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月光像蒙了层薄纱,冷冷地洒在青石板路上。林秋拖着行李箱,在蜿蜒的巷弄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显示,她即将到达租住处——一栋位于老城区边缘的三层小楼。
房东在电话里说这房子便宜,每月只要五百块。林秋没多想就答应了,刚毕业的她实在负担不起高昂的房租。推开斑驳的铁门,一阵腐木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堆着几个破旧的鸟笼,笼中残留着几根灰白的羽毛。
“林小姐?”二楼传来声音,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我是房东,你的房间在三楼。”
上到三楼,房东打开最里面的房门:“这里采光好,租金也便宜。不过有件事得提前说明,晚上要是听到奇怪的声音,千万别开窗。”
“什么奇怪声音?”林秋疑惑地问。
房东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躲闪:“没什么,就是附近野猫多。对了,千万别招惹院子里那只猫头鹰。”
林秋顺着房东指的方向看去,树杈间蹲着一只巨大的猫头鹰,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正死死盯着她。那目光让她浑身发毛,仿佛被某种邪恶的东西盯上了。
当晚,林秋被一阵尖锐的叫声惊醒。那声音像是小孩的啼哭,又像是老人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想起房东的话,裹紧被子,强迫自己继续睡。可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窗外。
好奇心作祟,林秋悄悄掀开窗帘一角。月光下,那只猫头鹰正站在窗台上,歪着头盯着她。更诡异的是,它的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和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林秋吓得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相框掉在地上。
相框里是前任租客留下的照片,一对年轻情侣笑得灿烂。林秋捡起相框,突然发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听到猫头鹰哭,赶紧逃。”
第二天,林秋向房东打听照片的事。房东脸色一变,夺过相框扔进垃圾桶:“别瞎看别人的东西。那对情侣搬走了,至于照片上的字,肯定是恶作剧。”
林秋虽觉得可疑,但也不好多问。然而从那天起,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半夜里,她总能听到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来回走动;有时在镜子里,会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甚至有次在厨房烧水,水壶里莫名其妙出现几根灰白的羽毛。
这天傍晚,她在楼下遇到了隔壁的陈阿婆。阿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拉住她:“姑娘,你住三楼?赶紧搬走吧。三年前,住在那间房的小伙子,就是听到猫头鹰哭后死的。”
“怎么死的?”林秋心里一紧。
阿婆压低声音:“听说是被活活吓死的。那只猫头鹰是个凶兆,老辈人说,它一哭,就有人要遭殃。而且啊,这房子以前是个兽医诊所,有个医生经常拿猫头鹰做实验,后来不知怎么,那些猫头鹰就开始报复……”
林秋听得毛骨悚然,当晚就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可当她打开房门,却发现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楼梯间的声控灯怎么也不亮,手机也没了信号。她摸索着往前走,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竟是那只猫头鹰,正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走开!”林秋尖叫着踢开猫头鹰,却发现它的爪子死死抓着一张泛黄的纸。她捡起纸,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咒,还有一行用血写的字:“它们来了。”
就在这时,整栋楼响起此起彼伏的猫头鹰叫声,凄厉的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秋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低头一看,是无数灰白的羽毛,像活过来的蛇一样缠绕着她。
她拼命挣扎,朝楼下跑去。跑到二楼时,看见房东站在阴影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你终于发现了。其实我就是当年那个医生,那些猫头鹰的怨灵一直在找我报仇,而你,就是它们新的祭品。”
林秋惊恐地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陈阿婆。阿婆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灰白的羽毛:“我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你了。”
无数只猫头鹰从窗户飞进来,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嘴里发出刺耳的哭声。林秋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失去意识前,她看见房东的身体被羽毛覆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猫头鹰,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第二天,邻居发现林秋倒在院子里,早已没了气息。她的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脖颈上布满抓痕,周围散落着大量灰白的羽毛。而那只神秘的猫头鹰,再也没有人见过,只有每到深夜,那栋楼里还会时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仿佛在诉说着永不消散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