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姜棠欢喜于今晚能睡个好觉,早早便梳洗好坐上了床。
此刻,想着离睡觉还早,她便将所有家私抖落出来一一细数。
“这个是册封的时候赏的。”
“这些是晋封婕妤的时候赏的!”
“这堆就是这次……”
每当在宫里受尽磋磨时,姜棠就翻出这堆金银财宝来瞅瞅,瞬间便能恢复元气!
她感觉,眼前这好些东西,应该够她在宫外过逍遥日子。
兴奋想着,姜棠把金银宝贝全然拥进怀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陛下驾到!”随着她大喊一句,外头,传来小太监尖声怪气的通报声。
几乎眨眼间,姜棠脸色剧变,(我靠?!他怎么过来了?)
没敢发呆太久,她忙将那些家私推到身下,用棉被仔细掩盖,准备起身起驾。
动作间,房门被小太监打开,男人背手走入。
和他对上眼,姜棠整个人瞬间定住,以一只脚撑地、一只脚跪床铺上的怪异姿势和男人打招呼。
“呵呵,陛下晚上好啊……”
而看到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姜棠就想起某些痛苦、且持久的恐怖画面。
心头瞬间烦躁不已,想法聒噪。
(怎么回事!不是让张御医在诊治册上写我病了吗?狗皇帝为什么还找来!)
永昌帝闻言,脚下缓缓站立,眸光流转间变得玩味。
因为姜棠身子骨差,他一直有交代张御医,让在诊治后来回禀对方的状况。
今日是听着张御医说,姜棠病情加重,他才想着到此瞧瞧。
一路上他还不免愧疚。
可如今听姜棠这口气,似乎只是个谎言。
男人已然这般想,好死不死的,姜棠心声又传了来。
(是狗皇帝没听说我病了,还是张御医去告的状?他还收了我一片金叶子呢,不讲道德!)
(呜呜呜……想躲狗皇帝怎么这么难啊?我是真的撑不住了!)
永昌帝心下冷笑,觉着姜棠真越来越大胆,连欺君的事也做得出来。
他嘴角一抽,忽觉不对,姜棠一直都很大胆!
要是,她在寝床上也这么大胆就好了,偏扭扭捏捏像个小哭包……
男人收敛心神,走近过去,他挑起话锋道:“你方才说什么,迫不及待?”
姜棠心里‘咯噔’,偷摸把手伸于背后,把‘家私’上的棉被又盖了盖。
(磨人就算了,耳朵还这么好使!)
她暗自咬咬牙,挤出一个笑脸来,只得找补:“迫不及待…把病养好,更妥帖的伺候陛下!”
总不能说她受不了某种虐待,迫不及待想跑路吧?
永昌帝坐于床沿边,抬眸瞧着姜棠,只觉她明眸皓齿,格外娇艳。
欺负的欲望又渐渐涌上心间。
转开了眼,男人轻笑,“张御医说你病情有变,需得更小心调理着,可孤觉着,他所虑未免太过。
分明昨夜,你还很是……”
姜棠面上一囧,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壮着胆子打断:“陛下!虽然张御医为此忧心,但还远没有这么严重,嫔妾定会早日将养好的!”
(昨夜我不过、不过就求饶的时候说了两句好听话,你别揪着不放好不好!)
男人强装冷淡,他顺势大手一横,把姜棠揽进怀里,“孤的意思是,用今夜证明给他看,你好得很……”
姜棠内心咆哮,(这怎么向他证明啊!)
面上却是讪讪一笑,她言语苍白无力:“不、不必了吧。”
说话间,男人温热的大手在她身前抚过,指尖勾开了她的束带。
姜棠见状,一双杏眼瞪得极大,肩头止不住微微颤栗。
(完了完了!)
一息之间,身前衣裳散开些许,修长指尖探了进去。
触及滑腻肌肤的瞬间,那些被某些举动支配的恐惧,一阵阵冲击上姜棠心头。
她悔不当初。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找张御医来了!后悔,现在就是十分的后悔!)
男人不禁暗自发笑,这便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
到这里,永昌帝觉得已然足够,便把姜棠从自己腿上挪到了床铺里。
他起身欲走,“突然想起还有政务,你既无事,孤便回了。”
本就只是来瞧瞧,也没想对她再做什么。
现下这番举动,不过是看姜棠太过大胆,故意吓唬吓唬她。
永昌帝再怎么自利,也不会不明白,姜棠现在经不起反复的折腾。
他还得为着往后考虑,毕竟来日方长……
见男人扬长而去,姜棠默默裹紧自己的衣衫,缩在墙角松了一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
这天,照例给许太后请安,也是秀女们初入深宫的日子。
按照历年规矩,她们首先得来拜见太后,并且受册听训。
寿安宫,正殿内,此刻秀女们跪拜一片。
她们正对着的上首,许太后安坐那里,她按理敲打道:“身为宫妃,理应克己守礼,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的本分。
你们的份内事是为皇帝开枝散叶,若连这点都做不到,也不要尊享那么高的位份了。”
新晋宫妃仔细牢记,规矩行礼回应:“嫔妾们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而那些深宫老人,但凡是长点脑子的,都听出了这番话不止是敲打新妃,更是暗指姜棠。
毕竟新妃的位份能高到哪里去?此次位最高者也才不过是个婕妤。
可姜棠被册封还不足两月,就已然升作昭仪,更贵为一宫主位。
她如今的尊荣,已经是多少嫔妃消磨半生也够不到的顶点了。
再者,如今宫中明确不能有身孕的,只姜棠这么一人。
许太后说的自然是她。
姜棠也听了出来,可她丝毫不在意,轻飘飘两句阴阳怪气又不会少块肉。
可比端茶碗便宜多了。
就让她独自承受,许太后的这份恶意……哦不,旁边还有一个对号入座的。
只见惠嫔一脸愤愤坐在那,暗自咬着唇,嘴巴都快气歪到鼻子边。
说什么没有开枝散叶,就不能尊享高位,明显是在骂她吧!
谁不知道她刚刚被陛下降了位份?
这个老虔婆!
姜棠远远瞧着惠嫔,不禁有些好笑。
萧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惠嫔送进宫来,这不纯纯给别人送经验嘛?
“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