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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地铁的最后一班列车也早已驶离,偌大的站厅里,只剩下顶灯惨白的光,勉强驱散着一块块孤岛似的亮斑,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边缘模糊,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那浓郁的阴影里渗出来。空气里是消毒水和人潮散去后残存的、混杂不清的气味,混合着远处隧道里传来的、不知是风还是别的什么的呜咽。

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站台尽头,那片光与暗争夺最激烈的区域。袍角拂过冰冷的水磨石地面,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或者说,它,叫玄。兜帽的阴影将他整张脸都吞没了,只偶尔在远处列车经过带起的微弱气流中,能看到下颌一点过于苍白的皮肤反光。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从上层站厅晃下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其中一个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静立的黑袍,酒意瞬间醒了一半,扯了扯同伴,低骂了句“晦气”,几人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离开了站台,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里显得格外刺耳。

玄对这一切毫无反应。人类的恐惧、厌恶、避之不及,是他漫长岁月里最熟悉的背景音。他只是一段沉默的阴影,一个城市传说里地铁站的“黑袍怪人”。没人知道,每当午夜降临,当这座庞大城市的大多数沉入睡眠,他们这些“黑袍”,便会化作无形的流影,潜入那些纷繁的梦境,去吞噬、去净化那些由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污秽——那些,被称为“噩梦”的东西。

若放任不管,浓烈的恐惧、绝望、怨恨,便会像滚雪球一样,在梦的维度里汲取力量,最终凝结成实体——噬魂的“魇魔”。那是连他们这些“暗守者”也深感棘手的存在。

站台的挂钟,时针与分针在“12”的位置轻轻重合。

玄的身影如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变得更加虚幻。他该去“巡夜”了。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尖锐的波动,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他的感知。方向……来自东南方,那片新建不久的高层住宅区。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一个逼仄的、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的出租屋里。新来的实习守护者小源,正手忙脚乱。

小源成为暗守者才三个月,身上的黑袍还是崭新的,边缘甚至因为灵能控制不稳而微微闪烁着浅蓝色的光晕。他此刻正悬浮在一个年轻女孩的卧室上方,身体半透明,试图从女孩那剧烈波动的梦境光晕中,扯出一团不断扭曲、散发着焦糊气味的暗影——那是一个典型的,关于工作失误被当众斥责、无限循环的噩梦。

本来很简单。伸手,引导灵能,像吸走水面的油污一样,将那团负面情绪构成的噩梦能量抽取出来,然后“吃掉”——或者说,用自身灵能将其分解净化。教程上是这么写的,前辈们也是这么示范的。

可小源太紧张了。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执行深度净化任务。女孩梦境中,那个面目模糊的老板咆哮的音浪似乎穿透了梦境壁垒,震得他心神不稳。他伸出的手指,那点用来引导灵能的微光,不受控制地猛地一亮——

“嗡!”

一声轻微的爆鸣。那团噩梦暗影被成功抽离、分解。但逸散的能量冲击,却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开了涟漪。

床上睡着的女孩,小悠,猛地颤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翅般急速抖动,然后,豁然睁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小源还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身体半透明,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尚未完全平息下来的浅蓝色光晕。他甚至能看清女孩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这副非人的、发光的形态。

完了。闯大祸了。《暗守者初级守则》第一条,用加粗标红的字体写着:绝对,绝对,不可在人类面前显露形迹!惊吓导致的精神创伤,比一场噩梦严重百倍!

小源的大脑一片空白,灵能紊乱,差点直接从半空中栽下来。他甚至开始想象自己被遣返灵能学院、对着《守则》抄写一万遍的悲惨未来。

预想中的尖叫并没有到来。

小悠眨了眨眼,初醒的朦胧迅速褪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恐惧,没有惊骇,只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混杂着探究与一点点惊喜的光芒。她微微撑起身子,丝绸睡衣的吊带滑下白皙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伸出手,纤细的指尖,带着睡眠中暖融融的温度,轻轻碰触到了小源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依旧散发着微光的指尖。

冰凉的灵能触感与温热的血肉之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接触。

小源浑身一僵,感觉自己的核心灵能都差点停滞。

然后,他听见女孩开口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像一颗投入寂静深潭的琉璃珠:

“我认识你。”

小源:“!!!”

“你是我梦里的小神仙,对不对?”小悠歪了歪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带着睡意的甜甜笑容,“每次我做不好的梦,迷迷糊糊的,好像都能看到一点点……像萤火虫一样的光。原来,是真的呀。”

“……”

小源彻底宕机了。灵能波纹在他周身乱窜,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接触不良的霓虹灯牌。

神仙?萤火虫?

这跟《守则》里写的完全不一样!人类看到他们,不应该尖叫着报警或者晕过去吗?

他张了张嘴,想按照应急预案说点什么消除记忆的咒文——虽然他现在脑子乱得根本想不起任何一个音节。最终,他只发出一个短促、微弱、毫无意义的单音:“……啊?”

小悠却好像得到了确认,笑容更深了,指尖在他那光晕流转的指尖上又轻轻蹭了蹭,才收回手。“谢谢你呀。”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重新躺了回去,嘴里还嘟囔着,“这次睡得好舒服……”

几乎是同时,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她竟然又睡着了。脸上还带着那种安心又满足的神情。

小源僵在半空,过了好几秒,才像被抽掉骨头一样,缓缓落回地面(虽然他并没有实质的体重)。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触碰过的指尖,那里,人类温暖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感觉,顺着灵能的脉络,悄悄蔓延。

他猛地回过神,几乎是逃也似的,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穿透墙壁,离开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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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至高点,一座废弃钟楼的穹顶内部。这里是本地暗守者的一处小型联络点。没有家具,只有凝固的时光和漂浮的尘埃。几道或凝实或虚幻的黑影散落在各处,沉默地“消化”着今夜汲取的噩梦能量。

玄的身影在最阴暗的角落浮现,如同墨汁滴入水中,无声无息。他刚完成一次艰难的净化,一个孩子的梦魇,源于对父母争吵的深刻恐惧,粘稠得如同沥青。

“波动异常。”一个冷冽的女声在玄的意识中响起,是负责区域监控的“烬”。她的形态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青烟。“编号734区,能量逸散,伴有短暂的人类意识清醒信号。是新来的那个小家伙负责的区域。”

玄没有回应,只是兜帽的阴影微微偏向那个方向。

就在这时,一道慌慌张张的蓝色流光窜了进来,在穹顶里无头苍蝇般转了两圈,才勉强凝聚成小源的身影。他脸色(如果能看清的话)煞白,周身的灵光还在不稳定的闪烁。

“玄……玄前辈!烬前辈!我……我……”小源语无伦次,能量波动得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船。

“镇定。”玄的声音低沉平滑,没有任何起伏,却像一道冰水,兜头浇在小源混乱的灵体上,“说清楚。”

小源打了个激灵,深吸一口不存在的气,结结巴巴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如何失误,如何惊醒人类,如何被触碰,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小神仙”。

说完,他耷拉着脑袋,准备迎接最严厉的斥责,甚至处罚。

穹顶内一片死寂。连漂浮的尘埃都仿佛慢了下来。

良久,依旧是玄打破了沉默:“她,没有恐惧?”

“没……没有!”小源猛地抬头,急切地解释,“她好像……好像还挺高兴的?还说谢谢我……然后就又睡着了!”

“识别为‘神仙’?”这次是烬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无法察觉的玩味,“有趣的认知偏差。数据库内无类似记录。通常人类目击反应为:尖叫(87%)、昏厥(8%)、攻击性行为(3%)、其他(2%)。‘神仙’归类,概率低于0.001%。”

玄的身影动了动,向前飘浮了一小段距离,脱离了最浓郁的阴影。惨白的月光从破损的穹顶缺口漏下,照亮了他兜帽下的小半张脸,过分挺拔的鼻梁和缺乏血色的薄唇。“触碰。感觉如何?”他问小源,语气依旧平淡。

小源一愣,下意识地抬起那只被碰过的手指,呐呐道:“……暖暖的。有点……奇怪。”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种感觉,不难受,甚至……有点舒服。但这显然不符合暗守者与人类接触的规范。

“负面情绪残留?”玄继续问。

小源仔细感知了一下,肯定地摇头:“没有。她的梦境光晕很干净,睡眠质量……似乎比之前更好了。”这也是让他最困惑的地方。

玄沉默了片刻。月光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此事,暂不记录。”他最终说道,“小源,暂停独立巡查。跟随我。”

小源如蒙大赦,又有些不安:“前辈,那……那个女孩……”

“观察。”玄打断他,身影重新没入阴影之中,只留下最后几个字在空气里缓缓消散,“……保持距离。”

接下来的几夜,小源跟在玄身边,在城市的梦境之海中巡弋。他见识了玄是如何精准、高效地处理那些光怪陆离的噩梦,如何用近乎冷酷的手法,将那些嘶吼的、哭泣的、充满绝望的梦魇碎片剥离、吞噬、净化。玄就像一个最熟练的清道夫,沉默地维护着这片精神领域的洁净。

但小源总会不自觉地,将一丝感知投向那个熟悉的方位——小悠的家。

她的梦境,大多数时候是平和的,带着淡淡的暖色调。偶尔会有一些小小的波澜,比如赶不上公交,比如想吃的美食卖完了,但很快就会平复。小源注意到,自从那晚之后,小悠的梦境边缘,似乎总是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他同源的蓝色光点,像忠诚的卫星,默默守护着。

他甚至“看”到过一次,小悠在梦里,对着空气中那些她其实根本看不见的蓝色光点,轻轻说了声“晚安”。

那种“暖暖的、奇怪的”感觉,又一次浮现在小源的灵体感知中。

玄将小源的走神尽收眼底,但没有点破。

直到一周后。

小源的禁令刚解除,他第一次独自前往小悠的梦境进行常规巡查。刚靠近,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就攫住了他。

小悠的梦境光晕,不再是温暖的暖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沉滞的、冰冷的灰黑。浓郁的悲伤和失落感,几乎要凝结成水珠滴落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潜入。

梦境里,下着淅淅沥沥的冷雨。小悠一个人蹲在一条无人的、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中央,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浑身湿透、一动不动的小猫玩偶。那是她小时候,奶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她最珍贵的宝贝。玩偶已经旧了,绒毛褪色,但一直被保存得很好。而此刻,在梦里,它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却在低声啜泣,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

是了。小源想起来了。白天和小悠通电话时(他偷偷用灵能“蹭”过附近的网络信号),听她带着哭腔对朋友说,搬家时不小心把那个装旧物的箱子弄丢了,里面就有那只小猫玩偶。她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现实的失落,投射到了梦中,演变成了如此具象化的悲伤。

小源看着梦境中那个蜷缩的、无助的身影,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灵体都冻住的冰冷悲伤,心脏的位置(如果暗守者有心脏的话)传来一阵清晰的、陌生的揪痛。

他想起了《守则》。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直接抽取掉这场悲伤的梦境,就像处理任何一场噩梦一样。虽然这种源于失落的悲伤不像恐惧和怨恨那样容易滋生魇魔,但长期的沉溺同样有害。

可是……

他看着小悠脸上滚落的泪水(在梦里,那泪水也带着冰凉的触感),看着她那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眼神。

他想起了她触碰自己指尖时,那暖暖的温度。

想起了她笑着说“你是我的小神仙”。

《暗守者行为规范细则》在脑中飞速闪过,却找不到任何一条,能告诉他此刻该怎么办。

直接抽走悲伤?让她忘记这份难过?可那份对旧物的珍视,对奶奶的思念,是真实存在的啊!抹去悲伤,是否也连同那份珍贵的感情一起抹杀了?

他从未如此矛盾过。

犹豫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小源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完全违背《守则》,甚至违背暗守者基本准则的决定。

他没有去触碰那团灰黑色的梦境能量。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一小部分灵能,凝聚起来,模仿着记忆中那只小猫玩偶的样子——圆滚滚的脑袋,有点歪的胡须,褪色的斑点……

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半透明的小猫幻影,在他手中逐渐成型。

他轻轻地将这个光猫幻影,推入了那片冰冷的雨幕,推到了蹲在地上的小悠面前。

光猫轻盈地落在积水中,却没有溅起水花。它仰起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带着灵能振动的“喵~”

小悠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脚边那个发光的、熟悉又陌生的小东西。

雨水穿过光猫虚幻的身体,落在地上。它却蹭了蹭小悠的小腿,虽然无法真正触碰到。

小悠眼中的泪水还在流淌,但那股沉滞的、绝望的悲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的光亮戳开了一个小口。

她伸出手,指尖穿过光猫的身体,只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洋洋的能量流动。

她看着光猫,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的、浅浅的、却真实无比的笑容。

“你……”她轻声说,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柔软了下来,“你来陪我了吗?”

光猫绕着她,欢快地(小源努力让它看起来欢快)跑了两圈,然后亲昵地(同样是灵能模拟的亲昵)蹭着她。

梦境中的冷雨,不知何时渐渐停了。灰黑色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有微光洒落。虽然玩偶丢失的失落感依然存在,但那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却被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慰藉。

小悠抱着膝盖,坐在渐渐干涸的地面上,对着那只发光的小猫,低声说着话,说着她和奶奶的故事,说着她对玩偶的想念……

小源隐匿在梦境维度之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有“净化”任何东西,只是注入了一点……陪伴,一点光。

他感觉到,小悠的梦境光晕,虽然依旧带着淡淡的灰色,却重新变得温暖、柔和起来。那种揪痛感,在他自己的灵体中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和平静。

他好像……做对了?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阴寒的波动,猛地从梦境维度深处传来!带着贪婪、暴戾的气息,目标直指这个刚刚从悲伤中复苏、情绪波动尚未完全平复的梦境!

是魇魔!被刚才那剧烈的悲伤情绪吸引而来的!

小源脸色骤变。

一道扭曲的、由纯粹恶意和黑暗构成的阴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撕开了梦境的壁垒,带着令人作呕的嘶嚎,扑向梦境中央对此一无所知的小悠!

小源想也没想,瞬间显化出完整的灵体,拦在了小悠和那道阴影之间!

他周身的蓝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开来,像一面脆弱的盾牌,迎上了那股腐臭的黑暗。

“滚开!”他发出生涩的、却充满决绝意味的灵能咆哮。

蓝光与黑影猛烈撞击!

无声的爆炸在梦境维度震荡开来!

小源感觉自己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上,灵体剧震,几乎要当场溃散。他只是个实习守护者,面对这种成型的魇魔,力量差距太大了!

黑影发出尖锐的嗤笑,分化出更多的触手,缠绕而上,不仅攻击小源,更分出一缕,直接卷向呆住的小悠!

眼看那污秽的阴影就要触及小悠——

千钧一发之际。

整个梦境,突然凝固了。

雨滴悬停在空中。小悠脸上惊愕的表情定格。那魇魔扑击的阴影触手,也僵在了半途。

绝对的寂静。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

然后,一道比最深沉的午夜还要漆黑的裂缝,悄无声息地在梦境中展开。

玄,从裂缝中迈步而出。

他没有看小源,也没有看小悠。兜帽之下,目光(如果那阴影里有目光的话)锁定了那只被凝固的魇魔。

他仅仅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没有光华,没有声势。那只苍白的手,对着魇魔,轻轻一握。

“噗——”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泡。那只让小源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的魇魔,连一声哀嚎都没能发出,瞬间坍缩,化作一缕微不足道的黑烟,然后彻底消散,被从梦境的维度中彻底抹除。

直到这时,凝固的梦境才重新开始流动。

雨滴落下。小悠眨了眨眼,似乎对刚才瞬间的异样毫无所觉,只是疑惑地看着面前因为力竭而光芒黯淡、身形模糊的小源灵体。

玄缓缓放下手,转向小源。兜帽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但小源能感受到那足以让灵体冻结的注视。

“解释。”

只有一个词。冰冷,沉重,压得小源几乎喘不过气。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不是抄写《守则》一万遍就能过关的了。

而小悠,看着眼前那个突然出现的、气息更加幽深恐怖的新黑袍,以及光芒黯淡、摇摇欲坠的“小神仙”,眼睛却慢慢睁大了。

这一次,她没有笑。

只是看着玄,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照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属于“黑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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