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像一个很负责任的老校长,在孩子群中溜达了半个小时左右,随后从山门内装了一袋大白兔奶糖和一袋糖块,放在背篓里,然后蹲在打谷场旁边抽烟,等着孩子们下课。
十多分钟后,一群孩子从学堂内跑出来,在打谷场学写字的那些孩子也迎了上去一起玩耍,整个打谷场内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大军站在打鼓场旁边拍了拍手,大声叫道:“排队排队,排队领糖啰,先来先得,后来的没了。”
于家村和吴家沟的孩子们都认识大军,听到他的叫喊声,孩子们纷纷排成两队。
另外两个村子的孩子没见过大军,所以只能满头雾水,将信将疑地跟在后面。
大军给每个孩子手里放上两颗大白兔和四块糖块。
心里暗自嘀咕着,以后得多买点水果糖,这种糖块没有纸包着,每个孩子的手都捏得黏了吧唧的。
大军边发糖,心里边窃喜,吴家沟属于三省交界处,附近地广人稀,等二十年后,这些孩子也长大了,可以帮自己在这里建楼,建厂,建旅游胜地,躺平的生活从发糖开始啰。
城市里有啥好住的,农村碧水青山,空气清新,山清水秀,以后有钱人都会来这里买别墅,特别是从广元至吴家沟这一段路,风景优美,站在山巅放眼望去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自己以后也可以带着家人来这里避暑躲寒,善有善报,佛祖诚不欺我。
发完糖后,大军蹲在打谷场旁边,看着一群孩子在打谷场内嬉戏打闹,一群妇女坐在打谷场旁边,捣鼓着手里的手工活,还有一群老爷们蹲在打谷场旁边侃大山,有的则是在劈柴干活,此时此刻,此地充满了幸福气息。
大军在所有人不注意自己时,悄悄的离开了吴家沟,向着汉中城跑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向伟走到打谷场,左看看右看看,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大军,便找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问道:“你看见刚刚来的那个小兄弟了吗?”
那小子挠着脑袋想了想,指着村外回道:“向伟叔,我刚才看见他出去了。”
向伟连忙问道:“他出去多久了?”
那小子一脸茫然皱眉道:“有好久了。”
向伟看着村外摇了摇头苦笑:“这个小兄弟也真是的,走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好歹,在村里吃了饭再走,大老远的来一次啥也不吃,还给我们那么多东西,这叫我如何是好。”
此时的大军正在路上拼命地向前跑着,一路上跑跑停停。
有好几次都想把身上的这套铁疙瘩脱了在跑,但顽强的意志一直支撑着他向前奔跑。
大军心中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兄弟不能脱装备一定要坚持住,跑步的时候不能停,想想以后扛着大道飞的快感。
听着内心传来的鼓舞,大军顿时豁然开朗。
奔跑的脚步也平稳了许多,心里的浮躁气息也是荡然无存。
等大军来到汉中火车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偏头看了一眼候车室内,里面稀稀疏疏的有着四五十人。
他走到售票口,看了看上面的发车表,因为今天来的太晚了,要凌晨三点才有一辆从滇南回四九城的火车,这辆火车不会途经天津只能坐回四九城。
要想坐到途经天津的火车,要等明天下午才有一辆从蜀地开往四九城的火车才会经过天津站。
大军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只能今天晚上先回四九城,等过四天后,又从四九城坐火车去天津。
大军无奈一笑,只好在售票处,买了一张回四九城的火车票。
买到火车票后,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就睡着了。
这身体不休息一会儿不行了,已经奔波了好几天,是个铁人也能给你累趴下。
虽然自己的身体每天都有灵液加强,但是灵液也不是万能的,灵液只能做到轻微的强身健体,灵液补充上来的那点体力,根本经不起消耗。
五个小时后,大军坐上了开往四九城的火车。
这次坐火车因为啥也没带,加上天色太晚,所以没去餐车溜达,便坐在硬座车厢里。
咱们总不能每次坐火车,都要去餐车转转吧,虽然卧铺车厢比硬座车厢方便,住起来也比较舒服,但是自己始终是个小老百姓,要有自知之明,不能过于贪图享乐。
除非自己身边携带着很多东西时,或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去餐车看看。
大军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身子弓成只煮熟的大虾,如此便进入了梦乡,睡了不知多久,被断断续续而又轻微的咳嗽声吵醒。
此时也是天光大亮,大军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他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老太太面色红润,只是这面色红的有点不正常。
大军定睛望去这哪是面色红润,明明就是发烧,整个人的脸蛋烧的红扑扑的,这小老太太此时的脸色,如同红苹果一般鲜红透亮。
她的身边有一个小老头和一个中年人在照顾着,对面则是坐着一个青年与一个妇女,小桌子前站着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小丫头在抹着眼泪,其他的两个孩子则是不知所措,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焦急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一家人拖家带口的前往保州府或者四九城。
大军点了一根烟抽着,自己刚睡醒脑袋里还晕乎乎的,暂时不能帮任何人治病,这事还得等会儿。
大军抽着烟先去厕所撒了泡尿,又进入山门内洗了把脸,简单的漱了下口,最后还吃了顿早餐才出来。
他笑眯眯的走到那家人面前,故作惊讶道:“这位大娘病的不轻啊!你们咋不给她吃药呢?”
小老头抬起他那沧桑的脸庞,看着大军说道:“这位小同志我们出来的急,身上一点药也没带着,也不知道我家老婆子是得了什么病,昨天从村里出来时,她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不知道是咋回事,就病成这样了。”
又一脸愁容的说道:“刚才我家老二去找车上的领导询问过,能不能帮我家老婆子治病,但领导也无能为力,他说火车上没有大夫,让我们再等三个小时,等火车到了临汾的时候,联系当地站前派出所的同志领着我们去找大夫看病。”
大军一脸认真道:“大爷,依我看大娘这病是被风吹出来的,你们坐火车时得把窗户关小一点,大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咋地,又被风吹了一个晚上,如此不生病才怪。”
小老头捶胸顿足,一脸后悔的表情,嘴里喃喃道:“这事还得怪我,我这身体不行,不开着点窗户呼吸就很困难,所以我就没关窗户,一直就这样开着。”
大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小老头,他满脸皱纹,黑脸下面还隐藏着不健康之色,眼窝深陷、嘴唇发干,如此可以断定,他呼吸的时候大部分是用嘴而不是用鼻吸,他病得不轻啊,还是顽疾。
大军把自己背上的背篓放在桌子下,故作高深道:“大爷,我家祖上是大夫,我帮你把下脉,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咋地,你的病可比大娘的病严重多了,我估摸着你呼吸困难的这病,已经有很久了,这种病还是属于久治不愈的顽疾,你这病不是肺上有问题,就是气管上有问题。”
为啥不说呼吸道有问题?因为此时还没有呼吸道这种称呼,像小老头的这种病,大部分大夫会称之为肺痨。
如果自己说小老头是呼吸道有问题,那小老头肯定会问是啥道?,自己已经知道结果还如此一说,那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但浪费时间,还浪费口水,最主要的是目前没多少人知道呼吸道是啥玩意,搞不好小老头还会怀疑自己是江湖骗子。
小老头闻言一脸错愕,连忙站起来恭敬道:“小大夫,你只看一眼我的脸色,就知道我身患顽疾,你家祖上传下来的医术可是了不得啊,我这病确确实实已经有好多年了,现在天气好,病情不怎么发作,还能稍微干点农活也不遭罪。
当冬季来临,天气转凉,我呼吸时便会更加困难。小大夫,麻烦您帮我看看这病是否还有救。如果能治好,请您帮我看看,也能让我少受些苦。”说着,他就伸出了左手。
大军看到小老头的左手,心中悚然一惊,这手瘦啊,已经瘦到皮包骨头了,一眼看上去与一只骷髅爪子无异,若是指甲再长一点,连妆都不用化,可以直接去扮演僵尸了。
大军把自己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慢慢悠悠的搭在小老头的左手脉搏上,随后闭目假寐,摇头晃脑,过了七八分钟后,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大爷,你这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要想把病治好,最少得服用一年左右的中药。”
大军并没危言耸听欺骗小老头,他的这病啊,属于典型的肺痨,何为肺痨?肺痨就是肺结核,但小老头是属于不幸中的万幸的那种类型,他患的是非开放性肺结核,传染率极低,如果换的是活动性肺结核,那整个村子里的人,会有一部分被他传染。
当然非开放性肺结核也有几率会传染,但是这种几率非常之小,每天和小老头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也没一人被传染到,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村里的人应该不会有人被传染到肺痨。
这种病现在非常难治,若是自己没灵液,也没把握能帮他把病治好。当然话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若是小老头换一个身份,送去条件好的地方治疗,他的病也能治愈。
但小老头要想换身份,那比登天还难,唯一能帮他换身份的办法就是进入轮回转世再来。
小老头一脸为难地说道:“小大夫,我家现在的这条件比较穷苦,如果要吃一年的中药才能把病治好,就凭我现在兜里的这点钱,别说吃一年中药,就算吃半年也吃不起。
我这次是拖家带口地去四九城投奔我家大儿子,这事你得容我去跟我大儿子商量一下,你所说的能治我病的那种中药贵不贵,能不能麻烦小大夫给我开个方子?我也好带着方子去四九城买药吃。”
大君笑而不语,弯着腰在自己的背篓里扒拉着,从七八个面袋子中选出一个面袋子,然后把袋子放在小桌子上一通寻找,两分钟后拿出一个小油纸包,从纸包内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中年人吩咐道:“大叔,这药丸你先给大娘服下,吃了这药不用多久大娘就能退烧了,我帮大爷看病,也不能忽视大娘的病情,您看她还在发着烧呢。”
中年人看着手里的药丸,毫不犹豫的询问道:“小大夫,这药多少钱一颗?”
“两角钱十颗,每个人我最多只能卖他二十颗,多了一颗也不卖。”大军漫不经心道。
中年人试探着问道:“我娘的病,吃一颗可以治好吗?”
大军摇头否定道:“大娘的病至少得吃三颗才能治好,如果三颗治不好,那就得继续吃,但也不能吃太多,是药三分毒,最多吃五颗肯定能治好。”
中年人从兜里摸出四角钱递给大军说道:“小大夫,你卖我二十颗呗,现在得先帮我娘把病治好,剩下的我留着以后家里人生病的时候再吃。”
大军像一个做买卖的小老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油纸,仔细地从油脂包内扒拉出十九颗药丸,重新用油纸包起来递给中年人,然后微笑着说道:“大叔,你自己数数看,数目对不对?”随后把中年人递过来的四角钱收入书包内。
中年人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说道:“小大夫看你说的,你已经数好了,我咋还不相信你呢?”
接着又吩咐道:“老三你拿着爹的茶缸子,去前面餐车讨要点热水来给娘喝,现在娘还在发烧,她嘴里太干了,这药丸娘咽不下去。”
青年在自己脚下的背篓里翻找了一会,拿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缸子,向着餐车走去。
大军看着青年手中的茶缸子,撇撇嘴,那玩意估计得有十多年的历史了,那茶缸子绝对不是花钱买的,应该是打仗的时候缴获的,因为那茶缸子的造型怎么看都像是,小鬼子背着的行囊下面挂着的那种口缸。
没多大会功夫,青年端着一缸热气腾腾的热水过来了,小老头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大碗,从口缸里倒出一部分热水在碗里,小心翼翼的把碗中的烫水吹温,好让还在发烧的大娘饮用。
……
pS:最近这几天有点忙,暂且两章并一章,字数不减少,我也方便查找错别字,并且更改语句不流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