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陶琳眼神慌了起来,“少顷,你不能中那些人的计!他们那是明显想要彻底掌控你!”
江少顷的耳朵里,没有再挤进去陶琳的话。
因为他很清楚,失去这个孩子,不会影响他什么。
但留下这个孩子,他会得罪许海强。
这笔账,他会默默记着。
只待有一天他不需要许家时,这些他都会找回来。
“琳琳,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吗?这件事算我欠你的,我会弥补你。”江少顷拉住她的手。
陶琳用力要挣脱,可于事无补。
“我不要!”
司机早早地等在病房外面,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接收到江少顷的眼神示意,司机立刻拽着陶琳往外走。
肖虹赶来:“这是……”
“肖院长,给她安排流产手术吧,尽快。”江少顷不愿去看陶琳流泪的面容。
肖虹错愕:“好好的怎么……”
“江少顷!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了许家要这样对我吗?”陶琳奋力挣扎。
“江总,流产不能强制,琳琳不愿意就不可以……”肖虹道。
江少顷看向陶琳,“琳琳,我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你非不做,那么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
这是威胁她?
她不同意做流产,他就要跟她断绝来往了?
陶琳泪流满面:“我连我的命都不稀罕,你却……你伤我的心啊,江少顷。”
江少顷内心充满了愧疚。
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
司机看着陶琳假惺惺的样子,低声道:“没必要总提你为了保胎放弃治疗的事,人在做,天在看。”
陶琳身体一僵,扭过头,目光有些阴冷的盯着那个司机。
“肖院长,辛苦你安排一下手术。”
肖虹看着陶琳,陶琳一言不发。
但她知道陶琳这是默认了。
安排手术,到去进行手术,仅仅过了半个多小时。
即将进入手术室前,陶琳悲痛的目光落在江少顷的脸上,“少顷,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江少顷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琳琳,这是我欠你跟孩子的,我会永远记得。”
如果注定这个孩子留不住的话,要他这份愧疚也是好的。
陶琳伤心不已,流着泪转身进了手术室。
肖虹全程陪同。
“肖虹姐,能不能帮我骗过他?”陶琳询问。
这个孩子,她想要留下。
这孩子以后一定能帮她大忙!
肖虹说:“如果你想,我可以试试。”
“肖院长,家属叫你。”
“好。”
肖虹换下衣服出去,“江总?”
江少顷站在窗前,一半脸颊陷入进暗光之中。
他转过脸,声沉:“孩子流掉后,让我看看。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尽快。”
肖虹喉咙微动,“好!”
回到手术室里,肖虹有些为难:“琳琳,江总让我做完手术,他要看看流掉的孩子。”
“什么?”陶琳身子晃了一下。
江少顷真的要这么决绝吗?
“能不能拿别的孩子顶替一下?”
“他就守在外面呢。”肖虹说:“万一他想看是什么怎么办?”
陶琳攥着手心儿,气到发抖!
一定是许许嫉妒她!
所以拿许家的权势逼迫江少顷来这么整她!
如果她家里没有落魄该多好……
可是陶琳也清楚,哪怕陶家没倒闭,跟许家比也是蚍蜉撼树。
“肖虹姐,我就要这样认命吗?”陶琳躺下来,脸上满是苦涩。
肖虹也不知怎么安慰她,“睡一觉吧。”
麻药推进前,陶琳眼前只剩下许许的身影。
她儿子的命,她一定要让许许来还!
-
一个小时后。
江少顷亲眼看到了那流产下来的孩子。
他眼里有隐忍心痛,却没有半分犹豫,撇开脸:“你们处理了吧。”
“把手术单给我。”
肖虹不理解他要这个做什么,却也给了。
陶琳四十多分钟后回到的病房,人也已经清醒了。
她摸着小腹,一滴眼泪没流。
“琳琳,你好好养身体,我忙完就来看你。”
陶琳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她这幅样子,让江少顷的愧疚越来越浓。
如果不是许家不容,他也不至于再失去一个孩子。
他们江家原本可以,子嗣繁盛的!
江少顷忍下所有情绪,嘱咐护工:“照顾好她。”
护工点头:“好的。”
-
翌日。
江少顷一夜没睡,脑海里总是想起陶琳打掉的那个孩子。
他忽然想,长京那么多的豪门权贵,他就不信没有私生子的。
怎么到了他这里,许家就一个都容不下?
这种心胸的人,居然也能成为长京无法撼动的权贵?
如果是这样,那他又差在哪了?
陶琳为了他忍受了这么多,他一个都不会忘。
至于许家的恩惠与提携,他也不算亏欠了。
过了今天,他就算正式迈进了长京权贵的门槛。
“江总,该出发了。”司机提醒。
“嗯。”
上了车,司机注意到江少顷眼下乌青,“江总,您没休息好?是担心陶琳小姐吗?”
江少顷也没有隐瞒:“的确委屈她了。面临着癌症可能复发,又失去了孩子。”
司机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许家。
许海强亲自举办的宴会,长京各路人士都是争先恐后的赶来赴宴,以至于实际到场得宾客比预计的要多。
江少顷到这里时,豪车已经停满了许家门外。
他一出现,许家前厅的客人们纷纷看过来。
仅仅几秒钟就把江少顷围住了,其中包括诸城赶来的那些同行,各个拍着江少顷的马屁。
许许穿着晚礼服,手里端着红酒杯,正与相熟的阔太聊着天。
江少顷与那些人周旋片刻,笑着走过去,“许许。”
女人回眸,漂亮的眉眼里只剩冷清。
江少顷示意:“你应该挽着我的胳膊。”
许许放下酒杯,忽而一笑:“江少顷,今时今日,是你应该跟在我的身后。”
江少顷气息一沉。
许海强这时出现了,第一时间道:“女婿,来。”
江少顷立刻扬起微笑走过去,“岳父。”
“给各位隆重的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许家贵婿。年纪轻,做事或有不周,日后还望各位多多费心提点。”许海强道。
那些同样年纪不大的继承人,看着江少顷,心中满是不服气。
凭什么?
就凭他攀上了许家的高枝?
江少顷全程跟在许海强与许许的身旁,笑对每一位来头不小的企业老板。
一时间,江少顷的未来,都被这群人看到了。
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据悉,许家女婿江少顷数月前,于诸城私会初恋,曾共同出入医院妇产科……”
客厅电视机里,突然传出这道声音。
本没有看电视机那边的宾客们,一瞬间转过头。
超大屏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本地娱乐新闻。
其中,江少顷脖颈印有唇印的照片、在家中与陶琳相拥的照片、他陪着陶琳进入妇产科的照片,等等。
尽数出现在屏幕中,无比清晰!
江少顷的眼睛瞬间充血,他瞪向王伯:“快关掉!”
许海强却仿佛没看清似的,“播的什么东西?”
“许总,可能是传言。那些人眼红您,当然要捏造一些莫须有的事来了。”有人说道。
“不必放在心上,许总。”
“娱乐新闻就喜欢胡编乱造。”
“对,岳父。”江少顷心慌:“这些话我都听过无数次了,从前懒得计较,也就没有去管。”
许海强却严肃起表情:“在诸城我管不着。但现在这是在长京,你是我许海强的女婿。这种不利于你跟我女儿的谣言,不能放任。”
他的声音透着足够的威严,与不容置喙。
这一刻的江少顷却没有半分的庆幸开心,只有不安。
许海强坐下来,“许晋,去查查刚刚那新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众人各自对视一眼,也跟着落座。
实际上,他们早就听说过江少顷那些破事了,只是无法提起罢了。
而此刻的江少顷,心里又恨又怒!
到底是谁在这种时候故意放出这种新闻来搞他!
许海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江少顷,眼底的笑没有丝毫的温度——
“女婿,是室内温度有些高吗?怎么还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