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瞬间工夫,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突如其来。
好在旁边高墙有遮挡,安意这才醒过神,带着丫鬟过去躲雨。
雨越下越大,一时之间也走不了,这阴郁天气使得安意情绪更糟。
她顺势蹲身下来,两只手环着臂,杂乱思绪翻滚如潮。
安意本是打算借助前世记忆,提醒永昌帝援边粮草有险的事,好换取一份恩典。
说不准就能如愿退婚。
可惜现在,机会遥遥无期……
丫鬟担心安意着凉,试探的提醒了声:“大姑娘,奴婢还是回去取把伞来接您吧?”
“不用。”安意淡淡又简短的回应,她疲惫到不想说话。
啪嗒…啪嗒……
脚步声渐近,一双银丝莽纹靴映入了安意眼帘,她顺势向上看去。
就见一温润公子,撑伞而立面前,通身气度矜贵惆怅。
不是赫连司又能是谁?
赫连司这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物品,总觉得今夜的宴席他应该参加。
而在宴会结束后,那股失落感依旧没有好转,鬼使神差漫步到了这里。
此刻,赫连司与安意久久对望,一眼万年。
一直没见安意归来的斐之洐,出宫后也寻到此处,他一眼便瞧见相望的两人。
感受出微妙的气氛,他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
另一边,还未散席永昌帝就带着姜棠离开,拉住她的手一路向前。
男人不是去露华宫,也没回朝阳殿,姜棠不知去向地跟着他走了好久好久。
很快,他们来到皇宫最高处——御望亭。
可以俯视整个皇宫的全貌。
夜色如墨,天边繁星璀璨闪烁,耀眼得仿佛近在眼前,伸手可摘。
一阵微风拂过,吹得姜棠感到丝丝凉意,忍不住双手环抱搓了搓。
她实在搞不明白,“这大晚上,陛下带嫔妾来这里做什么?”
说着,她鼓足勇气往城墙下瞧一眼,只觉着深不触底。
好像足有万丈高。
(真高啊!看得我恐高症都要犯了,狗皇帝没事来这干嘛?)
(不知道我跳下去会怎么样,好想试试……)
永昌帝眼皮一跳,实在有些跟不上姜棠的思路。
却听她兴致勃勃的又想,(狗皇帝武功那么好,把他推下去会不会有事?更想试试了!)
永昌帝:“……”该怎么说呢?至少危险时刻她从没有忘记过自己。
他不动声色回了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姜棠抿着唇,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试图探究出点什么。
(就喜欢卖关子……)
不多时,空中一声炸响,绚烂的焰火将天边点亮,一时间恍若白昼。
姜棠看愣了神,火光映照在她面庞,衬得她明艳似花,更勾出了眼底的灵动。
“好美啊!”
姜棠观赏着焰火,永昌帝则欣赏着她的笑脸,心底如水波般涟漪。
那张悦颜似春风,眼底的动容如暖洋,仿佛所有精心预谋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美好。
男人唇角微勾,有意无意附和了一句:“是很美……”
更大的惊喜来了,新绽放的一道焰火,居然是绚丽而夺目的四个大字——生辰快乐。
这一夜,邀诸君共赏,所有城民都感受着这份美好,祝姜棠生辰快乐。
天边的绚烂还不停歇,姜棠却渐渐醒过神,抽出空隙问男人:“这是陛下特意准备的?”
男人眨巴一下眼,有一瞬的不自在,他嘴硬依旧:“底下人弄的,你随便瞧瞧,可还喜欢?”
姜棠看着他,稍一琢磨,很快回过了味儿来。
嘴上热情道:“喜欢!嫔妾很喜欢,多谢陛下恩宠!”
(嘁,是你安排的就直说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看这样子,刚才那支舞也是你的主意吧?还让人赵公公作挡箭牌。)
(狗皇帝算你有点良心……)
姜棠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
被尽然拆穿,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有那么点想要逃离这里。
正好焰火此时燃放完,他干咳一声,顺势打岔道:“好、好了,回去吧。”
谁知转身之际,姜棠竟大胆地贴身上来,一双手圈住了他的颈脖。
在措不及防之下,一枚香甜软糯的吻落在了男人脸颊。
瞳孔紧缩的同时,身子一挺,男人仿佛置身在了柔和温水中。
温柔乡醉得他难以呼吸。
这是姜棠第一次主动,所以除了诧异外,他还有些窃喜。
心头泛起了贪婪。
他故作皱眉,尽量平静的问:“你…做什么?”
姜棠依旧圈着他的颈脖,一双眼灵动迷人,她大大方方承认:“感谢陛下啊!
您富有一国,什么都不缺,嫔妾也拿不出别的名贵之物答谢,只能这般小小的表示一下心意。”
顿了顿,她轻抿下唇,又问道:“陛下觉得这样不好吗?”
男人玩味看她,反手搂住那纤细的腰肢,嗓音慵懒:“勉强凑合,就是…诚意还不够。”
说着,他撩开姜棠衣裳一角,那只大掌探入其中。
感受到温热的抚摸,姜棠不适的咬咬牙,面上一阵羞恼。
她慌忙提醒:“陛下!这、这还在外面!等会儿被人瞧见……”
男人手里没有停歇,连呼吸也重了一分,他低沉的嗓音似安抚:“你我在这,无人敢接近。”
说话间,男人带动姜棠半个转身,逼得她节节败退。
一息之间,姜棠再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城墙上。
身后是平整城墙、冰冷刺骨,身前是结实肉盾、滚烫而危险。
这冰火两重的压迫感,直让姜棠整个人飘然恍惚,连大气都不敢喘。
渐渐又有些上头,反复的死去活来。
姜棠心有悔意,为自己刚才撩拨男人的行为,感到万分痛恨。
(错了错了,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饶小的一回吧啊啊啊!)
(狗皇帝,他该不会有收集癖吧?想集齐所有场地?!)
恰巧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热情,也吹散了疲倦。
方才焰火遗留的火药粉末,同样被轻风卷起,以风作摇篮,晃动而安抚。
而未被燃烬的那些粉末,随之烧起了火星,渐渐与风化作一体。
再难抽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