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季,细雨如丝,如雾如烟。楚记机关铺的青瓦上,水珠成帘,顺着屋檐滑落,滴落在门前的青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锦璃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倚在雕花窗前,宛如一幅清新的水墨画。她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正专注地调试着新制的雨铃机关。那雨铃机关由铜质打造而成,精巧细致,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纹。
铜铃随着雨势的大小而变换着音律,时而清脆悦耳,时而悠扬婉转,仿佛在演奏一场自然的交响乐。苏锦璃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就在这时,楚君逸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过来。他身穿玄色劲装,袖口处还沾着些许木屑,显然是刚刚从工坊里出来。他的步伐稳健,走到苏锦璃身边,轻声说道:“又在捣鼓这些精巧玩意儿?”
苏锦璃闻声转过头来,看到楚君逸手中的药碗,不禁皱了皱眉,“这药好苦啊。”
楚君逸微微一笑,将药碗放在桌上,“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了吧。”
“知道啦!”苏锦璃接过药碗,突然用沾着雨水的指尖轻点他眉心,“倒是某人,昨日给孩童做机关风筝,自己淋了雨,眼下倒教训起我了?”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陈昱带着一身水汽匆匆而入,怀中紧紧抱着个油纸包。
“掌柜的,京城来信!”陈昱展开密信,脸色凝重,“陛下遇刺,现场留下莲花标记,还有这个——”油纸包内露出半截断裂的并蒂莲步摇,正是苏锦璃大婚时所戴。楚君逸剑眉紧锁,握住苏锦璃发凉的手:“看来,我们平静日子到头了。”
三日后,京城皇宫。苏锦璃跪在御书房外,听着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陛下召见时,她看见龙案上摆着二十年前父亲留下的九莲图残卷,边缘处新添的朱砂标记直指楚府在江南的别院。“苏卿,”陛下声音沙哑,“朕需要你查明真相,这次...恐怕与皇室秘辛有关。”
回宫路上,楚君逸握紧她的手:“当年太子虽死,但他培养的势力仍在暗处。”他突然捂住胸口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步摇残片上,竟顺着莲花纹路聚成诡异的图腾。苏锦璃眼眶发热,机关镯弹出银针为他施针:“等解决此事,我们立刻回江南。”
深夜,楚府旧宅。苏锦璃拿着机关罗盘探测,指针在书房暗格处疯狂旋转。暗格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具穿着绣春刀服饰的干尸,手中攥着半张泛黄的婚书,男方姓名处赫然写着“楚君逸”。
“这是...”苏锦璃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暗器破空声。楚君逸挥剑挡在她身前,玄铁剑与敌人兵器相撞,溅起的火星照亮对方袖口的莲花刺青。混战中,苏锦璃发现这些刺客的招式竟与楚君逸的剑法同源,而他们兵器上的寒铁,与当年慈恩寺的如出一辙。
“小心!他们的目标是你!”楚君逸突然揽住她腰身急退,身后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隐藏的密室。密室中央,巨大的沙盘上标注着京城与江南的水系脉络,而楚府别院的位置插着九支莲花状的令箭。苏锦璃翻开案上的密档,瞳孔骤缩——里面记载着楚家先祖曾是九莲图的守护者。
“原来楚家与九莲图早有渊源。”楚君逸脸色苍白,突然想起幼时在翊卫司密室见过的族谱残页,“父亲临终前让我保护九莲图...可我竟不知其中深意。”他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降下铁网,数十个机械傀儡破土而出,胸口嵌着的玉珠残片,与苏锦璃怀中的同心佩产生共鸣。
千钧一发之际,苏锦璃甩出软鞭缠住傀儡关节,机关匣展开化作强弩。楚君逸则挥剑斩断铁网,却在接触玉珠残片时毒性发作,眼前阵阵发黑。“君逸!”苏锦璃将血滴在同心佩上,光芒大盛之时,她终于看清傀儡腹部的刻字——那是楚家祖传的机关秘术口诀。
“这些傀儡是楚家先祖所制!”苏锦璃惊呼。此时,密室深处传来阴笑,一个蒙着银色面具的人缓缓走出,手中把玩着完整的九莲图:“苏姑娘,楚将军,别来无恙。”面具人声音经过机关变调,“二十年前,你们父辈联手破坏了我的计划,今天...”
他突然按下九莲图上的机关,整个密室开始注水。苏锦璃发现墙壁上的莲花浮雕与九莲图的卦象对应,立刻将同心佩与楚家机关秘术口诀相结合。随着齿轮转动声,密室顶部的暗格打开,露出楚家先祖留下的青铜钥匙。
楚君逸强撑着接过钥匙,插入中央沙盘的机关锁。光芒大盛之时,机械傀儡纷纷停止动作,银色面具人的面具也被气浪掀开——竟是楚君逸失踪多年的胞弟!“兄长,”胞弟神色扭曲,“当年父亲将九莲图的秘密告诉你,却让我自生自灭!”
苏锦璃甩出软鞭缠住胞弟手腕,机关镯弹出的银针精准刺入他穴位。楚君逸看着胞弟脖颈间的莲花刺青,终于想起幼时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楚家双子,一正一邪,九莲现世,必生灾祸。”他握紧玄铁剑,却在剑尖触及胞弟时颤抖:“跟我回江南,一切都还来得及。”
尘埃落定后,楚府别院。苏锦璃坐在荷塘边,将修复的并蒂莲步摇别在发间。楚君逸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这次,没人能再打扰我们。”他掏出个精巧的机关盒,里面是用九莲图残片拼成的同心结,“等梅雨季过了,我们去看真正的并蒂莲。”
然而,当月光再次洒向京城,某个神秘组织的据点里,一盏莲花灯缓缓亮起。灯下,一位戴着金色面纱的女子转动着手中的九莲图复刻版,轻声呢喃:“楚君逸,苏锦璃,这盘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