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三郎那眼里的坏笑,林教头顿感不妙,不断往后面缩着,想要远离,同时调动体内真气,却无济于事。
“砰。”
他退到墙角,一下撞在了马圈的木板上,身后就是木墙阻拦,已是退无可退。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教头惶恐不已,顾不得地上的肮脏,双手撑在满是污秽的地上,丁三郎方才那一句话将他吓得不轻。
其实他隐隐有了猜测,可传言中也没人说这淫魔有龙阳之好啊!
眼见丁三郎一脸邪笑,步步逼近,林教头当即就想大声呼救:
“救…”
他声音还未传出,就被眼疾手快的丁三郎一指点中脖颈上的哑穴,声音顿止。
发现自己如何张嘴也出不了声,林教头立马意识到这是被点中了哑穴,顿时慌乱无比。
点穴这门功夫他也只是说过一嘴,却从未见过,不曾想这功夫今日倒作用到他身上了,现在口不能言,又身受重伤逃不能逃,莫非今日他真的要…
丁三郎收起手里短剑,来到近处,居高临下的站着林教头,他十分享受这人惶恐不安的模样,缓缓道:
“世人皆以为我丁三郎酷爱女色,实则不然,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女色。”
林教头虽口不能言,可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既然你不喜女色,为何还要侮辱那么多大家小姐?
丁三郎淡然一笑: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在说大话?不然为什么我会玷污那么多大家闺秀?如今你口不能言,已是强弩之末,我也不怕告诉你。
我睡那些女人,无非是为了修炼武功而已。只有处子之身的女子才能让我增长功力,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掳走那么多女人?”
闻言,林教头心里一惊。
倒不是惊讶于丁三郎修炼的这门邪功,而是惊于丁三郎竟将这种都给说了出来,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看来丁三郎是真的没打算放过他了。
“其实…”
丁三郎笑意吟吟的看着嘴唇发白,无力坐在地上的林教头,微微俯身,伸出手,在后者惊恐厌恶的目光中,托起了其下巴,露出痴迷之色:
“相较与女人,其实我更喜欢像你这种壮汉。”
听闻此言,林教头瞳孔猛的一缩,他刚想站起身,就再次被点中穴位,整个人处于半蹲状态,而就在此刻,丁三郎则淡笑着来到了他的身后。
林教头口不能言,全身穴位被封,身子不能动弹,两息之后,他瞪大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屈辱之色。
与此同时。
跑出马圈的几匹马儿在费府里转悠,却被安排在各个过道的仆人所发现,一位瘦高个仆人皱眉:
“新来那人怎么搞的?怎么将马给放出来了?”
在瘦高个旁边站着一个胖子,同样是费府的仆人之一,他的职级比瘦高个高些,此刻看着几匹马儿来到走廊,他眉头立马一挑,怒道:
“新来的在搞什么名堂?”
这马圈就属于他管辖的范畴,现在马匹跑了出来,这要是被主家看见,那他少不了要被责骂一句,还会在主家心里落下个办事不利的印象。
他这个位置可是在费家熬了好几年才得到的,每年能得到的银钱足有三两银子。
他可不想因为此事而丢了这份差事。
“你机灵点,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面对胖子的话,瘦高个立马点头,随后继续警惕的看向四周,胖子则怒气冲冲的将马赶走,来到后院的马圈。
他火气正旺,刚准备将新来的养马人叫出来责骂一声,便听见马圈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倒像是…男欢女爱…
府里丫鬟仆人颇多,平日这些人相处也近,互生情愫也早就司空见惯了,平日有人偷摸着干事,大家也都知晓。
可今日是特殊情况,且这二人还跑到马圈这么肮脏的地方来玩,也不嫌臭?
胖子有些生气,这两人来马圈玩就算了,还把马给放了出去,这不是给他下绊子吗?
得亏主家没人瞧见,不然他在主家心里的地位定然是一落千丈,别说日后进步,就是能保住现在这个位置都算烧高香了。
‘日了狗了,府里如此严峻,还有人在这里偷玩?还特么把马放出去了,真是岂有此理,我倒要看看是谁!’
胖子愤愤不平的想着,便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走向马圈。
当来到马圈的木墙边上时,才缓缓站起,眼睛刚比木墙高些,他就停了下来,朝里面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马圈之中还有几匹马站在角落,而马圈中间,两道人影正不断的动着,发出拍巴掌的响声。
马圈没有油灯照亮,有些偏黑,他只能借着不远处射来的火光,努力辨认着里面两人的面孔。
片刻后。
适应了这暗沉的环境后,胖子终于看清了里面两人那模糊的面容,下一刻他立马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吃惊不已。
这里面的二人竟是…
胖子只觉万分的不可思议,这里面的二人竟然会是费家请来的林教头,以及那新来的养马人!
‘太疯狂了,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摧残,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看起来强壮无比的林教头,居然会是翘屁股那个!
‘不行,我要将这事告诉家主,太疯狂了…’
胖子也不敢多看,他知晓里面的林教头是武者,生怕被其发现,再度蹲下身子,将身形隐藏在木墙后面,缓缓挪动脚步,走了回去。
大堂里。
费桐伯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他坐在凳子上,面色却紧张到了极点,时不时朝四周张望,希望发现那淫魔的身影。
再过一个时辰,那淫魔约定的时间便过去了,他打听过这淫魔的相关消息,听闻此人绝不走空,也不会迟来。
可淫魔却始终不曾现身,让他承受着巨大压力。
费惋兮坐在许夜对面,她见许夜毫淡定的喝着茶,毫不畏惧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竟也跟着安定了些。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走入堂屋里,费桐伯见这人面色有些慌乱,不由皱眉:
“你不是守着后院吗?”
“老爷,有情况。”
胖子快步来到费桐伯身边,在其耳旁小声的将方才所见给说了出来,费桐伯惊疑不定:
“怎么可能,你确定?”
胖子重重点头:“千真万确,此乃我亲眼所见。老爷若是不信,现在可前往探查,我看他们应当还在。”
费桐伯自然不会亲自去查看,这事只能隐瞒,千万不能传出去了,以免辱了林教头名声,摆了摆手: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
“是。”
胖子应答一声,快步走出了堂屋。
费惋兮见自己亲爹眼里露出吃惊之色,眉头一挑,疑惑道:
“爹,可是发生了什么要事?”
听见自己女儿的问话,费桐伯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没有,只是些小事。”
见费桐伯不愿多说,费惋兮也不再当众询问,准备事后无人时,在私下问话。
与此同时。
后院马圈。
伴随着一道粗重的喘息声,丁三郎整理好衣物,从马圈里走了出来,在暗淡灯火的照耀下,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不愧是练武多年的壮汉,这滋味果真不错。”
丁三郎回头望了一眼,便运起真气,脚下微微用力,整个人立马轻飘飘的上了房顶,所过之处,房顶上的积雪依旧崭新如初,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而从堂屋回来的胖子,此刻心里痒痒,很是好奇龙阳之好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好奇心驱动下,他吩咐瘦高个看好现场,他自己则打着视察马圈的幌子,再度来到了后院。
“怎么没声,难道完事了?这才多久,那新来的这么快吗?”
他诧异不已,踮起脚尖,轻轻走到马圈边,朝里面望去,却见里面正有一人匍匐在地上,还撅着屁股,只是没有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不会吧,难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这般快活,连武者都没了气力?”
看着圈内的林教头,胖子感觉有些恶心,想要呕吐,这马圈里肮脏得紧,这林教头居然也能拿脸杵在地上,这不得糊一脸马屎?
胖子瞧了会,见躺在地上的人依旧纹丝未动,他立马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疑惑道:
“不对,林教头怎一动不动?难不成是昏过去了?”
胖子并未呼喊,而是顺着木墙上被撞出来的洞,走了进去,来到林教头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推了一下。
“扑通…”
原本跪趴在地上的人,在胖子这一推下,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冻僵了似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跪趴姿势,只是整个人都侧着了。
“林教头?”
胖子轻轻喊了一声,后者无动于衷,便瞧向林师傅的腹部,只见一节节酷似粗壮麻绳的东西,正落在地上,他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伸出手将东西抓在手里,只觉冰凉刺骨,很是僵硬,于是就顺手扯了下,准备将这东西扯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可这一扯,却发现这东西根本无法扯动,另一头像是捆在了林教头身上,他伸手一掏,当时就僵在原地。
“这…这是他的肠子!”
胖子立时被吓的松开手,向后瘫坐在地上,一手就按在了一坨马粪上,不过他却浑然未觉,此刻惊恐早已充斥他的内心。
他以为林教头只是晕了过去,没想到竟时死了!
“不行,得赶快禀报老爷!”
胖子顾不得身上的肮脏,立马连滚带爬的起身,慌乱的狂奔。
正观察四周的瘦高个见胖子跑来,正想打招呼,却不曾想胖子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旁跑了过去,同时弥漫起一股臭味。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瘦高个赶忙捏着鼻子,不让这味道进入鼻腔,另一只手则扇着面前空气,他皱着眉,不明白为什么胖子身上这么臭,吃屎了?
而胖子则一路风驰电掣,很快跑到了堂屋里,费桐伯见他去而复还,立马问道:
“你又回来干什么?”
胖子抬手指着后院的方向,慌慌张张,连话都说不清楚:
“老…老爷…不…不好了!”
费惋兮见他说的含糊不清,面色又惊又恐,同时还有一股臭味传来,立马皱眉道:
“你歇会,将话说清楚。”
费桐伯此刻也闻到了从胖子身上传来的臭味,皱着眉看着胖子深吸两口气,随后听其说道:
“老爷,小姐,大事不好了,林教头他…”
费桐伯见他卡住,追问道:
“林教头怎么了?”
“他…死了!”
胖子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令费桐伯脸色猛的一变,随后质疑道:
“你在胡说什么?林教头可是真气六脉的高手,谁能杀的了他?”
费惋兮也不相信这个消息。
毕竟林教头才出去多久,根本就没有一刻钟,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并且还是死的这么无声无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是淫魔丁三郎想要杀他,也不可能做的这么悄无声息。
见大家似乎都不相信,胖子无力辩驳,只得道:
“老爷,小姐,林教头的尸体就在马圈里,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我真没骗你们。”
费桐伯闻言,不由信了几分,否则自己的下人不可能这样说,显然是有所依据。
他心头震荡,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林教头可是他请来的最强帮手,没有之一,如今却忽然死了,那他们如何抵抗丁三郎?
费惋兮同样如此,她都不敢相信林教头就这样死了。
这位可是在上阳郡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是在江湖中都有一定名气,如今却死在了这里,还死的这般无声无息,到底是何人出手?
莫非是丁三郎?
有了这个猜测,费惋兮的眼里顿时多了一丝惊惧之色。
若林教头真的是丁三郎所杀,那这淫魔的手段也太高明了,如此轻松就斩杀了林教头,怕不是已经成了真气圆满,一只脚踏入了线团!
她不得不担忧起来。
许公子真的是那凶人的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