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西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挫败而放弃。恰恰相反,冷清秋那冰冷而残忍的微笑,像一根鞭子,激起了他更强烈的征服欲。他开始了一场更加狂热、近乎偏执的追求。
他会让金荣每天送来不同的礼物,从巴黎的香水到苏州的丝绸,但每一次,那些精美的礼盒都会在几分钟内,从冷清秋的窗口飞出,变成他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他会写下无数封道歉信和追求她的诗歌,用最华丽的辞藻堆砌他的“深情”,但那些信纸的最终归宿,都是被撕成碎片,像雪花一样散落在风里。他会算好她放学的时间,制造各种“偶遇”,但换来的,永远是冷清秋那空洞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他甚至安排好了黄包车在路口等她,或者将自己的福特汽车停在校门口,但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她的无情拒绝。
就这样,在一场无声的、日复一日的攻防战中,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金燕西的热情在一次次被拒中逐渐被消磨,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几乎就要放弃了。
然而,一件事的发生,却彻底改变了这一切——冷清秋怀孕了。这个孩子,自然是金燕西的。
这天晚上,月色如水。金燕西失意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闷酒,无聊地赏着那轮残月。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墙体的缺口,来到了他的面前。
金燕西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猛地坐起身,当看清来人正是冷清秋时,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兴奋地说道:“清秋!你终于肯主动来找我了!我……我太高兴了!”
“我本来是不想找你的,”冷清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认命,“可……可是……我怀孕了。”
“怀……怀孕了?”金燕西愣住了,仿佛没听懂这三个字。几秒钟后,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那真是太好了!这是老天爷在帮忙!”他说着,激动地就要上前拥抱冷清秋。
冷清秋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直接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本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她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真不忍心……将他打掉。”
“如果你敢打掉我的孩子,”金燕西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我一定狠狠打你屁股!”
听到“打屁股”这三个字,冷清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那不是羞涩的红,而是混合着屈辱和愤怒的红。“你还想欺负我,对吗?”她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他。
“我……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金燕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慌忙摆手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不想让你打掉我们的孩子,我……”
“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冷清秋的声音依旧冰冷,像是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协议,“我来此,是跟你说条件。我可以嫁给你,但你必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在没出嫁之前,你不许再来打扰我,一步也不许。”
“可以!只要你同意嫁给我,别说这些,让我怎么样都可以!”金燕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生怕她反悔。
“嗯,那我走了。”冷清秋得到了她想要的承诺,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要离开。
“清秋,你能不能多待一会儿,陪我说说话呀?”金燕西一脸恳切地看着冷清秋,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
冷清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金燕西,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你是又要强迫我吗?”她的声音冷淡而坚定。
金燕西连忙摆手,“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多看看你。”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真诚。
冷清秋微微皱眉,似乎对金燕西的解释并不完全相信。然而,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其实,在金燕西这一个月来不间断的追求下,冷清秋的内心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她对金燕西的态度也逐渐从最初的反感转变为了一种复杂的情感。尽管她嘴上依然不饶人,但心底里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原谅了金燕西。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冷清秋发现自己对金燕西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这种情愫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让她的心境也渐渐变得柔软起来。或许,她的内心深处已经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坚持不懈追求自己的金家少爷,只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这一点。
金燕西看着冷清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然而,当他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将冷清秋迎娶进门,成为自己的妻子时,他的心情又立刻愉悦起来。
一周后,金燕西和冷清秋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的地点定在了金公馆,那座如同宫殿般的府邸今日更是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各界名流云集一堂,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婚礼现场热闹非凡,仿佛全城的焦点都汇聚于此。
这次,白雄起没有到场,取而代之的是冷清秋那位局促不安、满眼羡慕与担忧的舅舅。金燕西生命中那些重要的女性——白秀珠、小怜,以及她们的孩子,更是踪影全无,毕竟金燕西从未向冷清秋提及过她们的存在。
为了凸现自己的真诚,迎接冷清秋的婚车上,没有俗气的大红花,而是铺满了她最喜欢的百合花。而在他们的婚房里,那张巨大的婚床上,也用洁白的百合花瓣,摆出了一个巨大的爱心。
一直到深夜,喧嚣的宾客才陆续散去。金燕西带着一身酒气,兴奋地将冷清秋抱起,一步步走向那个用百合花装点的“爱巢”,然后一起倒在了床上。
“清秋,我终于娶到你了,”他抱着她,声音里充满了志得意满的喜悦,“我真是太高兴了。”
“嗯,我累了,睡吧。”冷清秋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些许波澜。
“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直接睡觉呢?”金燕西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不容拒绝的欲望,“得先洞房才行。”
“可我怀着孩子呢。”冷清秋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这个没关系,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孩子的。”金燕西说着,便翻身压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那不是吻,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侵占。冷清秋没有反抗,只是很不情愿地、僵硬地回应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金燕西对此毫不在意,他顺势用手一提,柔软的羽绒被便将两人整个盖在了被子下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两个小时后,当被子被掀开一角时,两人才终于露出头来。冷清秋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红晕,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她侧过头,避开金燕西的目光,声音沙哑而疲惫:“这下满意了吧?我真累了,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