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众人上船后不久,范离安排人手将商队的货物都运上了船舱,船老大喊了一声号子之后,整个船队十余艘大船浩浩荡荡地朝着大河下游缓缓驶去。
王小虎和石开等人一开始还极不适应船上的生活,上船头一天就吐了七八次,弄得众人不敢再吃东西,只敢喝水。
不过乘船确实要比陆路骑马快得多,毕竟骑马要休息,在船上可以日夜兼程不停息。
几人没想到自己一身武师境界的武道修为,虽然寒暑不侵,但依然对晕船没有什么效果。
该晕还是晕。
王小虎几人见沈烈每天依然气定神闲,在船上也如履平地,不像几人一样颠三倒四,都是十分惊讶。
“沈烈哥,你咋就不晕船咧?”
王小虎纳闷地问道,其余几人也好奇的围了过来,想听听沈烈有什么秘诀。
沈烈笑着说道:“小虎,你看这船虽然来回颠簸,但也是有一定节奏的。”
“什么是节奏?”
“这个...”沈烈一时语塞,只好想了个几人能听懂的例子。
“就是一种规律,好比你骑马的时候,马在奔跑的时候,一段时间内,四条腿保持一个稳定的速度。”
王小虎几人似懂非懂。
“人骑在马上,身体的上下起伏也要和马匹保持同样的节奏,这样才不会把屁股颠烂,这么说懂了吧?”
“啊!这么说俺就懂咧!”
王小虎几人恍然大悟,随后尽量试着让自己的身体和船只的晃动保持在同一个节奏上。
“呕——”
异口同声,没成想几人吐的更厉害了。
“...”
...
众人在船上一连待了七天,除了到达沿岸码头时,需要下船补给物资之外,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船上。
到了最后两天,众人才习惯了在船只晃动的节奏,在船上终于不吐了。
可下了船后,众人却突然觉得整个大地都在晃动,好像还在船上一般。
“呕——”
沈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这些兄弟一个个吐的东倒西歪,头一次对北人不善水战有了具象化的感受。
范离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众人,他本就是南方人,在南方乘船就和在北方骑马一样平常,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沈大人,我的商队要转另一条水路南下,河间府还要往东北方向走半天路程,咱们要在此别过了。”
这一路乘船下来至少帮沈烈节省了三天时间,京师被围,危在旦夕,三天时间已经难能可贵。
“这些天在下还要多谢你的照拂,若不是沈大人出手,那些水贼定不会轻易退去。”范离拱手道。
如今北方陷入战乱,盗匪横生,路上有马贼强盗拦路,在河面上也时常有水贼驾着小船搭靠大船抢劫勒索。
要么交过路费,要么就把命留下来,时常还有人财两空的事情发生。
这几天内沈烈一行人就碰见了三四帮水贼。
这些水贼本以为这些路过的船只和平常一样,都是商队的船只。
但没想到上面竟然满载着几百名全副武装的边军,尤其见到沈烈等人的修为之后,直接吓得弃船逃生了,差点没冻死在冬季冰冷的河水中。
有沈烈一行人保驾护航,范离的商队免于被水贼打劫,一路下来不仅没有人员伤亡,又着实省了不少银两。
沈烈笑着摇了摇头,“这话该我说才是,这些天在船上,我的兄弟没少给你添麻烦。”
“沈大人太客气了。”范离说着,又命下人搬来了一大箱子,里面装着有两千银两之多。
范离接着说道:“沈大人,按照咱们出发前定下的,我再多付给你三成。”
这三成银两和被水贼打劫相比,还是要划算得多。
沈烈也不和范离客气,道谢之后命士兵将银两装上了车。
范离接着说道:“沈大人,若是日后您还有事找我,就到各地的徽州商会留个信即可,自有伙计能把信送到。”
这一路之上,沈烈没少和范离聊天,着实从他这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大夏各地的消息。
沈烈惊讶于范离的消息渠道广泛,也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待在闭塞的云州,和井底之蛙没什么区别。
范离也被沈烈神乎其神的战绩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见到沈烈身上还有这么多宝物吗,他更是两眼放光。
除了沈烈的神臂弓和虎魄刀,范离最想要的便是火龙果了。
沈烈还是从范离这得知,火龙果原来是旷世名驹——龙血宝马,就算在盛产马匹的草原也是难得一见。
价值千金已经不足以形容,至少要用价值连城才勉强可以。
之前沈烈总在战阵中听到突厥人对火龙果,叽里呱啦的念着听不懂的突厥语,现在终于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为了得到火龙果,范离甚至开出了一个让沈烈惊掉下巴的价格。
沈烈自然是不可能卖掉火龙果的。
但是他答应范离,等到明年云州的那一批小火龙果出世后,一定给他留几只,差点给范离兴奋地一晚没睡着觉。
沈烈点了点头,拱手道:“范大叔,那咱们就此别过,你们保重。”
“好,沈大人,兵者凶也,你们也务必要小心。”
范离说完后便返回了船上,十几艘大船缓缓南下而去,范离对着众人挥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辽阔的河面之上。
沈烈接着看向了一旁的石开几人,“我说哥几个,吐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呕——”
“...”
终于又一段时间后,众人才逐渐平息下来,六百余名骑兵策马疾驰,终于即将赶到进京勤王军队的集结地——河间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