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生穿着剪裁完美的三件套西装,领带夹上的黑钻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慕江雪微微侧身,挡住钟长生探究的视线,
“我整理一下衣服。”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锁骨处露出的淤青。
“为什么锁门?”
钟长生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洗手间每个角落。
慕江雪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沈棠听出一丝讥诮,
“难道不锁门,让人看着?”
她猛地拨开衣领流苏,露出大片紫红色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新鲜的青紫,
“如果有人进来,撞见我一身淤青,我怎么说?”
钟长生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在那片伤痕上停留太久,久到沈棠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你担心这个大可以去隔间里面,”
钟长生很快恢复冷静,声音却比刚才低了几度,
“何必要在外头整理,还锁着大门?”
慕江雪将散落的头发拢到一侧,露出纤细的脖颈。沈棠这才注意到她耳后有处新鲜的针眼,周围皮肤还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所以隔间那么窄,又没有镜子,”
慕江雪的声音突然带上一种尖锐的讽刺,
“我要怎么操作?”
没等钟长生回应,她突然侧身让出通道,动作大得差点撞到门后的沈棠,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进来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猫腻?”
这个大胆的挑衅让沈棠的呼吸一滞。
她缩在角落,能清晰看见钟长生锃亮的皮鞋尖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二十公分。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脊椎滑下,在礼服后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沈棠能听见走廊远处传来的交响乐声,某个女士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甚至自己睫毛颤动时扫过面纱的细微声响。
她像等待处刑的囚徒,赌钟长生会不会无耻到钻进女卫生间检查。
“我知道了。”
钟长生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下次快一点。”
脚步声渐渐远去。
慕江雪没有立刻跟上,她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手指在身后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然后轻轻带上门。
沈棠不确定那是什么意思——
三分钟?三楼?还是其他什么?
当确认外面彻底安静后,沈棠才慢慢从藏身处挪出来。
她的双腿因长时间保持蜷缩而发麻,丝绒礼服后背已经湿透。
洗手间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嘴唇,网纱帽歪斜地挂在发髻上,像经历了一场飓风。
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手腕时带来一丝清明。
镜中的自己眼神恍惚,睫毛膏因为冷汗有些晕染。
这次冒险究竟意味着什么?慕江雪那个手势是警告还是提示?钟长生是否真的被瞒过去了?
沈棠重新戴好头纱,指尖触到胸前的校徽胸针时突然想起薛绍。
她必须立刻离开,但又不确定该从哪个出口出去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