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吭声啊，难不成你现在是个哑巴了。”
刘二牛觉得他好烦，实在被烦得不行，直接开口：“我不管苏老板什么人，我只知道跟着他有肉吃有钱赚。”
“什么无情无义都跟我没关系，我以前过的日子，就是被人欺负还饿肚子的，你说得那些大道理跟我没关系。”
“你让我不跟苏老板干，那每个月吃饭钱你都给我，不然你给我闭嘴，我是傻子嘛，不知道吃饱饭是好的，还是不知道赚钱是好的。”
康石被噎得一时说不上来话。
刘二牛板着脸说话：“有病的是你们吧，干活卖力气拿钱就这么简单，跟感情有什么关系，人家老板跟个穷出力的扯兄弟做什么。”
“听说你在供销社上班，你怎么不跟供销社领导称兄道弟，你也知道自己在供销社，只是个普通打工的而已。”
“你敢随意拿供销社东西嘛，那换到养猪场了，为什么你爹可以偷拿东西，可以跟老板称兄道弟还不是为了拿东西不给钱。”
“说白了就是有好处占，没东西给不想给钱，就拿兄弟情分说事，人家老板有的是兄弟，怎么着都不会跟个打工的是兄弟，是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股脑说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舒坦了。
在他看来，这康家人就是脑子有病，干活就好好干活拿钱就是了，天天扯那些感情有屁用，偷东西就是偷找什么借口都没用。
康石像是被人敲了闷棍一样，嘴唇颤抖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爹错了。
要真是他们的错，那也是苏家人惯的，谁让他们一开始没保持距离。
谁让他一开始就说他们是兄弟的。
小声嘀咕着：“可他说了是兄弟，还请我爹喝酒吃肉，是他给了这个信号不是嘛。”
刘二牛看着他眼神平静漠然：“那又怎么样，老板那是客气啊，正常的话应该知道感恩才对吧，可你们恩将仇报是白眼狼。”
“白眼狼怎么会承认自己错，那自然要把责任都推出去，不然自己心里多难受不是。”
康石：“……”
“对了，你不是说老板拿你爹当兄弟，然后你爹才想从养猪场拿东西，那既然是兄弟是不是该互相对对方好。”
“你爹给老板送什么东西了嘛，还是说嘴上喊着是兄弟，占人家便宜的时候是兄弟，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骂人。”
“端着碗喊娘，放下碗骂娘，不要脸。”
刘二牛最是瞧不起这种人，满嘴仁义道德心眼子多全是算计，高声喊着让人吃亏是福，轮到自己的时候那是一点亏不愿意吃。
康石有些底气不足：“可苏家那么有钱，这点肉钱算什么？斤斤计较一点情分不留。”
“你很惦记别人家的钱嘛，那你惦记供销社领导的钱不，你怎么不去抢领导的钱，是因为你抢不到，还是怕别人会收拾你。”
“承认吧，你不就是嫉妒眼红嘛，还谈什么兄弟，你这种就是恶毒白眼狼，还装出来自己多委屈的样子干什么。”
刘二牛双手环胸，缓缓开口：“我被爹娘赶出来的时候，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村长给我一口吃的。”
“给了我个勉强落脚的草屋子，本来我没地没房子，要过的日子就是打点零工等死，等哪一天就没了吧。”
“后来苏家要我来干活，来了这里后，我才知道原来干活是可以吃饱饭，可以不用饿肚子心慌难受的。”
康石沉默着：“……”
刘二牛继续道：“就是因为一无所有多，所以哪怕一点甜，都能让人珍惜，你是没吃过苦得到太多，才会怨天怨地好像谁都欠你一样。”
“我听他们说了，你爹以前在养猪场里，可是偷了小猪仔去卖，你难道也要说是为了苏老板好，才偷人家小猪仔去卖不成。”
“那我现在没地方住，我能不能为了你好，让你把你家房子让给我住。”
康石瞪眼，下意识一口回绝：“不可能，我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你可怜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二牛冷冷道：“看，你也知道那是你的东西，旁人是不可以要的，那苏老板的东西，凭什么你爹可以偷走去卖。”
“钱还揣在自己口袋里，不要脸。”
两人互相瞪眼，康石聊天聊得心梗，闭了闭眼不想跟他说话。
他是不会承认爹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苏家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千错万错娘的死，也跟苏家有必然的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去多久，康石身体都僵硬发麻了，就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难受。
实在是让人难受，不由得喊一声：“喂，你能帮我解绑一下嘛，我真得很难受，手脚都发麻了。”
刘二牛掀开眼皮看了眼，走过去把人翻了个面，让人直接平躺在地上。
居高临下开口：“好了，这样就不会发麻了，你直接躺着睡就好，明早还要把你送公安去，老实一点不要吵。”
“再吵的话，我就把袜子塞你嘴里。”
康石头想到那种羞辱，脸色都有些扭曲，狠狠瞪他对方一点反应没有，自顾自坐回去继续靠着墙睡觉。
“你，你为什么会被家里人赶出来？”
“不为什么，我不讨喜，爹娘儿子多不差我一个，我死了也是没关系的。”
刘二牛波澜不惊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柔和不少：“不过村长叔说我是好孩子，让我好好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吧。”
“以后我赚钱了，我是要好好孝顺村长叔的，他就是我好好活着的理由。”
“不过像你这种人，应该不会懂吧。”
康石沉默着，娘没了，爹进监狱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他懂什么呵呵。
刘二牛语气很轻：“睡觉吧，明天你要换个地方待着了，里面可能没这么好的待遇，会被打也不好说，干嘛不睡觉呢。”
“……不用你管，跟你根本聊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