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汉”字大旗在徐州城外扬起时,陈宫与林羽正站在新修的望塔上。
塔高三丈,顶层悬着林羽改良的“风向仪”,八面铜幡随东南风哗哗作响。
“玄德公带两千步卒,却让关羽的校刀手混在辎车里。”
陈宫的竹尺划过地图上的“小沛”,“车辙印深三寸,藏了五百张强弩。”
林羽举着望远镜——筒身刻着“陈林合制”四字——望向刘备阵中:“末将已让斥候在其饮水处投放‘泄药粉’,三日内他们难行百里。”
他忽然指向东北方的扬尘,“曹操的先锋军距此四十里,旗号混杂兖州与青州兵。”
陈宫点头,从袖中取出密报,上有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曹军粮草坐标:“某让臧霸在巨野泽埋伏的‘神火船’,可借今夜东南风突袭。你改良的‘浮火弩’,正好射向他们的粮草篷。”
暮色四合时,吕布在辕门设宴,刘备的坐席正对城头新架的弩台。
貂蝉捧酒盏行至刘备身侧,忽然踉跄,银蝶簪掉在他脚边——簪头“董”字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玄德公何时与董贼余党有旧?”吕布的声音如冰,方天画戟已横在案上。
刘备尚未分辩,城头突然传来梆子响。
林羽扣动弩机,一支刻着王允密信内容的弩箭“意外”射穿刘备的车盖,信笺飘落处,“灭吕后徐州归曹”的字迹刺目。
“好个借刀杀人!”吕布拍案而起,赤兔马在帐外长嘶。
陈宫趁机展开徐州布防图,上面用两种笔迹标注着“陈宫守东门,林羽镇西城,吕布居中策应”的部署。
“报——!巨野泽火光冲天!”斥候浑身是水闯入帐中,“曹军粮船被焚,先锋军大乱!”
林羽望向陈宫,后者微微颔首——那支“意外”射出的弩箭,正是两人算准刘备必借曹操之势,提前布下的“反咬”之计。
此刻曹操粮草被焚,刘备又陷入通敌嫌疑,徐州城防在新旧谋略的交织中,如铜墙铁壁般巍然。
夜深,陈宫与林羽在城墙上检视新铸的“陈林弩”,弩身刻着“相生相济”的铭文。
“某昔年读《尉缭子》,以为‘兵者,以武为栋,以文为梁’。”陈宫指尖抚过弩机上的瞄准刻度,“今得林参军,方知‘新术’亦可成栋梁。”
林羽望着远处刘备军营的灯火次第熄灭,忽然笑道:“公台的‘用间如用棋’,与末将的‘数据如兵器’,倒是合了《孙子》‘奇正相生’之道。”
晚风掠过两人衣摆,将城头“吕”字大旗吹得猎猎作响。
此刻的徐州,不再是史书上那个“反复背叛”的孤城,而是由两个跨越时空的谋士,用智谋与忠诚浇筑的堡垒。
下邳城被围第五十日,陈宫的青布长袍已染满血渍,却仍在指挥士兵用“陈林弩”射杀爬城的曹军。
林羽蹲在他身侧,调试最后一架“神火投石机”,石弹上裹着浸满桐油的麻布。
“公台,西城水门已被堵,南门弩台还剩二十支箭。”林羽的声音混着硝烟,“末将护您从密道突围,将军由东城出——”
“突围?”陈宫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血沫,“某追随将军十载,岂会在城破时独逃?”
他指向远处白门楼,吕布正骑着赤兔马斩落曹军大旗,马侧鞍鞯上,貂蝉的青缎斗篷随血光翻飞,她手中握着林羽所制的弩袖箭,护腕银蝶纹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当年在长安,将军为护我等断后三日,今日某当与他同进退。”
林羽望着陈宫眼中的灼灼火光,忽然想起史书中那句“刚直烈壮,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
他不再劝说,只是将自己的护心镜摘下,系在陈宫腰间:“公台的谋略,该让后世知晓。”
正午时分,白门楼轰然倒塌。
陈宫被流矢射中左肩,却仍拽着林羽冲向吕布:“将军!神火投石机可轰开北门,末将替您挡箭!”
吕布转身时,见陈宫血染衣襟,忽然愣住:“公台,你...”
“别废话!”陈宫将林羽推上赤兔马,余光瞥见貂蝉在断墙后向他比出“三”的手势——那是他们约定的火攻信号,而她鬓间银蝶簪已断裂,露出内里刻着的“吕”字,与吕布玉坠上的“蝶”纹正好拼合。
“某守楼,你带羽儿走!若能活着,替某在史书上留句‘陈宫非背主之臣’!”
箭矢如雨落下,陈宫的弩机在手中炸响最后一箭,正中曹操旗下“兖州”大旗。
林羽在马上回望,看见吕布突然勒住马,望向貂蝉所在的方向——她正举着染血的玉坠,对着他笑。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明亮,像极了三日前她在帐中说“五原的蝴蝶会等我们”时的模样。
下一刻,预埋在白门楼地基的硫磺被引燃,火光映红了吕布的丹凤眼。
他突然勒住马,将方天画戟插入地中:“老子纵横天下,今日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城墙上!”
林羽被吕布推下密道时,最后看见的是陈宫笑着点燃腰间的火油罐,貂蝉背靠着他,将银蝶簪的残片刺向冲来的敌兵——他们身后,“陈林”铭文的弩机在火中闪烁,与石壁上早刻好的“陈宫随吕布,林羽计天下,貂蝉守真心”字迹交相辉映。
终章 梦醒时分,史笔留痕
2025年春,林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键盘上沾着新磨的松烟墨。
书架上,那本《三国志》翻至“吕布传”,页边新贴了张考古照片:徐州出土的青铜弩机,一侧刻着“林”字铭文,另一侧则是“陈”字纂刻,中间用阳线雕着首尾相衔的银蝶与赤兔纹,正是当年貂蝉护腕与吕布玉坠的纹饰。
手机震动,弹出的考古新闻配图里,白门楼遗址的焦土中,发现半片烧残的帛书。
残页上,两种笔迹交叠:“曹军粮道在巨野泽,可伏火船——羽”
“袁绍细作在司徒府,宜用反间——宫。”
图片放大后,帛书角落还有行小字:“蝶舞坞绣娘名蝉,护将军十三次,羽可证——林。”
林羽颤抖着放大图片,看见帛书边缘还有行小字:“羽儿所制‘三点一线’,宫试之,准度逾七分。”
那是陈宫的口吻,带着他惯有的严谨与隐现的赞许。
门铃响起,快递员送来的木箱里,除了兖州古籍修复件,还有块完整的羊脂玉佩,背面新刻了两行隶书:“陈宫林羽,共辅吕将军;貂蝉赤兔,同守真心盟。”
他摸着玉佩上的刻痕,忽然想起白门楼崩塌前,陈宫望向他的最后一眼——那眼中没有遗憾,只有释然。
原来在时光的褶皱里,他们早已用智谋与忠诚,改写了史书的注脚。
窗外,樱花纷飞如当年白门楼的战火。
林羽提起笔,在论文结尾补写:“陈宫之忠,在‘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林羽之谋,在‘借千年之智破当下之局’;貂蝉之爱,在‘以蝶翼护烈焰长明’。史笔如刀,却难刻尽谋士热血、将军孤勇、美人真心;白门一役,终留得三杰合璧,让千年前的银蝶与赤兔,在史页间振翅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