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幸一战,只求一败。”
中气十足,豪言壮语响彻整座临江宗。
抬头观望的临江宗修士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意。
哪儿来的疯子,敢来我临江宗大放厥词,不要命了?
这估计是从哪个山沟儿里刚跑出来的疯子,因某事致使道心破碎,临死之前想搏个好名声。
特地来找死的。
千里迢迢来到这大名鼎鼎的临江宗,竟只为求得一败。
若不是疯子,南华洲有几人敢做此想,敢说这样的话?
有不少临江宗修士,都已经把刘晓阚当成了失心疯。
大多是一些踏足修道一途没多久,修为境界低微的后生晚辈。
可临江宗内那些个修为境界一些高的,目力强一些的,却不敢这么认为。
甚至只闻其声,就有不少临江宗修士被吓得瑟瑟发抖。
临江宗宗主与陈霄泫当然位列其中。
在他们耳中,这是何等的豪气干云,何等的道心孤傲。
“难道我临江宗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吗?”
脸上血流如注的陈霄泫喃喃自语,双目无神。
这要是打起来,不知道要毁去多少山河,不知道多少后生晚辈要遭殃。
现如今沧澜山与月儿山狼子野心,对我临江宗虎视眈眈。
这是天要灭我临江宗啊!
壮如日月的巨大法印被淡蓝色法身高高托举,水运萦绕,灵气四散,气象巍巍。
陈霄泫心一横,手举法印,抬手就要向着身前的那道火红色法相砸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今儿个就算是将这临江宗毁得面目全非,老子也不会成全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
陈霄泫暗自道,决绝无比。
可就在这时,数道虹光突兀地出现在陈霄泫视野之中。
叫他身形一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扎营于临江宗山脚的沧澜山与月儿山修士。
这等能一举将临江宗除名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甘心错过。
放目远望,四周皆敌。
陈霄泫仰天大笑,“正愁没机会去找你们的麻烦呢。
来的正好,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一旁的临江宗宗主还算镇定,凝音成线,他对陈霄泫说道:“霄泫,临江宗已然大难临头。
可祖宗基业不能尽数毁于我等之手。
我拦住他们,你带着陈沉那小子,杀出去。”
陈霄泫苦笑道:“杀出去,能去哪儿啊?”
临江宗宗主淡淡道:“天地之大,只要能活命去哪儿都成。
但还请你,危难之时帮陈沉一把,帮他重兴临江。”
陈霄泫眉毛一横,笑骂道:“老东西,你把我陈霄泫当成什么了?”
临江宗宗主眉头紧皱,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远处传来的声音,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霄泫,你纵横一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还记得你当年是如何羞辱我的吗,今日我要叫你百倍奉还。”
“陈霄泫,当年你断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你四肢,叫你受那人彘之刑。”
“陈霄泫,当年你杀我夫,那今日我便屠尽你的徒子徒孙。
叫你心如刀绞。”
“陈霄泫……”
这些年来,临江宗内外大小事宜,宗主主内陈霄泫主外。
外敌如虎狼,加之陈霄泫脾气暴躁性情古怪,自然得罪了不少修士。
今日这些修士也许会大发慈悲放过别人,但他们绝不会叫陈霄泫安然无恙地离开临江宗。
临江宗宗主低头看去,看这大好河山,看这人丁兴旺。
“临江宗能有今日,霄泫之功,震古烁今。
苦了他了!”
他暗自道,显然心中有愧。
一旁的陈霄泫已经听得不耐烦了,他将水运法印至于身前。
那尊庞大法相的双臂自两侧向中间汇拢,最后双掌猛地拍向那方法印。
惊天动地的巨大响动自那尊淡蓝色法身双掌之间响起,天地共振,房屋尽毁。
海量灵气与水运向四周扩散开来,势不可挡,扑杀向周遭修士。
一时间,血雾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场众人,除了临江宗宗主与刘晓阚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波及。
临江宗宗主安然无恙,是因为陈霄泫有意为之,特意避开。
刘晓阚之所以平安无事,那纯属是因为修为高超。
那尊火红色法相只是略微抬手,便叫那磅礴灵力寸步不前。
而陈霄泫的损失不可谓不大,本命法宝残破不堪,庞大法像双臂消散不见。
得人相助,才勉强保住了修为境界。
可暗中出手相助之人,却是一开始咄咄逼人地刘晓阚。
意料之外,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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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在临江宗上空的血雾渐渐散去,天地清明。
一修士屹立于临江宗流水镜峰峰顶,躬身抱拳,对着刘晓阚恳求道:“请前辈出手,助我等诛杀贼人。”
“请前辈出手!”
一道道喊声自临江宗响起,无一例外,全出自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月儿山与沧澜山修士。
声音恳切,恨意满满。
刘晓阚好似被他们当成了那最后一丝复仇的希望。
可身为山上修士,随随便便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这真的好吗?
就不怕……
与此同时,临江宗宗主唤出宗主法令,将一道法印打在上面。
“临江宗修士听令,今日外敌来犯,命尔等诛敌护宗。”
“弟子得令!”
就在这时,刘晓阚却抚须笑道:“诛敌护宗,何需如此繁杂。
敌,抬手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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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数百里外的宁尘与陈沉这边。
二人大汗淋漓,正疾速向着临江宗流水净峰赶去。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傻子都知道,临江宗出事了。
“该死,该死,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临江宗捣乱?”
陈沉喃喃自语,心乱如麻。
临江宗出事,他这个临江宗老三怎么可以不在呢?
突然,他胸前的法令漂出一抹淡蓝色光晕,宗主法旨紧随其后。
“王八蛋,既然敢来临江宗,那就都留下吧,一个都别走了。”
陈沉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他扭头对身后的宁尘说道:“尘兄弟,流水净峰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了。”
宁尘嘿嘿傻笑,“既然把我当兄弟,那你还说这废话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