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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帅之权,刘徽只想上战场而已,没有想到还能和霍去病争一争统帅之权?

两人身上的气息随刘彻的话音落下,刘徽的一问,明显变了。

“不想争?”刘彻不答反问。

“要争。”刘徽和霍去病异口同声而答。

别管是为了权利,亦或者是想打一场痛快的战事,都应该要争上一争。

若没有争的机会还罢了,刘彻要让他们争,试问他们为何不争。

上了战场,谁不想按自己的意思打上一仗?

想,便需要权利。

“陛下。”刘彻何意,没有人敢细问上刘彻一句,扫过刘徽娇弱的面容,让刘徽上战场,因为刘徽在朔方城一再击溃匈奴,有意指出刘徽未必见得能打仗的人,说不出太过不要脸的话。

但是,让刘徽和霍去病争统帅之权?

霍去病才十九,刘徽才十四,一个赛一个的年轻,刘彻真是敢放手。

“朕意已决。你们想争便争上一争,谁赢了此战出击便听谁的。”刘彻是何许人也,历来独断专行,敢把刚封为大将军不久的卫青压下不用,而决定让霍去病领兵而出,更有意让刘徽一道,已然说明他的态度。

所谓争的统帅之权,他要看的是刘徽和霍去病的态度。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有些东西变了,变了也没有关系,可以有新一层关系。

“父皇想让我和表哥打上一架?”刘徽当下明了刘彻何意,无论是她自己亦或者是霍去病,都是一样的态度,可以争上一争的事,不能不争。

刘彻昂首扫过两人道:“你们决定。”

屁的你们决定,分明就是让他们打上一架。

霍去病在此时道:“陛下,既要争,只我和徽徽两个没有意思,一众将士何妨一道争上一争。”

闻此言,一个个打量霍去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战场之上,想让众将士听从调遣并不容易,让一众将士一道争统帅之权,看起来像是给人公平的机会,实则何尝不是有意借机收服人。

战场上的将士,一向只认强者,手下见真章。

谁有本事,谁没有本事,摆在明面上的事。

刘彻一听既明了,对霍去病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冠军侯所言甚是。”

可不是嘛。

刘徽也认为应该让人参与进来,只有他们表兄妹两个一争太没有意思。

“诸位将军可要一争?”刘彻对手下的将士都有数,能够选择霍去病和刘徽,因为他很清楚,其他人没有作为统帅的才能。

如今在刘彻面前,三个可以作为统帅之才,一个卫青,一个霍去病,再一个刘徽。

暂时,卫青完全展示他的才能。用接二连三的胜利证明他的能力。

霍去病和刘徽都是初露锋芒。

可是他们两个流露出的才能在刘彻看来已然值得刘彻去用。

是以,刘彻才会让他们两个争一争统帅之权,至于谁听谁,都没有关系。

但霍去病有意不放过机会,让人且争上一争,没有关系,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霍去病和刘徽的本事,好让他们知道,刘彻用人不拘一格,真正有才有能的人,他绝不吝啬给他们机会。

随之,都收到诏令,一众将士争夺下一次出征匈奴的统帅之权。

那不是大将军的权利吗?

下一次出击,大将军卫青不去。

乍闻此等消息,有多少人心念翻滚自不必说,但一众将士确实有心争上一争。

对抗匈奴,要是能拿到军权,再出战时立下战功,未必不能像卫青一般。

主意打得好,等看到相互报名比试的人,刘彻问:“你们想怎么比?”

“打啊,谁能留在最后,就算是谁赢。军中交战,不仅论勇,也讲谋。”刘徽一眼扫过一众人,给出比试的规则,想必都会同意。

刘彻颔首,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的道:“那你们两个?”

几乎没有犹豫,霍去病和刘徽都一道走过去,登上那准备的比武台。

随之,一群人便看到刘徽和霍去病上前和一众将士动起手,两人默契的二打一,逐个的将人打下台去。

不是没有人反应过来两人的意图,随后都抱成团,思量先把霍去病和刘徽解决,他们再要分胜负。

可惜,霍去病是功盖三军的冠军侯,真以为他学的是花拳绣腿?

而刘徽,哪怕长得娇弱无害,谁说她是好对付的?

想一起攻击他们两个,要把他们先解决?

想什么呢?

霍去病和刘徽敢答应让众将一争,本意是要在一众将士面前露上一手,好让他们知道,虽然刘彻给他们开后门不假,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本事。

因而,霍去病和刘徽赤手空拳将人一个接一个的放倒,不难看出两人的武艺路数极其相似。

“像大将军的招式,又不太像。”有那老将没好意思去争上一争,旁观下来,追随卫青久矣,见过卫青出招的人感慨一句,瞧着相似又不太像,似乎都有自己悟出的一套。

卫青不管是在得知刘彻此番不会派他出击,亦或者是在听到刘彻有意要让刘徽和霍去病争一争统帅之权,都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闻一番打探的话,卫青道:“他们跟不少人学了本事。”

随中科院的能人越来越多,鸣堂的名号也打出去,各种奇人异士都开始集聚在鸣堂,刘徽和霍去病跟不少人学到真本事。卫青自问如今怕是对上霍去病和刘徽都得小心再三,尤其是霍去病。

而此时的霍去病往前给人一拳,刘徽紧随其后,迎面朝人胸口一踹,直接把人踹倒在地。

刘彻看在眼里,不由的问卫青:“阿徽平日练功那么凶吗?”

虽知刘徽自小和霍去病一道跟卫青练武,没办法,刘徽的一张脸太有欺骗性,一眼望去弱不禁风,可看她刚刚那一脚把人踹得,连打了两个滚才停下。

卫青……早已经习惯刘徽的武力值和她的小脸十分不相配。

是以, 卫青认真的道:“阿徽一向勤习练武。”

“之前听说她找阿襄切磋,阿襄让她打得鼻青脸肿,朕原以为定是说笑,现在看来……”刘彻提起旧事,卫青一时也卡住了。

好些事其实不说,对上刘徽的脸,真会不自然忽略,打曹襄那会儿的刘徽,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眼下的刘徽,在成长几年后,武力值怕是更翻倍了。

刘彻在此时问:“去病和阿徽过招,谁能赢?”

卫青迎对刘彻好奇的探究,如实答道:“去病年长阿徽几岁,去病更胜一筹。”

此时其他人全让霍去病和刘徽解决,只剩下刘徽和霍去病,两人你来我往过招,互扣对方的双手,一时挣不开,都开始用双腿过招。

长得好看的人,过招的招式都好看,好看得刘彻一个提议让他们打一打,斗一斗的人,瞧得分外的欢喜,“不错不错。”

人长得好看,打起来的招式也好看。

观两人过招的时候丁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刘彻满意于两人的认真,更清楚的知道两人出击匈奴的决心有多坚定。

权嘛,未必见得刘徽有多在意,霍去病也并不认为非他不可。

但如果能够争,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去争。

一如他们会一致先把其他将军解决,再各自相争。

两人过招的动作越来越快,而且打得越来越猛,随刘徽被霍去病击退数步,刘徽坦然认输道:“表哥更胜一筹,我输了。”

两人的额间都是汗珠,呼吸有些急促,双颊泛红,可见打得多激烈。

刘徽认输干脆,走向刘彻没能忍住的撒娇道:“父皇,打不过,打不过!”

就刘徽刚刚打人时的狠劲,谁能想到刘徽一下来还能跟刘彻一通撒娇。

那幽怨的小模样,额头的朱砂痣因为动静而显得越发红艳瑰丽,小拳头砸在桌上,十分恼怒,也端是可爱。

刘彻早习惯了,刘徽别看日常都利落干脆,撒娇也懂。对上女儿幽怨的小模样,刘彻爽朗笑出声,“你打不过你表哥,朕也帮不上忙,不若让你表哥让一让你。”

“让才能赢,胜之不武,我才不要。”刘徽板正拒绝。她才不是输不起的人。

霍去病慢走几步,一看刘徽满目的不服也不得不服的纠结,嘴角不禁荡出笑意。刘彻的提议霍去病听完挑了挑眉,他不会让刘徽,刘徽更不会需要别人让她。

“如此,让你舅舅帮你出主意。”刘彻一看刘徽不肯就此放弃的态度,打趣一番,好让刘徽寻卫青出个主意。

结果,刘徽闻言望向卫青,末了摇头道:“舅舅现在想赢表哥都有些吃力。我还找舅舅讨主意?”

事实确实如此,卫青不得不承认。

刘彻笑得更开怀问:“果真?”

卫青点头,末了安慰刘徽道:“你表哥年长你几岁,再过五年,你未必不能赢去病。”

并非是宽慰安抚刘徽,卫青对刘徽和霍去病有数,两人都是天资聪颖的人,一点既通,武艺上,刘徽吃了年纪小的亏,否则未必见得不能赢霍去病。

霍去病闻言唤一声舅舅,补充道:“五年后我会比现在更厉害。”

卫青……也没有错,刘徽会进步,霍去病当然也会。

“不能等五年后。”年龄是问题?实力才是问题,刘徽脑子飞转,要怎么才能打赢霍去病?

刘彻听出刘徽不服气的语气,扬眉含笑道:“你舅舅帮不上你,那你自己帮自己。”

对,自己帮自己。刘徽拍案而起道:“表哥,再打一次。”

??所有人瞥见刘徽似乎想到何种办法对付霍去病的态度,刘彻一个挑事的人凉凉的道:“阿徽,你都已经输了,输了怎么能再打?要是所有将士都学你如此处置?”

刘徽…… 见过拆台的,没有见过像刘彻一样急于给刘徽拆台的人。

“规矩既是规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你啊,别闹。”刘彻补上一句,要是他眼中的跃跃欲试和等看好戏的眼神不那么明显,刘徽就信了他不乐意刘徽和霍去病再打上一场。

刘徽又不傻,当下将望向刘彻,等他下文。

刘彻让刘徽盯着没有半分着急,轻声细语的道:“你啊,该问问你表哥同不同意。他要是不同意,你没有再打一场的机会。”

再一次引得刘徽瞪大眼睛,她有一种刘彻在企图坑她的感觉。

果不其然,刘彻转向霍去病道:“给人机会,争我所欲,明白?”

明白个啥?

刘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架不住霍去病垂下眼眸,突然认真点头,道:“谢陛下教导。”

刘徽有一种果然亲爹就是偏心的感觉,听他给霍去病出主意,十分期待的语气。

“父皇,偏心也别太过分,我在您跟前。当着我的面给表哥出主意,您是想让表哥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刘徽没能忍住问,她能不知道刘彻的心思,正因为知道,她才想要保持距离。

刘彻并不掩饰他的偏心,而且压根不在意道:“那就要看你表哥所求为何。你不愿意可以不争。”

哈,刘徽是那半途而废的人吗?

统帅之权,刘徽想争一争的,无论如何也应该要努力争上一争,否则刘徽不服。

“徽徽想再跟我打一次,不若许我一个承诺。无论将来我所求为何,只要徽徽有的都给我?”刘徽不吱声,霍去病让刘彻一提醒,想到不久前刘彻教他的法子,补充道:“定是无损于家国天下,无关权利之事。”

乍然一听霍去病的补充,不约而同,视线齐齐停在霍去病身上。

但,刘徽要因此而松口气吗?

才怪!

刘徽纠结于要不然不争了?能上战场就成,统帅不统帅的压根不重要。

可是,提出要他们争的是刘彻。

刘彻为何要让他们争?不过是希望他们以后都争。

权利,一家独大不可取。

纵然是最亲近的人,一旦涉及权利,该争就要争,不应该有半分迟疑。这是刘彻所希望看到的。她如果不想以后添麻烦,必须按刘彻想看到的去做。

权衡利弊得失之下,刘徽答应道:“好。”

一个好字落下,不难看出刘彻的喜悦,重重点头道:“行,你们再比一场,不管输赢为何,不许再不服气了。”

话是冲刘徽说的,明摆着认准刘徽打不过霍去病,还得输。

真是亲爹。

刘徽幽怨瞅了刘彻一眼,算了,刘彻偏心霍去病的事她是第一天知道吗?还要跟刘彻论道不成?

起身,刘徽同霍去病道:“表哥请赐教。”

霍去病颔首,他们从小一起习武,对彼此的招式最清楚不过,故而对上刘徽起势完全不同,霍去病正色以待,霍去病都没有小看过刘徽的。

因为没有小看过,一看刘徽的起势不同,更谨慎小心。

刘徽是想起了太极拳,霍去病的武艺招式多是英猛刚硬的,用太极拳或许可以攻克。

然而,没错,刘徽是占了上风不假,她是忘记了,霍去病何许人也,她近身跟他使的招,他可以学的啊!等霍去病跟她用上太极拳,刘徽不想绝望也不得不绝望。

“打不过,打不过。”连太极都让人学了去,以太极对太极,刘徽真占不了便宜!

好郁闷啊!

刘徽认输,又跑回刘彻身边娇娇的唤道:“父皇,打不过,打不过。才占了两招上风,表哥学会了!”

偏刘彻对此极为喜闻乐见,开怀大笑道:“你今日方知你表哥天资? 你刚悟出的招式能克他又如何,他学了来,你便拿他没有办法。”

没错,正是那么一个道理!

郁闷是真郁闷,郁闷之余,刘徽不得不承认,就霍去病这样的人,怪不得天妒英才!

呸!天妒个屁。

刘徽很无奈啊,缠着刘彻不服气的唤着一声声父皇!

“许你随去病出征还不乐意?若不乐意,便等你何时能够赢了去病再许你上战场。”刘徽撒娇无奈的样子,才像一个少女该有的娇憨。难得刘徽如此的撒娇,刘彻那是没有不想哄刘徽的。

“乐意乐意,父皇言而有信。”刘徽虽然知道刘彻有意让她随霍去病出征,喜上眉梢的同时,更怕刘彻哄她的!

刘彻显然心情极好,对刘徽放话道:“君无戏言。”

岂有戏言!

刘徽认为她可以了。

此时,霍去病提醒道:“徽徽莫要忘了欠我一个承诺。”

刘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眼转向刘彻,刘彻只当听不见。

差点刘徽都要磨牙了,什么爹嘛,尽帮着霍去病!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表哥放心,我都记着。”绝对不会忘记。刘徽努力让自己平息,霍去病别管提出什么要求,前提是她要有的,她有的,她能小气不给?别多想,别多想。

努力安抚自己,刘徽静下心问:“表哥且说说要我给你何物?”

对,赶紧问清楚,有的给清,把事情迅速完结。

“我想好再说。”霍去病意味深长开口,卫青想起昨天霍去病寻他来,后来又跑开的事。

今日问及霍去病何事,霍去病道要想想,得刘徽一个承诺又要再想想,一语双关。

“是要想清楚了。一个承诺讨来不易,尤其是我们阿徽的承诺。”刘彻怕是唯恐天下不乱,听他特意点名,眼中的趣味,真当作在看戏呢?

刘徽一时不知如何评价某个皇帝爹。

“朕上回在你表哥出征时,曾许你表哥只要在出战时表现出彩,朕应他一事。”刘彻又在此时提起一事。

刘徽瞪眼,往前迈一步道:“父皇怎么可以厚此薄彼,我在朔方城也是斩杀匈奴有功,我也要赏。”

没错,刘徽既羡慕妒忌恨于刘彻对霍去病的优待,末了不忘顺势一提。

霍去病目不转睛的望向刘徽,他能感受到刘徽的迫切,她想要刘彻许她一桩事。

何事值得刘徽如此迫切?

几乎在第一时间霍去病看向刘徽,想要看透刘徽的想法。

可惜,刘徽的注意力全在刘彻身上。

“你接二连三斩杀匈奴有功,不曾给你赏赐,便是要给你和去病一样的赏。说吧,想要什么?”刘彻早知道霍去病不在意那样一个承诺,刘徽在意的。瞧她在听说时发亮的眼睛,无一不在证明刘徽的迫切。

不出所料,刘徽急切的捉住刘彻的手臂,待要脱口而出,突然止住,“我私下跟父皇说,父皇要言而有信,不能骗人。”

没错,不许哄人。

刘徽可不会乐意刘彻哄人。

“朕许你的事何时反悔?”刘彻不说君无戏言,且让刘徽自己想想,他何时答应过她的事不作数?

转头一想,这么多年来刘彻真没有骗过小孩,刘徽满意了,一应目的都达到,刘徽早把打不过霍去病的事抛之脑后,笑盈盈的要同刘彻告辞,“父皇无事,我回去陪陪母亲和阿姐。”

刘彻一想诸事不急于一时,挥手道:“去吧。”

回长安的刘徽,一则是为参加刘据封太子的典礼,二则是为卫长公主的婚礼。

卫长公主竟然要出嫁了,才十七岁便要为人妇,刘徽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尤其想到刘彻明知三代近亲会带来的后果,依然并不曾因此生出让他们不成婚的心思。

不能想了不能想。

用现代的思维约束要求古人,尤其是一个一心专制独权的皇帝,她怕是疯了!

同姓不婚四个字,早表明古人们的态度,那同样也是刘彻的态度。

刘徽并非那事事都过不去的人,卫长公主和曹襄的大婚在即,眼下的她只要开心送卫长公主出嫁,以后的事,唯盼卫长公主一切安好。

她其实并不记得历史上卫长公主和曹襄的结局如何。

对于一个个公主,不见得历史上会大笔墨的记载,她看,也不会把人全都看完。

但,只要卫家好,一切都会好的。

嫁人不能选,以后过得不好,她能为平阳长公主和卫青揍曹襄,将来同样可以为卫长公主再揍上曹襄一顿。

男人,孩子,都不重要。只要她给够卫长公主底气,卫长公主在未来不高兴,随时能够换一个男人。

那她得再努力努力才行。

“阿徽。”刘徽暗暗下定决心,人也走回椒房殿。卫长公主远远瞧见她,朝她招手。

眉宇间尽是欢喜之色的卫长公主,发自内心的为嫁给曹襄而高兴,所以,不要想太多!

刘徽再一次告诫自己,走了过去,朝卫子夫和卫长公主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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