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脚一听,立刻叉起腰,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哟,还敢顶嘴了?你工作一天就累,我一天到晚在家就不累了?
你嫁到我们刘家来,不就是应该伺候我们一大家子的吗?
别以为你现在跟国强结了婚,就能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胡丽丽咬着嘴唇,眼眶又红了起来,她强忍着泪水说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真的累了。”
可她的疲惫在王大脚看来,不过是不想伺候一家老小的借口。
厨房里锅碗未动,饭菜全无,胡丽丽却在外边吃独食,这足以点燃整个刘家的怒火。
刘国林坐在沙发里翻看着账本:“嫂子,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这个家容不下半点不经长辈的人,你要是觉得委屈,当初就不该进门。”
胡丽丽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他们,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荒唐可笑。
她忽然明白,婚姻不是归宿,而是把她推入更深的泥沼。
她曾以为嫁给刘国强就能改变命运,可如今连尊严都被踩在鞋底。
“刘国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你做生意的本钱还是你大哥出的呢。
这些事我都没说过什么,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划破了屋里的喧嚣。
刘国林愣住,脸色骤然铁青。
“胡丽丽,我用的是我大哥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大哥的钱有我的一半儿!
你拿着我的钱去做生意,反过头还妄想我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刘国林,你休想!”
胡丽丽都要气死了。
好不容易攒下了三百多块钱,刘国强竟全都给了刘国林。
自己看上的那件羊毛裙她都没钱买,凭什么要把钱给刘国林?
刘国林这两个月是赚了一点钱,可她没见到一分,这公平吗?
王大脚气得直拍桌子:“反了你了,敢这么跟家里人说话?
国林花一点国强的钱怎么了?
国强是家里老大,他就该帮衬着家里的弟弟妹妹。
哪像你,没有一点人情世故,真不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教你的。”
胡丽丽闻言,心中的怒火更盛。
她直视着王大脚,毫不畏惧地说:“妈,话不能这么说。
我胡丽丽虽然出身普通,但我也知道自食其力的道理。
国强帮衬家里是应该的,可那也是我的钱,不是可以被别人随意挥霍的理由。
我嫁到这个家,不是来当免费保姆的,我也有我的工作和尊严。”
王大脚被胡丽丽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似温顺的儿媳妇,今天竟然敢如此顶撞她。
刘国林见状,站起身来指着胡丽丽的鼻子说:“胡丽丽,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刘家容不得你这样的女人!
你学学人家沐小草,在家里任劳任怨,从不顶撞父母,也很是善待我们这些弟弟妹妹。
可你呢?
你一天看见我们就拉长了一张驴脸,就像是谁欠了你的钱一样。
我是拿了我大哥的钱,可那钱我会还的,用不着你成天将钱挂在嘴上,给我们添堵。”
胡丽丽冷笑一声,目光如冰,“沐小草任劳任怨,可她的委屈谁又看见了?
她在你们家又得到了什么?
我可不像沐小草那个傻子,对着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人去掏心掏肺。
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演给谁看的。
钱或许能还,可我浪费的青春、消耗的尊严,又能向谁讨?
我嫁的是刘国强,不是给你们刘家做奴仆的。
从今往后,我的钱我做主,你们的规矩,也管不到我头上。”
胡丽丽的话掷地有声,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
刘国林被怼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大脚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天抢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媳妇回来,是想气死我啊!”
“我没想和你们争吵,是你们欺人太甚!
你们稀罕沐小草,为什么当初不对人家好一点?
你们现在后悔了,有什么用?
沐小草被你们逼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心疼一句?
现在倒学会拿她来压我了?
我胡丽丽不是软柿子,捏扁搓圆都要随你们。
以后这钱,一分也不会给你们。
国强挣的是工资,不是天上掉的馅饼,每一分都带着我们的辛苦和付出。
你们若真有良心,就该劝着国林好好做生意,别总想着依附别人过日子。
我受够了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也受够了在这个家里低声下气。
要骂要打随你们便,可原则问题,绝不会退让半步。
还有,我胡丽丽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但我也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你们这样对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
我要过自己的生活,谁也别想拦我!”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
半晌后,王大脚指着胡丽丽手指颤抖,嗓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你这是要造反吗?我儿子娶你进门,不是让你来拆家的!”
胡丽丽直视着她,目光没有丝毫退让,眼中却泛起一层薄雾。
“妈,我不是来拆家的,我只是想让这个家活得真实一点。
可你们,从来不愿睁开眼看看家里的真实现状,只知道拿你们的老教条颐指气使。
你们心疼沐小草,那是因为她顺从、她忍让,她像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
可我不是!
我也有血有肉,有尊严有脾气。
国强是我的丈夫,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更不是用来填补你们一切的工具。
我站在这里,是一个独立的人。
你们若非要拿旧规矩压我,那就别怪我不按你们说的走。”
王大脚气得直翻白眼。
“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啊........”
这时,刘国强从外边走了进来。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皱。
刘国强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胡丽丽身上,带着几分不悦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吵吵嚷嚷的,还有没有个家的样子了。”