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气氛被阿旦烘托得十分到位,有那么一瞬间苏喆几乎真的要怀疑阿旦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动了感情,但残存的理智提醒他,周公旦这个人物不论在书里还是在历史上,都是为了事业舍弃一切的类型,就算自己再怎么主角光环加成也不至于扭曲这个人物原本的设定吧。
所以苏喆此时拒绝得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阿旦见他如此坚决,只得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落寞道:“我便知道,昔日你孤身一人身无长物,与我们相处都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如今有了龙三太子相伴同行,再见我等凡尘俗客,自然也多了一份矜持。”
他轻轻握着苏喆手腕的掌心有些发凉,望着苏喆的眼中也尽显不舍,口中迟疑道:“毕竟……仙凡有别,你便是一心另寻他途,我也不会怨你。”
苏喆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连忙再次把手抽回来,别过脸道:“与这些无关,我是真的再没什么可以给西岐的了,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反而白白害你们多费心神来照顾我,而且我这命格特殊,怕是还会像之前招来蜮兽那般给你们带来其他麻烦,与其留在西岐提心吊胆,不如跟着师叔师伯云游去更为妥当。”
阿旦见他如此,终是长叹道:“阿喆既然执意要离开,想来我也强留不得,”他沉吟了片刻,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从里边拿出一块三寸见方光润如玉的竹牌,递给苏喆道:“这块南竹平安牌,原是母亲从家乡带来的,周边符文,可驱邪纳福,我自小就带在身上。自从得了你送我的名牌之后,我便打算将这符牌刻了回赠,只是这一路忙乱,少有闲暇,以至拖到现在也未完工。本想赶在谷雨祭祀前刻完,好在宗族大宴上当众赠你,可此时你便执意要走,我也只好提前拿出来相送了。”
苏喆见他说得恳切,又想竹牌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若仍然严词拒绝,怕又生出什么是非,便伸手接了。
阿旦便借机又捉住他的手道:“这未刻完的字,阿喆可许之后相见时,由我补全?”
苏喆不知他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只好先将那竹牌拿起来细看,见其中一面果然大大刻着苏喆二字,只是喆字只刻了一个吉,另外半边只虚虚地勾了个框。
而竹牌背面,则密密麻麻刻了好些字,从排布来看,估计是什么诗句。
苏喆此时也顾不上细究,直觉不能就这么应承,便搪塞道:“我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再回西岐,怎好随意答应。”
阿旦摇头笑道:“阿喆果然还是这样纯良,你就是此时应承下来哄哄我,也不肯么。便是此时应了未来却不兑现,我又能奈你何。”
苏喆却撇开他的手,将那牌子收在手中,咬着唇道:“我身为鸮君,有言灵预言之能,许诺应答自需谨慎,虚言妄语,有损鸮君之名。”
阿旦闻言,突然眼神一亮,略带欣喜道:“此话当真?那鸮君与我等应承之事,确实还有一件未曾兑现,是否可以此为由,请鸮君再留几日?”
苏喆诧异道:“这人祭改制,千字文补全,马具改良,不都基本完成了么!我哪有什么还没完成的!”
他反应了一下,迅速给自己打了个补丁:“便是答应要与你识字习文,这边也有子牙师叔和三太子继续教授,其他还有什么没做到的!”
阿旦笑道:“自是有的,阿喆莫忘了,一入西岐,你便应承了大哥,一定会帮他把身体调理到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