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修。”御尘俯身靠近,眉头紧锁地注视着面色煞白的临修。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冰凉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发生了什么?卫屺川为什么成了这样?”
卫屺川看着可不像是这么咄咄逼人的人。
临修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拂的蝶翼。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此刻一片死寂,漆黑的瞳孔深处仿佛沉淀着无尽的黑暗。
这样的目光让御尘心头一跳,莫名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时少卿。
“成玉,我身体里有个魔。”临修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御尘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地在临修身侧坐下:“然后呢?他们知道了?”
“你听过凤凌轩的名号吗?”临修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名字仿佛一把锋利的刀,轻易划开了他精心构筑的防线。
御尘心头一震。
凤凌轩?
【卫屺川便是为了这个凤凌轩,才与学院断绝来往的。因为叶岐安杀了凤凌轩。】
脑海中突然响起云昭的声音。
“我知道,他不是被叶岐安杀了吗?”御尘谨慎地反问。
“他还活着,在我身上。”临修的这句话像是一记惊雷,在寂静的客栈里炸响。
御尘浑身一僵,心下大骇。
「阿昭!他是不是不会死,他与我一样…」御尘在心中急切地呼唤云昭。
【我看看。】云昭的声音很快响起,随后一道透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
他如同鬼魅般轻盈地绕着临修走了一圈,指尖流转着淡蓝色的法力光芒。
【魔修里有一种术法,叫作共生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不过这种咒术都需要双方自愿契约才行。】
「自愿契约?」御尘连忙追问。
【对。】云昭简短地回答,随即飘到御尘身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临修。
御尘认真地看着临修,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他误会你与凤凌轩了?】
卫屺川能为了这个魔修与学院决裂,二人关系必然不简单。
临修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初到此地,身边便只有凤凌轩,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护着我,直到遇到独幽,他便不怎么出来了。”
“可前几日他告诉我,他要去杀学院的叶岐安。叶岐安是昨日来的,那时凤凌轩出来,与他们打了起来。独幽是帮着叶岐安的,凤凌轩打不过他,我便为他挡了一招。”
“然后呢?”御尘追问道,心跳如擂鼓。
“他被我推进河里了,卫屺川觉得我与他有私情。”临修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御尘好奇地问:“那...你没给他解释吗?卫屺川不像是得理不饶人之流。”
“我与他没有私情。”临修抬眸直视御尘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平静得可怕。
“我解释了,我与他只是知己,但卫屺川不信。”
御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临修的目光突然变得死寂,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成玉,我是魔修吗?”
【他现在还不是魔修,只是与魔修契约,所以才会有魔气。等再过段时日,魔气浸染严重些便是了。】
“你不是魔修,可你再与凤凌轩在一处,一定会害你成为魔修。”御尘急切地说,试图劝慰临修。
临修长长叹了口气,垂眸敛下眼底所有情绪:“昨夜叶岐安受了伤,连夜回了学院,司延回浮魂域了,玄知许和独幽好像是去祭坛了。”
“临修,你知道怎么回去吗?你想回去吗?”御尘试图转移话题,希望能缓解临修的低落情绪。
临修吸了吸鼻子,呆滞地看着桌面:“我想,特别想。我家里人肯定在等我。”
“家里人。”御尘心头突然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他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像是想要试图窥探幸福的小丑。
“我在睡觉,我只是在睡觉,醒来就已经在这个鬼地方了。”临修的声音带着几分恍惚:“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我所经历的桩桩件件都不像是做梦,这副身体也奇怪地很,感知似乎都远远大于旁人...成玉,我不敢待在这里。”
“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了?”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希冀:“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御尘不敢直视那双亮起来的眼睛,慌乱地移开视线:“我不知道,我与你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临修追问。
“我能在很多人身体里...”御尘刚说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许经年!别说了!】云昭突然变幻出身形,透明的身影在两人之间闪现。他面色焦急,指尖凝聚着法力光芒。
听到了云昭焦急的声音,可许经年不管不顾:“我不叫成玉,我叫许经年,这个名字现在还不能被外人知道,不过若多年以后你听到许经年的名字,记得来找我。”
云昭连忙将法力打进他体内似乎在试图挽救什么。
【许经年!快调动法力,与我的法力一起护住心…哔…哔…哔】
随着声音一起消失的还有云昭。
“许经年,真是个好名字。”临修还在继续开口:“可我感觉自己在这里活不久。”
脑子警报声作响,云昭的声音和身形似乎也被那该死的大纲系统强行切断了。
【嘟---警告!警告!警告!严重违规,三级惩罚模式开启。】
【警告!警告!】
云昭的话戛然而止,随后一股恐怖的力量突然在御尘体内爆发。
他的脑袋开始冒烟,像是被高温灼烧一般,白色的烟雾缭绕而起。
“许...你怎么了?!”临修惊恐地喊道,伸手想要触碰御尘,却被烫得猛地缩回手。
御尘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滚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他的脸憋得青紫,眼前阵阵发黑,几度在濒死的边缘徘徊。
“你千万不能死。”临修的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环视四周。
一楼人本来就少,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异常。
临修急得眼眶泛红:“你千万不能死。”
临修环视四周,却只看到了卫屺川在看着他们二人。
他站起身跑到卫屺川面前,不做犹豫,拉着他往御尘的方向跑去:“卫屺川…他现在有些不对劲,浑身烫的厉害,昨天我看你能给叶岐安把脉,你帮帮他…”
临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卫屺川猛地甩开。
临修被甩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卫屺川冷冷地说,眼中满是不屑。
“御尘!”临修顾不上被甩开的疼痛,连忙跑回御尘身边。
只见御尘已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仿佛晕死过去。
临修跪在地上,颤抖着伸手去探御尘的鼻息,却发现他的手腕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反着垂直朝下,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扭曲了一般。
全身骨头莫名地断了?
卫屺川也发现了这恐怖的异常,快步上前检查。
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卫屺川眉头紧锁,转过身朝店小二喊道:“你,拿传送符,立马去学院,多找些厉害医师来!让他们把叶岐安也抬过来!快!”
店小二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点头跑开。
“你,去楼上把跟他同行的那三个人叫下来!”卫屺川又命令临修。
临修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去。
他现在只希望御尘能撑住,哪怕只是一口气也好...
…
“大人!”袁枭的惊呼划破了客栈的宁静。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御尘身边,看到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的御尘,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无尽的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蹲到御尘身侧,却不敢贸然伸手去碰触那具看似毫无生气的躯体。
御尘的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袁枭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声音发颤地问道:“卫先生,不知我家大人现下如何了?”
卫屺川正半跪在御尘另一侧,闻言抬眸瞥了一眼走近的俞不遇。
“我刚过来时,看他样子像是闷气所致的晕倒。”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御尘的手腕上,眉头却越皱越紧:“给他把脉时,突然全身骨头都碎了。”
“碎了?”袁枭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因震惊而拔高。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嗯。”卫屺川面无表情地点头:“我没有法力,丹田这些我看不了,已经叫人去学院了。”
他的目光在御尘身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
就在这时,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御尘全身的骨头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接上了。
这个过程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是怎么个活法。”卫屺川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作为学院曾经的先生,他都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现象。
第一次见,当真是第一次见。
他紧紧蹙着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突然转过头睨了眼临修:“你们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临修的眼眶格外湿润,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一看便知他是极担心御尘的。
听到卫屺川的质问,他连忙摇头,声音哽咽:“我们没做什么,就坐在凳子上说话,什么东西都没吃...他会好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就在众人屏息等待的时刻,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起。
御尘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那一口憋了许久的气终于顺了下去。然而紧接着,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他唇间溢出,溅落在地板上,形成刺目的一片殷红。
卫屺川连忙想要把他侧过身子,以便让血液流出。
然而就在他握住御尘手臂的瞬间,惊人的一幕再次上演。
御尘的全身骨头竟又是“咔嚓咔嚓”地碎裂开来,就像是有人在他体内引爆了一连串的炸弹。
“嗯?”卫屺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当真稀奇,自己断了又自己接上了,这等奇事他闻所未闻。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浮现出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
作为医者,他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但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更多的信息。
袁枭连忙半跪在御尘身边,转头看向卫屺川,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大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卫屺川沉默不语。
他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运转着各种可能性。
这情况太过诡异,既能自己重铸断骨再断开,那是不是也能自己复原?
这个想法太过天方夜谭,卫屺川不好说出来。
他需要更多的观察,更多的证据。
…
一阵刺目的白光突然在客栈内炸开,光芒之盛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待光芒稍散,众人便看见叶岐安面色惨白地出现在门口,他手上掐诀的动作还未来得及收回,整个人摇摇欲坠。
一个身着蓝袍的青年在他身侧搀扶住他,脸上写满了担忧。
\"院长!您没事吧?\"青年声音颤抖,手臂微微发颤地支撑着叶岐安摇摇欲坠的身体。
叶岐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客栈内的情形,当看到卫屺川时,瞳孔骤然收缩。
站在青年身旁的店小二一脸错愕,手里还捏着那张尚未使用的传送符,神情恍惚地将符箓老老实实地放回了最初拿取的地方。
他根本没来得及使用传送符,叶院长就掐个诀瞬间回来了。
“你受伤了?”叶岐安似乎很是焦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卫屺川的手臂。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大得惊人,显然因为担心而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卫屺川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将手抽了出来:“不是我,是他。”
他的声音平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指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御尘。
“他这情况我看不懂。”卫屺川补充道,眉头紧锁。
他懂的事不少,可他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眼前的情况确实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叶岐安闻言,立刻收回放在卫屺川手臂上的手,垂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他眸光微闪,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即挪开视线看向倒地的御尘。
只见御尘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叶岐安连忙上前,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搭在御尘的手腕上。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指尖的脉搏跳动得异常剧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御尘体内横冲直撞。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御尘的嘴里。
“抬进房里吧。”叶岐安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命令式。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别让任何人打扰。”
店小二和先前搀扶着叶岐安的青年连忙上前。
青年身材魁梧,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御尘的背部,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捧一件易碎的珍宝。
店小二则负责抬御尘的双腿,他的双手微微发抖,显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三人合力将御尘抬了起来。
就在他们移动的瞬间,御尘的身体突然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将青年胸前的衣襟染红了一片。
“大人!”袁枭连忙跟上前去。
青年脸色一变,手臂却更加用力地稳住了御尘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他。
“小心些。”叶岐安沉声提醒,目光紧随着他们的动作。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另一颗丹药,似乎在考虑是否需要再给御尘服下一颗。
上楼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客栈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卫屺川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店小二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低声对青年说道:“这位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托住御尘的手臂,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叶岐安则快步跟在他们身后,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客栈大堂里,临修、靳和和俞不遇三人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
临修的眼眶湿润,双手紧紧攥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俞不遇则站在最外侧,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此刻的客栈,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一行人这才跟了上去。
…
叶岐安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御尘的手腕上,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光。
他闭目凝神,一丝法力顺着指尖缓缓注入御尘体内。
客栈内一时寂静无声,众人屏息等待着结果。
“这道法力运转的样式,不是出自我们长生界。”叶岐安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
他微微皱眉,指尖的灵光忽明忽暗:“还有另一道法力在护住他的心脉和丹田。”
随着法力的深入探查,叶岐安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看这法力流转的样子,是无回域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无回域?
他从何时认识了无回域的人?
若御尘体内真有无回域的法力,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叶岐安抬眸,锐利的目光直视俞不遇:“这道法力,我很熟悉,我大概知道是谁。”
卫屺川何其了解叶岐安的性子,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他是在卖关子。
他朝叶岐安拱了拱手,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讽刺笑意:“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那唤作怀宁的青年朝叶岐安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那怀宁先退下了。”
说罢,他拽着还在状况外的临修也往外走。
“靳和,去门口看着。”叶岐安又吩咐道。
待众人鱼贯而出后,客栈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几人。
俞不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叶岐安深呼出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个人我们惹不起。你们都惹不起。”
“惹不起…”袁枭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殿下何时认识了这种人物?
俞不遇抬眸直视叶岐安,声音低沉:“三个尊者之一?”
叶岐安眸子微眯,轻轻点头:“三尊者,韵痕,纱琴和云昭。”
叶岐安分析道:“是云昭的法力,虽说是三尊者,可另外两位一起根本敌不过云昭。我先前专门了解过三位尊者的法力运转的样式,这明明白白就是云昭的法力。”
客栈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云昭的名号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作为长生界公认的第一强者,云昭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各方势力的神经,可他不是闭关很久,无人知道踪迹了吗?
“俞大人,安王殿下私下接触过云昭。”叶岐安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若云昭起了私心要帮安王,你们浮魂域可就得变天了。”
三尊者太强,云昭在这长生界又可谓是第一人的存在。
他若有私心要帮安王夺下浮魂域,谁能阻拦得住?
“这法力护住了心脉和丹田,想来就是为了保他命才留下的。”叶岐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俞不遇一眼:“他们二人关系如何,便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早些告知浮魂域域主,早些提防吧。”
袁枭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此刻终于开口:“云昭与殿下没有关系。”
叶岐安闻言转头,锐利的目光直视袁枭:“你如何得知?”
“平日里属下都是寸步不离跟着殿下的。”袁枭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殿下认识什么人,属下都知道。若殿下认识云昭,先前殿下又怎会伤那么重?”
叶岐安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讽刺:“据我所知,近两次安王受伤,你都不在他身边。”
“这两次他都是去见临修公子。”俞不遇睨了眼袁枭,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是他的先生,我会教好他。不论他究竟是否认识云昭,他始终是浮魂域安王,我也始终是浮魂域太傅。”
客栈内再次陷入沉默。
叶岐安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切割得更加支离破碎。
俞不遇的话则像一堵墙,将所有猜测都挡在了外面。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暮色四合。
客栈大堂里的烛火摇曳,在众人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这场谈话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却让每个人都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叶岐安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俞大人慎重考虑。”
说罢,他转身朝楼上走去,背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俞不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如潭水。
袁枭则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