷笑几声,这话说的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