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岩峰走后,林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敲门声,她误以为是墨岩峰还没离开,迟迟不肯去开门。
安妮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大声地喊林樱,林樱听到安妮的声音,这才起身去开门。
看见安妮,林樱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安妮,我还以为是……”
“你的那位已经走了,我让他把楚天河也带走了。”安妮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林樱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安妮看着餐桌上有两副碗筷,禁不住问道:“既然都留他吃晚饭,又为什么赶他走?”
林樱怏怏地回答:“他都要结婚了,留他做什么?”
安妮一脸诧异地说:“什么时候?我都没听楚天河说起过。”
“5月20日吧,他今天找我来是想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他还说如果我不去,他就不结婚了。你说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难道他希望我去砸场子?”林樱此时怒火中烧,禁不住抱怨道。
安妮笑道:“他真这么说的?”
“真的。”林樱颓丧地回答。
安妮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傻丫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想让你当他的新娘,他是在变相的跟你求婚呢。”
“啊?怎么可能?那季安青怎么办?”林樱细细一回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得惊呼起来。
安妮接着说道:“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那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你只要坚定自己的心,然后相信他,等着他就行了。
据我的观察,我觉得你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墨岩峰这个人外冷内热,对你也比较痴情,从他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所以我看好你们。”
林樱苦笑了一声,说:“除了你,没人看好我们两个,我自己都不看好,有时候特别想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哪怕被人当成小三也无所谓。可是有时候却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谬,很可耻,我不能让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失望,不能让他们伤心,所以我都不敢靠近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去找他。即使他来找我,我也是各种别扭,总想着把他赶走。”
安妮有些理解不了林樱的想法,她不置可否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经历了什么,但在我看来,只要你还爱他,他也爱你,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林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两个还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我妈妈跟他爸爸,以前就是恋人关系,后来被迫分开的。他妈妈恨我入骨,肯定不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的。再说,姥姥也很介怀那件事,她也不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的。姥姥是我唯一的亲人,别人我都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听起来确实挺复杂,墨岩峰知道这些事情吗?”安妮对林樱和墨岩峰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她觉得林樱不该承受这些事情,这是男人应该承受的。
林樱摇了摇头说:“应该不知道吧,他妈妈一直将他保护的很好,给他营造了一种假象,就是他爸爸很不好,当年为了名誉才跟她妈结婚的,待到他爸爸名利双收后,就原形毕露,对妻儿不闻不问。从小,他跟爸爸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很生疏。
墨岩峰上大学的时候,他妈想送他去m国,但他坚持留在本市,考入K大,他就是想看看他爸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学四年,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并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冷酷无情,反而很儒雅,很有风度。但也仅限于此,他跟父亲的关系比起小时候好了一些,但依然很生疏。
大四毕业,他就去m国了。再后来,在他妈妈的逼迫下,我也离开了。上一辈的恩怨再也没人跟他提起。”
安妮心疼地抱了抱林樱,劝慰道:“你一个人背负的太多了。你要不要找个时机,跟他谈谈这些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心里承受能力肯定比你强,你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承受的强。”
“算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何必让他再跟着痛苦呢?我在想,再过两个月,等我这边的公司步入正轨,销售业绩稳定下来,我就申请调离,离开这个城市,然后就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生活。”
听了林樱的话,安妮不禁感慨万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唉,真是个痴情的丫头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不过,我都已经打算在这里定居了,你难道真的舍得丢下我们这些好朋友,独自一人潇洒地离开吗?”
林樱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当然舍不得,但是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安妮连忙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林樱感激地看了一眼安妮,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和天河的进展如何?我看他对你相当上心呢。”
安妮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就那样呗,有时候觉得他挺烦人的,老是缠着我;但有时候又觉得有个这样的小跟班也挺不错的,可以帮我做很多事情。”
林樱听了,眼睛一亮,笑着追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之间应该是有戏咯?”
安妮连忙摆手,道:“没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他大了快五岁呢!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弟弟而已。”
一提到年龄差距,安妮的心里就有些不自信起来。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真的能和楚天河发展出更进一步的关系吗?
林樱打趣道:“这可不像是安妮的作风哦,我认识的安妮应该不会说这种话。至于年龄嘛,既然楚天河都不在乎,你有什么好在乎的?”
安妮苦笑一声,缓缓说道:“是呀,我也觉得我最近有点怪怪的,自从跟初恋分手后,就没再谈过恋爱,也没想过要结婚,现在楚天河突然跟我告白,并以结婚为前提追我,我竟然开始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林樱笑道:“这说明你对他动心了啊。”
被林樱一语道破,安妮竟然红了脸,显然是有些害羞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比较弱智,一向洒脱不羁,霸气豪爽的安妮,竟然也会跟小女人一样娇羞无比。
为情所困的两个女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十点多,还意犹未尽。
安妮起身准备回家,林樱硬是不让,死活要安妮留下来陪她,安妮只得作罢。
林樱也只有在安妮和初夏跟前才敢如此撒娇。
相比而言,墨岩峰和楚天河之间的话似乎要少一些,两个男人各怀心事,只是简单的交流了最近的情况,相互鼓励了几句,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岩峰本来话就少,楚天河话多,怎奈被安妮拒绝多次,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两个人就默默地喝着闷酒。
不知不觉中,楚天河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渐渐地,他的话语变得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不停地叫嚷着让安妮来接他回家。
相比之下,墨岩峰则显得较为节制,他并没有像楚天河那样放纵自己,所以喝得并不是很多,他的头脑也比较清醒的。
看着楚天河像个孩子一样发着酒疯,墨岩峰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楚天河的酒量其实还算不错,但今晚似乎有些失控了。于是,墨岩峰决定给安妮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楚天河回家。
电话拨通后,安妮很快就接了起来。当她听到墨岩峰说楚天河喝多了时,心中不由得一惊,这才一个多小时,楚天河怎么就喝高了呢?
安妮来不及多想,匆匆跟林樱道别后,便急忙赶往清河会所。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楚天河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而另一边,林樱在得知楚天河是和墨岩峰一起喝酒后,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暗自思忖着,既然楚天河喝多了,那么墨岩峰呢?他是不是也喝多了呢?林樱越想越觉得不放心,于是她决定前往清河会所,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安妮来到清河会所时,墨岩峰正神态自若的品着一杯鸡尾酒,旁边的楚天河已经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喊着安妮的名字,迷迷糊糊的说着旁人听不懂的酒话。
“安妮,天河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墨岩峰给安妮打完电话后,又喝了几杯酒,此时有点微醺,看到安妮过来,他才放下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