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
易忠海早已将那张足以要挟他的认罪书偷偷拿到灶房，用灶火点燃，看着纸片化为灰烬飘进灶膛，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赶走惊慌失措的李雪婷后，他转身扑到王艺洁身边，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艺洁，声嘶力竭地哀嚎起来，哭声里满是刻意营造的悲痛：“艺洁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了呢！你让我一个人往后可怎么过啊！”
这时，阎埠贵带着阎解成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看到易忠海哭天抢地的样子，连忙上前假意劝慰：“老易，老易，你节哀啊！一大妈这是……这是怎么了？”
易忠海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哽咽着说道：“老阎啊……哎！艺洁她身体一直就不好，刚刚还在和我聊天……人就这么没了啊！”易忠海捶胸顿足，那模样，看得一旁的阎埠贵也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
阎埠贵看着易忠海哭得情真意切，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易忠海的肩膀：“老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熬着自己。一大妈这事儿，总得办得像样点，我去找院里邻居来搭把手。”
易忠海抹了把脸，哽咽道：“麻烦你了老阎。”
“这你放心，”阎埠贵立刻接话，“我让解成先去跟院里人说一声，看看谁有空来帮帮忙。搭灵棚、买寿材这些事，咱们慢慢合计。”阎埠贵嘴上说着帮忙，眼睛却在屋里扫来扫去，像是在估算着什么。
这时，刘海忠也带着二大妈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嚷道：“老易，这到底咋回事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易忠海又开始抹眼泪，把刚才对阎埠贵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她这身子骨……唉！”
二大妈在一旁啧啧叹气：“真是没想到，一大妈看着挺硬朗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没过多久，院里的人除去上班陆陆续续赶来帮忙，甚至还有去工厂通知自己丈夫的。
......
轧钢厂，李怀德厂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陈凡坐在沙发上，将昨天晚上95号院里易中海和贾家李雪婷钻地窖的事，原原本本地向李怀德叙述了一遍，包括其中众人的反应，没有丝毫隐瞒。
李怀德听完，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咱们厂子的员工竟然能干出这种败坏风气的事？简直是丢咱们轧钢厂的脸！”
稍一沉吟：“按说这种事，抓到他们钻地窖，要是没亲眼目睹更进一步的行为，确实不好直接定罪抓人。”
顿了顿，李怀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过你放心，就算定不了罪，这次易中海也肯定会名声扫地，被人戳脊梁骨，遭全院人唾弃！”
陈凡顺势说道：“到时候还得麻烦李厂长找些人，把这件事悄悄透露出去，让更多人知道。”
李怀德当即应道：“你放心！宣传科那边认识几个记者朋友，回头我就把这事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给宣扬宣扬。正好，把这事儿当成反面典型来抓，杀一儆百！这易中海，之前还敢多次为难陈老弟你，这次我就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说着，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恳切：“这事了了之后，还得麻烦陈科长多为咱们厂的粮食供应上点心啊，现在厂里的粮食储备可不太宽裕。”
陈凡连忙摆手：“李厂长，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身为副科长，为厂里办事、为大家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谈不上麻烦。”
李怀德看着陈凡，满意地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好小子，会办事！等以后有机会，老哥一定帮你把这个‘副’字去掉，让你坐正了科长的位置！”
陈凡闻言，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没有丝毫推辞，只是拱手道：“那就多谢李厂长提携了，我定当更加尽心为厂里效力！”
从陈凡当上副科长那一刻起，他对院里易中海这些管事大爷的那点心思，便早已淡了下去。
在厂里待久了，他太明白“官官相护”这四个字的分量，绝非空穴来风。
厂里上上下下，谁身边还没几个盘根错节的关系，谁背后没有点拿得出手的背景？易中海他们在院里摆谱作威，那是没遇上真正有分量的人。
就像易中海之前那般，动不动就想在他面前端架子，甚至明里暗里地使绊子，说白了就是没认清形势。
真要是在厂里，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领导、不给领导面子，别的不说，单是周围那些想攀附领导的人，就不会给他好脸色。
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让自己在领导那里落了埋怨。陈凡眼界和格局，早已和易忠海等人不在一个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