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姜棠总算得以抽身,她几乎是攥紧身前衣裳跑走的。
肩上只掩着一层薄纱,春光若隐若现。
她一边逃,神色微恐,嘴里还念念有词。
“太可怕……太可怕了!”
“他最近不是新人无数,翻牌子没停歇过吗?怎么还跟个饿兽一样!”
“魔鬼、简直就是魔鬼……”
身后,永昌帝仍觉不够,步履轻松追上了她……
姜棠哪里会想到,刚才还只是开胃小菜,如今的一切才是狂风暴雨。
更让她没料到的,男人所说夜里的惊喜,居然就是这个东西!
嗯,的确很惊人,过后也很‘喜’,整个人都像水洗了一样。
这份‘惊喜’无疑是深刻的,也是沉痛、让人落泪的……
翌日天未亮,男人直接起身去上朝,姜棠却连翻个身都做不到了。
她昏昏欲睡,湿润的眼眶看着男人,嘴巴张了张始终没说出话来。
永昌帝清楚她要说什么,先一步回应道:“歇着吧,不用你伺候更衣。”
姜棠艰难点头,这才放心的合上眼,总算轻松了下来。
她内里却有精力腹诽一句,(算你有点人性!)
男人想起什么,又淡淡补上一句:“午后,陪孤去探望母后。”
姜棠没力气再睁眼,她哼唧了两声,以示回答:“嗯嗯……”
之后她熟睡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午后才渐渐醒转。
姜棠还不愿意起身,可想到永昌帝交代的事,到底磨磨蹭蹭起来了。
梳洗打扮完毕,她走出偏殿,就见男人坐在书案前翻阅着书籍。
瞧她起身出来,永昌帝丢开了书本,缓缓站立,“起来了?走吧。”
两人相看再无言,一同漫步而行,出发去往寿安宫。
一路上,姜棠显得扭捏,她终是忍不住问出那句:“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嫔妾去了,她老人家只怕更气不顺。”
(谁不知道,老太太就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才称病拒绝赴宴的。)
(狗皇帝啊,希望你听懂我的暗示,别让你老娘真被气出病来了!)
永昌帝闻言,脚步顿了一顿,他很坚定的告诉姜棠:“孤在,母后这口气会顺的。”
这番举动落在姜棠眼里,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她只当男人另有打算。
便也没再多言。
过不久,两人抵达寿安宫,直接进入了殿内。
他俩来的时候,许太后正坐榻上,和几个新妃说说笑笑着。
几人在跟老太太讲宫外的趣事,把她逗得呵呵直乐,气氛很是融洽。
这时候,许太后视线落在永昌帝身上,又是那副和蔼慈母模样。
“皇帝来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永昌帝简单行礼,他走上前去,语气间也毫无嫌隙,“宫人传话说母后身子不大康健,儿子特来探望。”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喜那闹哄哄的宴席。”许太后淡淡回应,言语间倒是没怪罪姜棠身上,她又一脸欢喜看向几个新妃,“有她们在,陪哀家凑趣解闷,什么病痛都没有喽。”
从始至终,她没给姜棠一个眼神,只当对方不存在似的。
她答应儿子不再为难姜棠,但也做不到握手言和。
姜棠不在意这些,她只做好份内的礼仪,别让人挑出错来即可。
那些新妃都想趁机表现自己,在许太后说完话后,一个个上前搭茬。
“听闻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嫔妾们很是挂念,就紧赶着来探望了。”
“孝敬太后娘娘,是嫔妾的份内事,也是嫔妾们的福气!”
“能让太后娘娘身子好转起来,是嫔妾们最大的用处!”
“是啊是啊,太后娘娘好起来我等也就放心了……”
永昌帝点点头,敷衍了两句:“嗯,母后喜欢小辈,往后你们若无事,就多来陪她热闹热闹。”
新妃们福身领命:“是。”
一直游走于外的姜棠注意到,有个绿衣新妃呆呆愣愣的,简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那副模样形容来,又想对永昌帝施魅,又有点心虚害怕似的。
姜棠打量半响,不禁开始沉思,很快她便想起了什么来。
眼前一亮。
姜棠视线一转,望向微笑点头、听新妃们恭维的永昌帝,她忍不住心中调侃。
(狗皇帝还乐呢?你妃子肚兜挂人腰上了知不知道!)
姜棠这才记起,这不就是她在选秀时断言,会红杏出墙的那个秀女吗?
因为换了身装扮,长相又不是很熟悉,姜棠差点没能认得出来。
这女子可是个奇人。
从前便有个青梅竹马的侍卫哥哥,约定好一起墙头马上,不想一朝选秀成功中选,为了家族只能斩断情缘。
然而入宫后,她始终没得到陛下的宠爱,连一次侍寝也没有过,心灰意冷下跟侍卫哥哥旧情复燃。
思及此,姜棠不禁一番感慨。
(这大胖丫头,后期吃可好了,因为一直没被狗皇帝想起来,没日没夜的和侍卫哥哥厮混。)
(有一阵狗皇帝被男主他们算计昏迷,她来侍疾,还跟侍卫哥哥在偏殿找刺激。)
(狗皇帝没了时,她更是利用肚子里的孽种冒充皇帝遗腹子,想改朝换代,男主他们可不吃这套,直接让她领了盒饭。)
话又说回来,永昌帝如今不是雨露均沾,把新妃们的牌子都翻了吗?
有这份安慰在,对方说不准能守住底线,不会红杏出墙了呢?
听完,永昌帝额间青筋突突跳,姜棠几乎每一句都踩在了他的雷区上。
这件事非同小可,他绝不允许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发生。
目前这状况,对方要是真搞出了孩子,他还真不得不认下。
要么就得像冯才人一样……
想着,男人不动声色将目光偏移到那名宫妃身上,他眼神里充斥着阴冷。
隔日夜里,姜棠正准备入床睡下,男人突然亲临,掀开了她的床帘。
姜棠一个惊慌,跌坐在了床铺里,她瑟缩的样子像极了脆弱小白兔。
男人一言不发,他眼底沉沉,直接倾身而上。
“陛下!”姜棠往旁边微微闪躲,抱住了一角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