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说起来,何家的那个老二跟沈大善人关系还不错,如果当年没有死于非命的话,没准现在不比沈大善人混的差,当年我记得沈大善人还是经常跟在他后面的。”
云苓心中一动,说道:“何家当年可有和什么人有仇怨?”
老者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倒是没听说,何家的人都很和善的,按理说不会和人结仇,我也没见过他们和谁闹矛盾。”
云苓见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就跟老者告辞了。
走在路上,白芷拉着云苓和杨逸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才问道:“大人,你是觉得沈翊然有问题吗?”
云苓点点头,说道:“他今天有所隐瞒,虽然他没撒谎,但是他有很多事没有跟我们说,而且这些事,他的夫人应该也知道。”
白芷想到沈翊然的夫人那会儿勃然变色的模样,也觉得有蹊跷。
云苓快走几步,追上杨逸,问道:“当年负责勘验火场的捕快们还能找到吗?”
杨逸想了想,说道:“我需要回去核实一下,这件事毕竟之前并没有以凶案对待过,所以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苓也知道实际情况,毕竟在芦雪镇,这个案子已经是一个以意外而结案的案子,谁没事会去调查一桩已经结案的旧案呢?何况杨逸调来不过三年,对十年前的案子不熟是正常的。
他说道:“那麻烦杨大人尽快帮我找到他们了。”
杨逸立刻答应了。
芦雪镇的酒馆不多,也就两三家,很快就来到了沈翊然所说的那家,小地方的酒馆也是十分简陋,也就一间屋子几张桌子而已。
沈翊然夫妇还没到,不过酒馆老板认识杨逸,一看到他立刻就知道是京城来的大官到了,这两天六扇门的人来了芦雪镇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老板立刻热情的将他们迎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已近中午,酒馆也没什么人,小镇上收入低,很少有人没事会来酒馆吃饭。
很快沈翊然夫妇就过来了,沈翊然一进来就忙抱拳道歉,“让云大人久等了,实在惭愧。”
沈夫人也福了福,细声细气的道:“妾身邵氏,见过各位大人。”
云苓坐着没动,只是微微点头,说道:“沈公子沈夫人不必客气,今日是云某叨扰了。”
“哪里哪里,是沈某唐突。”
互相谦虚过之后,云苓坐在主位,杨逸和沈翊然陪在两边,沈夫人坐在沈翊然旁边,白芷挨着沈夫人坐。
菜早就准备好了,人一到齐就悉数上来了,李捕头充当了仆从的角色,转着圈给每个人斟酒。
沈翊然先举杯敬云苓和杨逸,说道:“各位大人为民请命,奔波辛苦,沈某代芦雪镇的百姓感谢各位大人。”
云苓淡淡的道:“职责所在,沈公子不必客气。”
沈翊然客气了几句,酒过三巡,白芷见沈夫人一直也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东西也很少吃,当下小声问道:“沈夫人是不是上午布施太累了?”
沈夫人没提防白芷突然跟她说话,微微愣了一下才道:“没有,我不累。”
“我看沈夫人吃的很少,他们男人说话,咱们女人就多吃一些,沈夫人如此瘦,沈公子每次从外面回来岂不是要心疼坏了?”
沈夫人偷眼看了沈翊然一眼,看到他正好扭过头看自己,笑着温柔的跟她说,“这位姑娘说得对,夫人,你平日里要多吃些,把自己的身子照顾好,这样我在外面才能安心。”
白芷笑道:“沈公子跟沈夫人情比金坚,可真是让人艳羡,听说二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沈夫人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看向沈翊然,沈翊然笑道:“没错,夫人和我,还有宥林,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白芷笑道:“难怪,青梅竹马的感情,果真比普通夫妻要好很多。”
沈夫人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了菜。
沈翊然却趁着这个话头,接口道:“我们三个的确是从小感情就好,对了,上午就一直想问云大人,你们远在京城,是如何知道十年前何家的案子的?还千里迢迢的跑来芦雪镇调查?”
云苓将说给杨逸的借口又跟沈翊然说了一遍,沈翊然蹙眉,说道:“何家竟还有远房亲戚?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宥林说过?”
云苓面不改色,“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报案人有要求,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六扇门都要查,何况来了之后,发现确有其事,报案人倒也不是报的假案。”
“原来如此,”沈翊然又抱拳,“各位大人为了一桩疑案就千里迢迢跑过来,沈某感激不尽,那不知,现在案子可有什么眉目?”
云苓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沈翊然忙说道:“我们和宥林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得知他全家竟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心中不免惶惶,如若果真如此,六扇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沈某说,沈某必定竭尽全力相帮,也算是为宥林做点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白芷敏锐的察觉到沈夫人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云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说道:“如有需要沈公子帮忙的,云某定不跟沈公子客气。”
一顿饭在各怀心思当中吃完了,饭后,杨逸回去县衙找当年负责探查何府的捕快去了,云苓就带着其他人继续在地藏庙附近走访。
天色快暗的时候,杨逸派人找到云苓,说是找到了那几个捕快。
云苓命其他人继续走访,自己带着白芷匆匆赶回县衙,杨逸已经带着几个捕快在议事厅等他了。
见他走进来,杨逸请他上座,云苓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首位,杨逸一一给他介绍了那几名捕快,说道:“他们都是县衙的老人了,当初那个火灾,他们都进入过现场,云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可以问他们。”
几名捕快齐齐给云苓行礼,喊道:“见过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