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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这躯壳,这身份,本非我所有。”

平静地说出这石破天惊的一句,没有回避父亲陡然瞪大的眼睛。

“初来此世,如浮萍无根,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心归何方。”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叙述一个遥远的梦境,“冷眼旁观着周遭的一切,包括您和母亲的爱护。”

长宁伯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桌案才勉强站稳,他死死盯着裴寂的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这些年,师长的教导,挚友的扶持,同袍的生死情谊……还有,”他眼中浮现出洛昭寒明艳的身影,“遇见了想要携手一生的人。这方天地,这具躯壳承载的一切,早已成了我割舍不下的根。”

他挺直脊梁,目光如炬,“从今往后,没有隔阂。我就是裴寂,裴寂即是我!我会用这双手,这条命,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走我自己的路,担我自己的责!”

最后的一番话,掷地有声。

“咚”的一声闷响,长宁伯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桌沿滑坐在地。

他像个迷途多年终于找到出口的孩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泣声。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跪在面前的裴寂:

“我的寂儿……我亲生的寂儿……他到底去了哪里啊?!”

裴寂沉默地跪着。

窗外的光线不知何时偏移了些许,一道斜斜的光柱恰好落在裴寂的侧脸上,映着他额头的红肿和沉静的眼。他没有立刻回答。

那沉默持续着,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

长宁伯的哭声渐渐低弱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他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绝望又带着一丝期盼,看着沉默的儿子。

终于,裴寂缓缓地抬起头。

他没有看父亲,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天空。

暮色开始悄然浸染天际,将云层边缘染上灰蓝。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温柔,却又像是最深的叹息:

“他去了何处,我不知道。但我真心祈愿,愿他……能得见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长宁伯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裴寂依旧跪得笔直,看着父亲蜷缩在地上,那哭声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歉疚。

“父亲,”他的声音比方才更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对不起。为我的欺瞒,为我的存在。”

长宁伯的哭声骤然一窒,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裴寂。

“不……不……”长宁伯的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

他在为谁道歉?是为那个不知去向的亲生儿子?还是为这些年对这个占据儿子躯壳的灵魂那份始终隔着一层的爱?

亦或是为了那日的无能,为了此刻自己的软弱?

或许都是。

这迟来了太久的“对不起”,饱含着一位父亲的无力与忏悔。

裴寂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酸胀得厉害。

他膝行两步,靠近父亲,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长宁伯剧烈颤抖的双肩。

“都过去了,父亲。”裴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是裴寂。”

他扶着长宁伯的手臂,用了些力,支撑着这位老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长宁伯双腿发软,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裴寂的手臂上。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再次看向裴寂。

“好……好……”长宁伯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应答,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他抓着儿子的手,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可依靠的浮木。

书房里陷入了另一种沉默。

父子两人彼此依靠着,只有长宁伯断断续续的抽噎和窗外渐起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最后一丝天光也彻底隐没。

夜幕悄然笼罩,一弯清冷的弦月不知何时已悬在檐角,洒下银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浸入书房。

长宁伯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抬起另一只手,没有去擦脸上的泪痕,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拍了拍裴寂的手背。

“天晚了。该用晚膳了。你娘怕是等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裴寂额上那片红肿上,声音更低哑了些,“先去敷敷脸吧。”

裴寂扶着父亲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点了点头,声音也放得轻缓:“好。父亲,我扶您过去。”

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脚步都有些蹒跚,慢慢走向书房的门口。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身上,也流淌在身后的书房里,留下满地清霜般的寂静。

……

抚远将军府的年三十,天阴沉沉的,铅云低低压着,却挡不住府里蒸腾起来的年味。

红灯笼挂满了廊檐,在微冷的空气里轻轻晃着。

最热闹的,还属正院大门前。

洛昭寒踩着梯子,手里拿着浆糊刷子,正往门框上刷。

她动作利落,眼神专注。

下面站着弟弟洛锦策,仰着脸,双手举着一张崭新的洒金红纸对联。

“阿姐!左边再高点,歪了歪了!”洛锦策踮着脚嚷嚷。

洛昭寒依言调整了一下位置,啪的一声,将上联稳稳贴好,顺手接过洛锦策手里下联的另外半截。

她跳下梯子,退后两步,歪着头打量:“嗯,这下正了。”

寒风卷起地上零星的枯叶,打着旋儿。

洛锦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往手心呵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往年这会儿,谢大哥早来了,都不用阿姐爬梯子,他刷浆糊又快又匀,柳姐姐就在底下看着,说哪边歪了……”

洛昭寒拿着浆糊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是啊,往年这个时候,谢无岐总会早早地出现在将军府门口,带着他惯有的热情,接过这些杂活。

柳月璃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着,偶尔指点一句“左边高了”或“右边斜了”。

那时候,门前总是喧闹的。

今年,梯子旁只有她和弟弟。

门前新扫过的青石板路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未化尽的薄雪,白得有些刺眼,衬得这红对联格外鲜艳,也格外冷清。

那份曾习以为常的热闹,像被寒风刮走了。

“贴横批!”洛锦策没察觉到姐姐的沉默,又兴冲冲地抱起写着“万象更新”的横批跑过来。

洛昭寒敛去眼底那丝微澜,重新拿起刷子:“好,扶稳梯子。”

姐弟俩正合力将横批往门楂上粘,丫鬟春喜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封信:“小姐!武威将军府那边送信来了,是章姨娘院里的秋月姐姐亲自送来的,说是章姨娘给您的贺岁信!”

洛昭寒眼神一亮,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她利落地从梯子上下来,顺手把浆糊碗塞给春喜,在旁边的铜盆里就着冷水洗了洗手,在衣襟上随意擦了两下,便接过了那封信。

信封是胭脂色的上好花笺,带着一股淡淡的梅香,一看便知是章姨娘的手笔。

洛昭寒走到廊下避风处,小心地拆开火漆封口,抖开里面同样精致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写信人的用心。

她看得仔细,唇角一直噙着温暖的笑意。

信里是章姨娘一贯的温言软语,先是恭贺新禧,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府中近况:

女儿无瑜跟着绣娘新学了几个花样子,绣了幅小小的岁寒三友图,虽然稚嫩,却也用心;儿子无尘在国子监得了师长几句夸奖,课业上似乎开了点窍,章姨娘字里行间满是做母亲的欣慰与满足;又说起府里新添了几盆水仙,开得正好,香气清幽……

这些琐碎的家常,在洛昭寒看来却格外熨帖。

她与章姨娘,一个是将门嫡女,一个是将军府里谨小慎微的姨娘,身份背景天差地别。

然而机缘巧合几次接触,又因着书信往来,竟在字句间生出一种奇妙的相知之感。

章姨娘的坚韧与温柔,让洛昭寒真心将她视为一位可敬又可亲的长辈,一位难得的知己好友。

隔着信纸,她仿佛能看到章姨娘坐在暖阁里,就着明亮的窗光,带着浅笑写下这些文字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为这位朋友安稳和乐的生活感到由衷高兴。

信纸翻过一页,末尾处,章姨娘的笔迹似乎比前面略显匆忙,像是临时想起什么,又匆匆添上的:

“另有一事,思忖再三,恐扰小姐年节心境,又觉不该隐瞒。大少爷谢无岐于腊月廿八携柳氏月璃突然归府。将军震怒,本欲即刻逐出,夫人闻讯哭求,又值年关将近,阖府上下皆在,将军终究不忍亦不愿在此时闹得阖府不宁,天翻地覆。

大少爷在将军面前长跪陈情,言辞恳切,姿态极低。将军默许其暂留府中。夫人因此事,被将军暂时解了禁足。府里决定,今年除夕,一同守岁用年夜饭。妾身冷眼旁观,大少爷此番归来,性情似收敛许多,于将军面前说了许多软话,亦肯低头。

柳氏则异常乖顺,沉默寡言,几无言语。府中气氛颇为怪异。妾身心中总觉不安,特告知小姐,望小姐心中有数,年节安康。”

洛昭寒唇边的笑意瞬间冻结。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几行新添的字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呵……”

一声嗤笑,毫无预兆地从洛昭寒喉咙里滚了出来。

这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讥讽。

廊下的冷风似乎更刺骨了些,卷着未贴完的碎红纸屑在她脚边打转。

“阿姐?”贴好横批正从梯子上下来的洛锦策被这声冷笑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姐姐瞬间变得冷峭的侧脸,“怎么了?信里说什么不好的事了?”

洛昭寒没立刻回答弟弟。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将军府高高的院墙,投向武威将军府所在的方向,眼神锐利。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谢大少爷在外头撞得头破血流,终于想起自己还姓‘,顶着武威将军之子这块招牌,灰溜溜地滚回他爹的屋檐下了。”

“声名狼藉,前途尽毁,在京城权贵圈里成了彻头彻尾的笑柄。”洛昭寒的指尖轻轻划过信纸上“谢无岐”三个字,如同拂过什么肮脏的秽物。

“他如今唯一能拿出来掂量掂量,还能卖点价钱的,不就只剩下谢将军儿子这个身份了吗?”

洛锦策似懂非懂,但看着姐姐冰冷的脸色,也知不是什么好事,只小声问:“那他回来,是想让谢伯伯原谅他?”

“原谅?”洛昭寒唇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谢无岐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的原谅?他在乎的,是谢将军手里那点还能震慑人的兵权,是武威将军府这块还未彻底倒下的招牌。他这般低三下四,做小伏低,在谢将军面前说软话,为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皇城的方向,那里是晋王府所在。

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寒意:

“无非是想重新攀上晋王那根高枝罢了!让谢将军消了气,认了他这个儿子,他谢无岐就还是武威将军府的继承人。有了这个身份,哪怕声名狼藉,在晋王眼里,总比一条丧家之犬更有价值,更值得利用一番!”

“利用?”洛锦策皱着眉头。

洛昭寒没有向弟弟解释更深层的朝堂倾轧。

她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呵,好一副浪子回头阖家团圆的假象!

这哪里是团圆饭?分明是各怀鬼胎,各取所需的鸿门宴!

章姨娘信中那句“心中总觉不安”,真是再贴切不过。

“阿姐,你生气了吗?”洛锦策看着姐姐越发冷峻的脸色,有些忐忑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洛昭寒回过神,低头对上弟弟的眼睛,脸上的冰霜稍稍融化。

她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弟弟的头,看到自己手上还沾着点浆糊痕迹,又收了回来,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生气,才是傻。我们贴我们的春联,过我们的年。”

“春喜,”洛昭寒将信递给丫鬟,“收起来吧。章姨娘的心意,我收到了。”

“是,小姐。”春喜接过信,她能感觉到小姐身上那股冷下去的气息,不敢多问,连忙将信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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