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云散了,天机阁前的血雨腥风逐渐归于寂静。
陆无涯立于断壁残垣之上,掌中圣典泛着淡淡金光,那行“圣门非门,唯心可通”的古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闭目沉思片刻,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心中已然明悟——真正的圣门,不是一扇实体之门,而是意识与武道本源共鸣所开启的通道。
“走。”他低声道,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去长河深处。”
仪琳、段誉、阿紫皆是神色一凛,虽不知详情,但他们都明白,陆无涯做出的决定,往往意味着风暴即将掀起。
云无痕缓步上前,目光深邃:“你要去‘武道源心’?”
陆无涯点头:“唯有触及源头,才能真正掌控圣典之力,也才能抗衡上界天命。”
云无痕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转身引路:“随我来。”
一行人踏入虚空,穿越层层时空裂缝,直入武道长河最深处。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混沌流域”。
天地不辨,法则混乱,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不定。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时间与命运的夹缝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彻底抹除于世间。
“保持心神稳定,不可妄动意念。”云无痕低声提醒,“此地连我都难以完全掌控。”
陆无涯凝神运转圣典,体内气运翻涌,一道金色命轨在其脚下缓缓浮现,宛如一条稳固的道路,将他们护于其中。
“用圣典锁定了什么?”阿紫警惕地扫视四周,冷声问道。
“频率在变。”陆无涯皱眉,“但有一股微弱却纯净的波动,在……正前方。”
“那是‘武道源心’。”云无痕声音罕见地带了几分敬畏,“它隐藏在法则裂隙之中,唯有真正契合者,才能感知它的存在。”
众人屏息前行,越靠近那股波动,周围的混沌就越发狂暴。
虚空如水波般震荡,时而出现诡异的幻象:有人看到自己被斩首,有人看到世界崩塌,还有人听到无数武道意志的低语,如梦魇般缠绕心头。
段誉咬牙支撑,额头冷汗直流:“这……这些画面……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陆无涯淡淡道,“是你心中的恐惧与执念被放大了。若不能守住本心,便会永远困于此地。”
话音落下,几人纷纷收敛心神,紧守灵台清明。
终于,在一片扭曲的空间尽头,一座悬浮于虚无之中的晶核缓缓显现。
它不大,却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辉,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脉动,都带动整个武道长河的律动。
“这就是……武道源心。”仪琳轻声呢喃,
“它连接着所有世界的武道法则。”云无痕神色凝重,“连我都无法靠近。”
果然,就在他们靠近百丈之时,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袭来,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排斥他们的存在。
“别动。”陆无涯抬手制止其他人靠近,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老的铜片——正是当年风清扬赠予他的“宿命锁”残片。
他记得风清扬曾说过一句话:“若有一日你能触及源心,就将此物投入其中,或许能解开你心中疑惑。”
如今,到了验证之时。
陆无涯缓缓伸出手,将宿命锁残片轻轻抛向晶核。
刹那间,整座武道源心剧烈震动!
原本平静流转的光辉陡然暴涨,一道道古老武道意志自晶核中逸散而出,化作千万道虚影环绕其周,仿佛远古宗师重现人间。
“轰!”
残片融入晶核的瞬间,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在众人心底炸开,仿佛有无数武道意志在同时呐喊。
陆无涯只觉胸口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击,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
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双眸死死盯着那颗晶核。
也是挑战。
只有真正触碰源心,他才能掌控圣典真正的力量,也才有可能对抗天机阁背后更深层的敌人。
“嗡——”
晶核震动之间,释放出一股纯粹无比的本源之力,如同洪流一般,直冲陆无涯手中的圣典而去!
陆无涯毫不犹豫,盘膝而坐,任由那股力量灌体而入。
刹那间,他整个人被金色光芒包裹,体内经脉如焚似灼,神魂如刀割火烤,痛苦至极!
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双目紧闭,任由那股力量淬炼肉身、重塑神魂。
这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万古武道的低语。
下一瞬,他看见了自己的命运正在悄然改变。
晶核震动之间,释放出一股纯粹无比的本源之力,如同远古洪流奔腾而出,直冲陆无涯手中的圣典而去!
刹那间,他整个人被金色光芒包裹,体内经脉如焚似灼,神魂如刀割火烤,痛苦至极!
但他咬紧牙关,未曾发出一丝声音,双目紧闭,任由那股力量淬炼肉身、重塑神魂。
每一条经络都被洗练,每一寸骨骼都在鸣响,仿佛有万道武意在体内纵横交织,重塑其根基!
与此同时,圣典在他掌心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一道道古老纹路,这些纹路并非人为刻画,而是自天地初开便存在的武道法则!
它们随着陆无涯吸收本源之力而逐渐亮起,宛如星辰排列,演绎着某种超越凡俗的奥秘。
“他在突破!”仪琳轻声低语,眼中浮现一抹担忧与欣喜交织的神色。
段誉也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量波动,连忙退后几步,护住阿紫:“这股气息……太可怕了,简直像是要把他重新‘炼’一遍。”
阿紫冷哼一声,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刃:“这家伙,每次都是玩命的路子。”
而在一旁,云无痕目光凝重,缓缓抽出长剑。
他能感受到,这股源自“武道源心”的力量,并非单纯的馈赠,更像是一场考验——一种对承受者的灵魂与意志的极致拷问。
果不其然,就在陆无涯即将完成初步融合之际,晶核骤然爆发出一道无形的意念冲击!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攻击,而是一种来自“法则”本身的排斥,带着原始、暴烈、不容亵渎的气息,意图将一切外来者彻底驱逐出此地!
“来了。”云无痕眼神一寒,一步踏前,手中长剑划破虚空,剑意如龙,横亘天地之间,形成一道厚重屏障,将众人护于其中。
“快完成了!”他低喝一声,剑气缭绕周身,抵挡着那股浩荡意念的冲击。
陆无涯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的嘴角却微微扬起——他感知到了,圣典正在回应某种更高层次的召唤!
终于,在最后一缕本源之力融入圣典的瞬间,陆无涯的气息陡然攀升,从渡劫中期猛地跃升至逼近渡劫后期的门槛!
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武道气运显化的象征,意味着他已经真正迈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成了!”仪琳眼眸一亮。
然而就在此刻,圣典表面忽然浮现出一幅模糊图景——
那是一条通往“彼岸”的阶梯,幽深莫测,直通天外。
而阶梯尽头,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却让陆无涯心头一震,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不安!
是谁?!
还未等他细想,圣典光芒一敛,整座“武道源心”也随之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走吧。”云无痕收剑,低声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陆无涯起身,轻轻合上圣典,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锋芒。
他明白,这次收获远不止是修为提升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触碰到了更高层次的“门”。
那扇真正的门,或许正等着他去打开。
一行人缓缓转身,准备离开混沌流域。
可就在他们即将踏出虚空间的那一刻,陆无涯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已经沉寂的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